年聽了雙眼一睜,溢滿驚詫的眸子薄怒暈開,手中滾燙的茶水灑了出來,濺在他的手背上。
目一痛,卻又裝作什麼都沒看見,狠了狠心,又道:“我有條件。我要嫁給臨天皇最寵的皇子,宗政無憂!”
年眸一變再變,他定定了半響,杯中繚繚升起的氣霧模糊了兩人的視線。
那杯殘茶,握在他手心里,始終未曾飲下一口。不知過了多久,他才轉過頭去,閉了閉眼睛,然后拂袖而去。
似乎是第二天,又似乎過了好些天,起床時,宮里一個下人都見不著,正疑,便見一個材高挑作宮打扮的陌生子大步進屋,扔給一套同樣的宮服,說:“換上。”
一聽聲音,愣住,再仔細一看,這眉眼五不是那個年又是誰?
“皇兄?!你怎麼穿這樣?”詫異的問。
年蹙眉,催促道:“快換裳,帶你出宮玩。”
一怔,出宮?被困在這深宮里已經十年,外頭的天空,早忘記了模樣。如今乍然聽說年要帶出宮玩,眼底控制不住涌現淚,忙低下頭去,在年的催促下換了裳,拿著年事先準備好的令牌出了宮。
一路順暢。
宮外天空廣闊,街道繁華。
仿佛飛出籠子的鳥兒,連日的霾一掃而空,心飛揚起來,說不出的暢快。扭頭看著一裝走路都不自然的年,這哪里還像是一國皇帝?不玩心大起,笑道:“原來齊哥哥竟是個人!”
年俊臉明顯一僵,角也了,卻未惱,只看著笑意燦爛的臉龐、清麗靈的雙眼,有片刻的恍惚,似是想起以前兩人在一起的快樂時,心也變得好起來,說道:“在我心里,天下間的人,都不及容兒半分。更何況,我是男子,往后不準再用人二字形容我。不然,我可要生氣了。”
笑問:“齊哥哥生氣了會怎樣?”
年沉默了一下,頓住,回眸,眼忽然深不見底,卻又起灼灼華。他說:“不顧一切,娶你做我的妻子。”
心頭一跳,與他四目相對,慌忙轉開。
兩人找了間鋪子換了裳,租了輛馬車,隨意選了個方向,便來到了一個臨河的小村莊……
漫夭認識這里,那是和啟云帝住了四個月的地方。然而,此時此地,那片銀杏樹下還是空闊一片,沒有房子,沒有小院,沒有蜀葵,也沒有石板鋪的小道。
夢中的似乎很喜歡銀杏樹,繞著那些樹轉了一圈,面欣喜。
年一直站在原看,突然說道:“容兒,我們……不回宮了好不好?就在這里蓋兩間房子住下,誰也不認識我們。”
眼一,隨口應道:“好啊。”以為,他不過說句玩笑。他是皇帝,怎麼可能離開皇宮,拋下家國?然而,年并不像是玩笑,他猛地抓住的手,十分認真的確認道:“你真的愿意?”
一愣,慌忙掙。
年卻不放手,并扳過的子,看著的眼睛,用鄭重的語氣對說:“等房子蓋好,我們就在這里親。”
震住,直覺道:“你在說胡話麼?我們怎麼能親,你忘了,我們是……是兄妹。”垂下眼,想掩住目中的閃爍。
原以為這句話能令年恢復理智,放過,卻不料年眸子一沉,再無當初得知份后的哀絕,反而收斂了一貫的清和表,眼底醞釀著一場巨大的風暴。
他突然將推靠到樹上,力道之大,令的背脊生疼。
意識到,他生氣了!但不知他為何生氣?變得如此反常。
年的手扣住的雙肩,眸暗了暗,整個人便欺過來。
“你,你……”大驚,有些慌,一句話沒說出來,已被炙熱無比的雙含在了里,仿佛要將溶化般的急切。
愣住,失了反應,腦子開始混。一陌生的悸令的心怦怦直跳,仿佛不是的。
一陣宣泄心中憤怒的狂吻過后,他開始變得溫。稍稍離開的,用舌尖挑弄著的角,如被電流擊中,子輕輕一。睜著眼睛,著近在咫尺的俊臉龐上專注而陶醉的神,忽然想就這樣忘記一切,與他相守,也沒什麼不好。
年終于放開的,將摟進懷里,說:“我不在乎!不管你是誰,我都要與你在一起,誰也攔不住。等這里的房子建之日,就是我們親之時。”
也許是他的話太聽,也許是他的聲音太溫,不由自主地抬手回抱住他,小聲問了句:“那……你的江山呢?”
年說:“江山,從來都不是我的。”
奇怪的問:“不是你的,那是誰的?”
年放開的子,牽了的手,似是不想繼續那個話題。了眼前的銀杏樹,問道:“容兒,你覺得我們的房子建在哪里好?”
想了想,道:“齊哥哥,我喜歡這些銀杏樹,我們的房子就蓋在這里吧。到了秋天,風一吹,滿院子都是金黃的銀杏葉,那一定很。”
年道:“好。再圍個院子,院里多種些花草。容兒喜歡什麼花?牡丹好不好?”
子搖頭道:“不,我喜歡蜀葵,白的蜀葵,一到夏天,開滿整個院子……”
閉上眼睛,沉浸在好想象里,一臉幸福表,年開心并寵溺的笑道:“好,那就種蜀葵。”
那是一幅極為好的畫面,連沉睡的漫夭都不跟著微笑。然而,好的東西,總是不長,輕易的就會被摧毀。
一群黑人的到來,悄悄帶走了,沒有留下只字片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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