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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退婚小叔寵上天》 番外

婚禮的日子定在盛春,草木葳蕤,萬複蘇。

裕園中的花植都綻放得很齊整,庭前牡丹一路盛開,薔薇花架上攀了各花枝,搖曳生姿。

盛春的蘇陵雨水多,近日卻出奇,一滴雨未落,珅伯說了好幾次“好兆頭”。

前夕之際,遇家宗親皆回了遇宅,連在外漂泊許久的遇婉也在當日傍晚踩點趕了回來。

遇海城和喬月影在外園待客,遇曉和遇婉便在房裏和遇辭說話。

家中吵吵嚷嚷,熱鬧又喜慶。

遇曉在掛著秀禾服的架前轉了好幾圈,“哇!這就是錦繡齋的師傅做的啊?這也太好看了吧!”

錦繡齋也是傅家產業之一,專做中式服飾。

喜服其實去年就開始著手準備了,走針用線都是錦繡齋的高級師傅親手的,用材也都比較細考究,婚禮前一周才完工。

遇辭笑了一下,應了聲:“嗯。”

遇婉轉頭看了看滿屋子喜紅的裝飾,撇著點了點頭,“雖然我很討厭家裏這些老一套的規矩,但不得不說,看了那麽多的婚禮,還是咱中式的高級。”

從服飾到禮節,周全且慎重。

遇辭聞言看了遇婉一眼,“所以你打消了未來要旅行結婚的念頭了嗎?”

遇婉算是家中衝破“封建禮教”思想的先鋒,自小就不太服管教,大學畢業後更是做起了旅行攝影師,全球各地跑。

聽遇辭這麽說,有些糾結地著下皺了皺眉頭,思索道:“在這之前是從沒搖過的,現在看看,是有那麽點心了。”

說完,看了眼屋角摞著的嫁妝,“畢竟不二哥一把,我還真不知道咱家這麽有錢!”

傅家的聘禮準備得十分厚,遇家怎麽說也是百年書香門第,詩禮簪纓之族,婚嫁是大事,肯定不能怠慢的。

嫁妝合計起來比聘禮還要厚了許多。

遇辭聞言也跟著笑了起來。

*

晚膳用完,前來參加婚宴的宗親都被安排住去了客房,遇婉和遇曉被遇海城代明日婚禮的一些事

遇辭坐在房裏,看了看梳妝臺上著喜字的燭臺,彎了彎,推開小閣後麵臺的門,走了出去。

兩堵院牆隔著,那頭就是裕園。

在這邊都能聽見家丁與賓客散宴的笑鬧聲,時不時還聽見珅伯一兩聲笑著送客的招呼聲。

遇辭手肘抵在圍欄上,兩手托著下,往那邊看了會兒,不自覺地跟著那邊珅伯的侃笑聲彎了彎

不一會兒,後的屋傳來喬月影呼喚的聲音。

頓了一下,應了聲,又回頭看了看滿園紅綢喜布,才笑著轉,小跑進了屋裏。

*

今晚的裕園也很熱鬧,長房大婚,許多旁支宗親也都趕了回來,會賓樓上上下下座無虛席。

珅伯和秦姨從早上天未亮就起開始忙了,一直忙到晚宴結束,又幫著送客,結束後又去指揮著家丁收拾園子,檢查陳設。

送完客,裕園今夜不上鑰,宅門須開一夜。

火紅的宮燈,著紅雙喜,紅綢結了滿園,在錯的回廊下隨風擺,將周遭的一切都浸潤進一片紅暈中去。

最後一批宗客走完,傅則奕從門外走進來,巍峨的門庭,喜慶又肅穆,他站在門前,回看了看滿園的喜,微頓片刻,淺淺揚了揚

從前庭離開,忽然聽見一聲喚:“小叔。”

他頓下腳步,偏頭看過去。

傅雲錚站在庭前回廊下,頂上一盞紅喜燈籠,暈朝下傾瀉而來,他站在那,靜靜看過來。

傅則奕看他片刻,微微點頭,“嗯,怎麽了?”

傅雲錚抿著,抬起手有些局促地脖頸,“也沒什麽,就——”

說完,放下手,兩手隨兜裏,釋然一笑,“恭賀新婚。”

傅則奕緩緩揚了揚,低聲道:“謝謝,也預祝你早得良緣。”

叔侄二人這麽多年關係說不上親近,大多時候傅雲錚是敬畏這個隻年長了自己幾歲的小叔,家中繁雜禮節約束下,讓他有種與生俱來的,對長輩的敬重

“好。”他彎點了點頭。

直到傅則奕從前庭離開,影消失在重重園門下,他才收回視線,抬頭看了眼頂上的喜燈。

微微滯頓片刻,而後轉眸看了眼不遠一牆之隔的遇宅。

他曾有一個,從年至如今。

滂沱大雨的夏日,一個撐著傘朝他跑來的小小影,將他從無盡墜落中拉起,予他烈日燦與來日可期。

他也曾想將燦據為己有,甚至變為屋中的夜燈。

他無理要求,懇求長輩,想以婚約為束,可到頭來,卻都未能實現。

也曾懊惱憤怒,後來發現,或許他從一開始就錯了。

永遠是燦,永懸蒼穹,耀眼熱烈才是本願,怎麽能隻做獨屬於他的夜中孤燈呢?

更何況——

思及此,他緩緩仰頭看了看半空的圓月。

或許也本非燦,而是月,因機緣巧合,反的月。

他從一開始就錯了。

低頭看了看錦繡園,點了點手旁喜慶的地燈,彎一笑。

所以,就永遠吧,腐於歲月,掩心扉。

“嘩啦啦——”

晚風吹廊邊大紅的錦緞,他釋然一笑,朝滿結紅喜的深走去。

*

中西結合的婚禮,迎親時間在傍晚。

初上,屋外就響起了“劈裏啪啦”的鞭炮聲。

遇家老宅的前庭站滿了來賀的賓客,喜慶的喧鬧聲從正門一路推進,遇曉和遇婉守著最後一道閨房的門。

一陣吵吵嚷嚷嬉鬧,各式迎親關卡設置通關後,紅木的雕花閨門被打開。

滿園的喧鬧伴隨著飄揚的禮花泄了進來。

遇辭舉著團扇半遮臉,眉眼彎彎地看著傅則奕從簇擁中踏進來。

中式複古西裝,半立領式襯衫,領口繡了個小小的紅雙喜。

鈴蘭與香檳玫瑰組的花束,他拿著一步步走近,眉眼溫帶笑,淺淺傾,在額頭落下一吻。

“我來接你回家。”

影清淺晃和又炫目。

微微仰頭,看他浮漾的眼底,彎眼笑了起來,輕聲應:“好。”

聲落,堅實的臂彎繞過彎,下一秒整個人懸了空,他偏頭看,踏門而出。

鞭炮齊鳴,禮花漫天。

*

今晚的裕園,喜慶之景比昨夜更盛。

盛春之際,滿園春無邊人,百花齊放,暗香浮

會賓樓從下至上觥籌錯,燈火輝煌熱鬧非凡。

幾道酒敬完,幾位傅家的同輩就出麵幫著圓場子,讓傅則奕先帶遇辭回南園休息。

今夜的南園比前庭裝扮得更隆重,岸渚上,每一棵鬆月櫻上都纏上了紅飄帶。

攬月樓下的那棵鬆月櫻花勢正盛。

遇辭穿了一天高跟鞋,腳趾酸痛不已。

傅則奕將抱到床邊坐下,大紅喜被在床上壘了好幾層。

他半蹲下去,低頭給鞋,“前幾日就和你說今天穿舒適的鞋子就可以了。”說著,將下的高跟鞋放到一旁,托著的腳抬頭看,“穿了一天腳不痛嗎?”

遇辭“嘿嘿”笑了起來,晃了晃,“好看呀!”

傅則奕聞言彎一笑,拿過拖鞋給套了起來。

薄棉質的鞋底,比高跟鞋舒服太多,遇辭嘻嘻笑了起來。

傅則奕看一眼,依舊蹲在地上,抬頭問:“晚上吃飽了嗎?”

今天忙了一天,兩人幾乎沒時間坐下來好好吃點東西。

但遇辭其實沒吃,遇曉和遇婉隻要撈到功夫就來給投喂各種糕點,總之就沒讓過肚子。

笑著點了點頭,鼻子一皺,像個俏皮的小姑娘,“吃飽了,我今天吃得比平時還多呢!”

傅則奕也跟著笑,神寵溺,點了點頭,應了聲:“好。”

*

漱洗結束時遇辭在浴室裏猶豫了片刻,眼神暗看了眼一旁換洗架上,遇婉給準備的“新婚禮”。

其實就是一套睡,隻不過包裝致嚴實,之前想拿出來看看,還被遇婉阻止了,說新婚禮得新婚當天才能看。

隔著漉漉的水汽,頓了頓,手將包裹拿過來拆了開來。

月牙質吊帶款睡沒問題,吊帶也沒問題。

隻是,這個樣式是怎麽回事啊!!!

前的部分用一塊薄紗連接,往下的部分兩邊是用跟帶串連起來的,後背一直到了腰際線。

這和不穿有什麽區別啊!!!!

遇辭正拿著睡發愣,浴室外的門被敲了兩下。

傅則奕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怎麽了?”

剛剛一直有靜,這會兒忽然靜了下來。

遇辭頓了一下,急忙應了聲:“沒事!”

而後又看了眼手中的睡,帶著點視死如歸的英勇,咬了咬牙,直接套頭穿了起來。

門“呼啦啦”推開,傅則奕抬頭看了眼,而後愣了愣。

姑娘剛洗完澡,沾著點漉漉的水汽,清水潤,兩頰緋紅,一手捂著口,眨著雙大眼睛,眼神有些閃躲。

“我……洗好了。”

遇辭這會兒覺得自己渾都僵了,哪哪兒都不自在,擋上麵下麵,擋下麵上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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