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明稷對宇文高朗是印象很深的,他出寒門,自己出使突厥困的時候賞識提拔,留到自己邊,他也算得上是十分忠心,因此才讓他來照顧秦君宜。
畢竟他也算得上是個奇人,不,不需要人服侍伺候,同樣也不金銀,隻喜歡上陣殺人與練武,發妻死後便再也不娶了,可以為自己嚴守。
萬福卻覺得宇文高朗來的這個時機實在是有些不妙,殿下正為了貴妃生皇子的事大發雷霆,而宇文高朗這個看護秦君宜的人便不請自來了。
雖說在來往書信上,秦郎君為殿下做事還算是盡心,甚至屢有奇策,但他畢竟是貴妃腹中之子存疑的生父,比起鍾妍,他更有一半的可能貴妃承擔那般痛楚。
殿下礙於在為子為臣的地位,不能對聖上做些什麽,但要拿秦君宜來消恨,卻比對付鍾妍還要更容易些。
“讓他到正廳等候,”蕭明稷對待自己看重的人一向不吝恩賞,幾乎是一瞬間便和悅起來,“不用人上碧螺春,沏兩碗塞上的|子來,這東西在突厥那邊常見,長安倒是很瞧見胡人在賣,也不大容易做的正宗。”
宇文高朗今日換了一齊整些的,還用皂莢打理了一下自己的絡腮胡子,他這個人對上吏部主事的時候倒是激|昂揚,毫不怯場,滔滔不絕講了一堆。
但不知道為什麽,麵對溫和的三殿下,卻變了一隻溫順的羔羊,局促不安地等待,沒一口碗裏的牛。
“炳德,怎麽,我府上的東西不合你胃口嗎?”
蕭明稷如今幾乎是半賦閑的狀態,因此從書房出來之後,就換上了在家閑居的,不像是曾與人一起在塞上沙漠裏搏殺的勇武皇子,反而更像是清閑文秀的貴公子。
“咱們回長安的時候你當時誇驛館那家的東西好喝,我特地府裏庖廚花重金學了方子,難道還不肯賞臉嚐一嚐嗎?”
宇文高朗從府裏下人的口中聽說了,殿下最近在朝中大約是很不得意,聖上有了新寵的子,對皇子們愈發苛待,被撤了差事不說,幾位原本常來往的大臣也不來了。
他聽了又是氣憤又是難過,因此蕭明稷進來時見到的,就是這個武夫氣鼓鼓地坐在那裏,不知道是誰惹到他了,矛盾的同時,居然還能看出有那麽一點可。
然而宇文高朗看著雲淡風輕的蕭明稷含笑打趣,也覺得有些吃驚,他和酸唧唧的文人一向不太打道,不過衛皓卻實在是除殿下之外第二個他佩服的人,他也有算錯的時候,實在是人震驚。
“我……末將聽衛先生說宮裏或是有可能新得了皇子,殿下今日或許會有些不痛快,末將小心應對,別惹您生氣。”
宇文高朗撓了撓頭,“可是殿下如今分明心正好,末將想
,原來衛先生也有猜錯的時候。”
他暗地裏想了想,要不然還是別把這事兒告訴衛皓了,省得他心思敏,麵子上過不去。
“你們食君之祿,是為朝廷辦差的,又不是算命的,還能算得到這些事?”
蕭明稷隨口問了幾句地方上的事,見宇文高朗答的流利,笑著端了盛滿熱|子的杯盞,示意他嚐一嚐,然而口的那一刻,麵上的神卻冷了下來:“他怎麽知道聖上得了新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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