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想為他找些不由己的理由,你那時候決定分手肯定也有自己的原因。”說到這,停了一下,“溺溺,我只是不想你有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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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區業主群里又刷屏了一大堆消息。
先是分上午拍的雪景照片,又開始抱怨是誰這麼沒眼力見兒,居然喊管給清理了。
陳溺刷完消息,也沒去臺再看一眼。
本來想著晚點和倪茹們一塊出去吃個午飯,正好高中也放了暑假,可以一塊兒帶上倪笑秋。
但才忙著打掃了一遍房子,母親潘黛香就打來了電話,一張口就在哭:“小九。”
“怎麼了媽?”陳溺以為出什麼事了,急忙拿起車鑰匙,邊往樓下走。
“你爸爸、你爸爸他又去賭錢!”
陳父立馬在那邊大聲爭辯一句:“說了多次,我不是賭錢!你別跟小九胡說八道!”
潘黛香哭哭啼啼地罵他:“你這跟賭錢有什麼不一樣?好好一個家好不容易過得好了點,又被你給敗這樣……”
陳溺方向盤,聽得煩躁,聲音帶著慍怒:“到底怎麼回事?”
“小九,你是不是在開車呢?”陳父接過電話,好聲好氣地跟說,“先好好開車,爸爸真沒去賭錢。”
沒人比陳三愿更清楚賭博有多容易讓一個家分崩離析,這次還真是潘黛香冤枉他了。
但他也沒好哪兒去,雖然不是賭博,卻是被騙了。
幾年前陳父搗鼓水產養,不算大生意,但好歹掙了點。加上陳溺工作穩定,也有往家里寄存款。
人一有閑錢就存不住,總想著回到以前那種日子。
但陳三愿天生不是做生意的料,幾十年前是走大運、站在了賺錢的風口上了才狂撈了一筆。
現在還想著用之前那種方式,虧損是小事。
被人哄騙幾下,把水產生意上的下一融資都給投進去了,又是一次本無歸。
陳溺聽著頭疼,太:“那今天不是要提漁場的貨嗎?錢沒了也沒去提?”
“錢是了,就是又要麻煩你了……”陳父話語變得斷斷續續,“哎呀,你先回來,回來再說。”
車停在胡同門口,陳溺也顧不上跟左鄰右舍打招呼,提著就噠噠地往樓上跑。
家里雖然還住著三室兩廳的老房子,但環境比之前改善不。
門沒關,陳溺還沒進門就遠遠地喊了句:“爸?”
“啊?”正在客廳沙發上坐著的江轍下意識抬頭,應了聲。
“……”
蹙著眉:“你在這干嘛?”
江轍頭頸筆直,短發利落。坐得還舒適,跟當自己家似的。他穿著一黑運服,拉鏈拉到鎖骨下,出清晰下顎線和嶙峋骨。
長屈在茶幾邊,前還一杯喝了一半的茶,看上去坐了有一會兒了。
沒等他開口解釋,陳父從房間出來:“小九,回來了。”
怕誤會,江轍站起來,先說了句:“我正好上你爸爸追人,就幫了把手。”
“是,我看見勸我投資那人了!追到小巷子里———”陳父有點不好意思往下說,“那孫子還找了幫手來,還好我見了小轍。”
江轍在邊上適時補充:“已經報了警,人也被抓進去了。但陳叔應該是上傳銷組織了,不確定能不能把錢拿回來。”
陳溺越聽,臉越沉:“虧空的錢怎麼補上的?”
陳父支吾開口:“小轍說是你的朋友……剛你閔叔叔催我拿錢,他就幫我墊付了一下。”
想來進一次貨的錢也不了,陳溺拿過單子看了一眼:“我這個月之會把錢取出來還你。”
江轍:“不急。”
淡聲趕客:“我急,錢我會盡快還給你。今天的事謝謝了,沒其他事,你就先回去吧。”
“小九,你別急著趕人走啊。”陳父說,“我還想留他在這吃個午飯。”
陳溺著手機的手慢慢攥,跟要發了似的,快語連珠地罵:“吃什麼午飯啊,哪有心在這給他準備午飯?您就是不長半點記,我媽現在還在房間哭,您天天瞎弄什麼投資?上回是把一條給讓人弄折了,再來一次怎麼辦?!”
知道自己兒平時的溫馴模樣,這刻也實在是被氣得不行了。
陳父被說得不敢出聲,低著頭難為。父母越老,犯了錯就越容易依附孩子。
一筆不大不小的錢沒了就沒了,反正是已定局的事。
但陳溺是真的容忍不了他一次次為了貪圖小利犯大錯,丟完錢還要賠上自己。
房間的潘黛香也聽見了陳溺在發火,平時越沒聲的,生氣起來更是嚇人。開了門,囁嚅道:“小九……”
邊上的江轍拍拍陳溺肩,安道:“消消氣,人沒事就好。”
本來家事糟糟,不該讓一個外人摻和。
但潘黛香心細,瞥見江轍下頷那被嚯開一個口子,忙讓陳溺去儲間拿消炎藥和創口。
陳父去菜市場買菜了,等陳溺拿了醫藥箱出來,就瞥見江轍和媽媽坐在沙發上相談甚歡。
這人真是有本事,把哪個年齡段的人都哄得開懷。
見走過來,江轍側頭:“我來這兒之前不知道陳叔是你爸。”
簡而言之,真是偶然遇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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