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胡鬧

月上梢頭，樹影晃晃。

紀正睿往四下裡看了看，此偶有風聲，蟲鳴，但人影卻是沒有的。

“還真是會挑地方。”他挑著眉頭笑了笑，有些迫不及待。

從小道盡頭拐過彎，眼就是一個子的背影，在月影之下，姿顯得比往常更為婀娜。

看著，紀正睿都有些燥熱起來。他間咽了咽，放輕腳步從背後靠近，手便要抱上去。

就在將要被抱個滿懷時，柳素聽見了後頭的靜，趕忙往旁邊挪開了一步，面向紀正睿。

人當前卻撲了個空，紀正睿臉正惱，然而當他將跟前的人看清後，雙目一睜，看直了眼。

柳素今日穿得不是平常的那幾丫鬟服，而是一綠，鮮得好似枝頭上剛摘的芽，束的腰讓他直想將手往上握。

大哥邊的這個丫鬟，他留意了很久了。沒想到今日還能看見另一番滋味。

紀正睿暗贊自己眼不錯，乍起的火氣立刻就消了下去。

柳素退開之後，面上好似被驚嚇到，看清來人才輕輕喊了聲：“是你啊二爺。”

紀正睿覺得自己耳朵不木，這一句二爺裡頭似乎還藏著嗔的味道。

這個柳素他想了很久，也堵過幾次，可每次這丫鬟對他雖然面上恭敬卻又十分冷淡。後來乾脆就躲著他了。

能被他看上的丫鬟，高興都來不及，紀正睿還沒遇過這樣的。

可越是弄不到，就越想得。但他沒想到這丫鬟今天竟會突然塞紙條約他。

紀正睿笑著靠近：“自然是本爺。難道除了本爺，小人還約了別人？”

柳素道：“當然沒有了。”不僅聲，眼神裡頭還勾人。

夠味道！

紀正睿按捺不住，手一就想將人撈來，然而人沒撈到，反而閃開更遠了。

紀正睿一張笑臉當即就冷下去了：“柳素，你可別說你約本爺來這，只是賞月的。”

柳素在心底嫌了兩句，面上卻討好道：“自然不是。柳素只是想明白了，跟著二爺才是最好的。唉，以前是柳素愚笨，不明二爺一番好意……”

又在紀正睿開口前說道：“二爺肯來，那定是不怪柳素了。只是這兒不好，柳素想和二爺換個地方，給二爺賠罪……”

紀正睿聞言已了一半，心尖上更是得厲害。他一雙眼都快彎勾了：“小人既然知錯，自然好說，本爺喜歡你得，絕不會虧待你的。不過你說換個地方，是換何？”

柳素垂了垂眼，遮過眼底的嫌鄙與張，又往旁挪開兩步，指向後出了半個角的閣樓。

毓蘭閣四下一如既往的安靜，月也只過窗，落了一半在閣。

紀正睿跟著柳素繞了毓蘭閣大半圈，心裡有些不耐煩，沒看出來這丫鬟花樣還不。

正想著，便見柳素提著擺，朝他揮了揮手：“二爺，能從這兒進。”

然後便推了窗，靈巧地往裡攀。紀正睿看見柳素攀爬中出的白腳踝，忍不住了。

花樣多也好啊，多刺激！

當下急急地就跟進了毓蘭閣。

然而當紀正睿看見滿屋的陳設時，才想起什麼來，遲疑退道：“小人，為何偏要來這啊。你可知這是什麼地方？我帶你回本爺那兒，讓你住上個幾日都沒問題！”

毓蘭閣聽說是以前祖父為祖母建的，裡頭放置的全是那個逝去的祖母的什，尋常祖父也不讓人靠近。

要是溜進來的事被祖父發現，麻煩可就大了。

柳素道：“府上誰不知道這是老爺為老夫人建的。奴婢羨慕老夫人，便想著有喜歡的人，定要同他來這裡。”說著，掩笑了下，“難道說，二爺是害怕了？不用怕的二爺，這兒一直沒有人，沒事的。”

紀正睿一下就被柳素的嘲笑激了起來：“胡說！本爺豈是如此鼠膽？”

也是，毓蘭閣除了白天有人打掃，其餘時候連個影都沒有。

“奴婢就知道二爺跟大爺不一樣。二爺若是不依奴婢，奴婢就只好回青竹院去了。”

怎麼能讓送到邊的人跑了？紀正睿三兩步堵上了柳素：“依你，本爺都依你行了吧！”

這種時候，毓蘭閣連只鳥都沒，又如何會被祖父知道。紀正睿一想後就徹底放了心，擁了柳素就要親。這丫鬟以前連個小手都躲，到頭來還不是得鑽他懷裡去。

柳素一手捂了過去，說著要去上面，便頭一低鑽了出來。紀正睿急急追上，這一跑一鬧，拂落了好些東西都不覺。

原來這平時清冷的丫鬟是這個樣子的。

“小人你還能跑哪去！”

柳素悄聲上了樓，見狀說道：“二爺小心老夫人的東西，可摔不得。”

紀正睿念上腦，哪還去管什麼東西，只覺渾燥得他不耐煩，說道：“摔了就摔了，哪有我追小人重要。祖母都死了那麼久了，還管要這些東西做甚。”

幾個眨眼被抓到，柳素背抵著牆，攥了下微的手，在紀正睿要來時扭頭避了開來。

紀正睿眼裡似要噴火，柳素趕指著牆上紀老夫人的畫像道：“二爺你看，那是老夫人的畫像。老夫人可真啊。”

紀正睿瞥了眼，黑燈瞎火的，能看見個什麼？

柳素幾次躲閃，紀正睿看到吃不到，一時又急又躁，皺眉狠了聲道：“就算祖母還活著也是個滿臉褶子的老婦，再說早都灰了！在本爺眼裡祖母也不及小人你一分行了吧，別說這麼多了，先讓本爺親一個。”

紀正睿裡不停說著些渾話，手不安分地就要往柳素上放，就在差些就要親到時，後背驟然間被什麼東西狠砸了一記，鑽骨得疼！

紀正睿當即跳了起來，吼道：“哪個不長眼的！”

屋漆黑，卻見正中的桌子旁，竟有一個黑影站了起來，聲音聽來極力抑著怒氣道：“我！”

紀正睿沒想到毓蘭閣裡頭還有第三個人，反應過來整個人發了懵，耳旁如鐘撞響，腦袋嗡嗡不停。

這個時候，在雲後頭藏了好一會的月又鑽了出來，往毓蘭閣中投了幾亮。

月照亮了紀老爺半張怒火滔滔帶著殺氣的臉。

紀正睿一見，當下一，沒站穩就直接跪了下去。

那被紀老爺擲出的瓷杯，落地時便碎散了一大片，粼粼閃爍。

祖父為什麼會在這裡？難道從他一進毓蘭閣時祖父就已在了？紀正睿盯著地上的碎片，一點點將思緒撿回來。然而當他回想起自己方才的所言及所為，就恨不得把剛剛說的話全吃回去！

祖母是祖父逆鱗，他犯了大忌了！

紀老爺一步步向他走近，腳步聲在寂靜的閣樓裡聽來猶如重鼓，得紀正睿後背有千斤重。

紀正睿驀地往柳素上狠狠一指，心慌氣疾道：“不是的祖父，都是這賤婢勾引的我！孫兒那些話都是……”

“啪！”紀正睿話未說完，臉上就被狠狠扇了一掌，直被打得顱嗡響，角立馬沁出了。

這一聲在晚間寂靜的閣樓之中聽來異常清晰。見老爺盛怒，柳素安靜地低首跪在了一旁。

紀老爺淩厲的視線落到了柳素上。這個丫鬟竟敢勾引孫兒在毓蘭閣如此胡鬧！

他臉極為冷怒：“你這刁奴太過膽大妄為！留你不得！”

“且慢。”

卻在這時，毓蘭閣響起了第四個人的聲音。

這道聲音脆生如鈴，不輕不重，可裡頭卻著一種不容否定的氣勢。

接著一道小的人影從梯道走了上來，掠過幾人，從袖中拿出備好的燭燈點好擱在桌子上。

燈火立刻照明了黑暗的閣樓。

相似的眉眼令紀老爺子晃眼了一瞬，待看清是紀初苓，矍鑠的目中浮出了疑。

“阿苓？”他又掃了一眼跪著的紀正睿和柳素，視線重新回到了他這個孫的上。

“你怎麼會在這裡？”

紀初苓見腳邊有個滾落的繡繃，便俯將東西拾起擺回了位置。

為什麼會在這裡？自然得在這裡。

當柳素將這番想法說與時，便道今日最好不過。每月的這日，無論祖父事務如何繁忙，都會出時間在毓蘭閣待一會。他也從不上燈火，只靜坐著，像是與閣樓融一。

這事府中都沒幾個人知道，但從小與祖父相的多，所以知道。

教柳素盡所能導二哥對祖母不敬。誰不知在祖母的事上，祖父從來不會含糊。

“祖父，因為是我讓柳素帶二哥來毓蘭閣的。”

紀老爺子聽了一怔，孫點上燭後便立在桌旁，於燈火拂晃下的面容十分淡定，著一種與年紀不符的冷靜。

他又看向跪在一旁的丫鬟。柳素雖有張，卻似乎並沒有事被撞破的慌。

他立刻明白過來。

“阿苓？你這是在胡鬧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