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念月的心依舊輕松,就是忍不住反手理了理自己的後領子,小聲道:“將我領子揪皺了。”
蘭姑姑聞聲都再度嚇傻了。
錢嬤嬤也出了一層薄汗。
孟公公卻是愣了下,隨即哭笑不得地瞧了瞧。
這一瞧。
才是又發覺,原來這驕縱的主兒,生得是分外漂亮,眉眼晃人得。
“敢問是哪家姑娘?”孟公公出聲問。
雖說陛下不過那麼隨口一說,但底下做奴婢的,總要聰明些,時刻把那答案準備著。
免得下回陛下再說,誰家的小孩兒,他也只能答上一句不知。
孟公公問起,蘭姑姑哪裡敢不答?
蘭姑姑忙道:“這是鍾家姑娘。”
孟公公又一次愣住了,似是不敢置信地盯著鍾念月多瞧了兩眼,隨後才斂起目,笑道:“原來是鍾大人家的姑娘。”
“去吧,免得娘娘久等。”
如此說完,孟公公才轉過,快步跟上了龍輦。
蘭姑姑長長舒了口氣,頓時有些力,但又怕將鍾念月摔了,一會兒惹出靜,把孟公公再引回來。
孟公公是陛下跟前常伺候的,他的一舉一,難免讓人惶恐,不由得去猜測是否有聖意摻在其中。
這一路上似乎是生怕再出點什麼意外,蘭姑姑憋著一口勁兒,一口氣把人背到了惠妃宮中。
進了門,鍾念月從上下來,頭髮都不見。
宮迎上來,本要按照慣例請先到偏殿洗一二,清爽些,才好見娘娘。
這會兒見了,卻也不免一愣。
那蘭姑姑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鍾姑娘卻依舊優雅著呢。
“領路吧。”鍾念月出聲。
宮本能地應了聲,全然沒發覺到,這回宮的鍾姑娘不知不覺就將主權抓在了自己手裡。
惠妃等得都有些不耐了。
與太子一般的子,實則都沒什麼耐。但后宮,這表面上自然更會扮一些。
為了維持一如既往的好姨母的模樣,生等了好久,終於才聽到宮人說,姑娘來了。
“我的月兒,過來讓姨母瞧瞧,是不是病得小臉都白了?”
等人進來,一瞧。
面頰浮著一點緋,氣正好,於是更見眉眼人。
反倒是後頭的蘭姑姑臉蒼白,滿頭大汗,虛弱得像是站不穩。
“奴婢……奴婢向娘娘複命。”
惠妃宮裡誰也沒見過這般狼狽模樣。
惠妃呆了片刻,扣了扣指甲:“……什麼樣子?還不快去梳洗?”
實在丟了的臉。
蘭姑姑點點頭,連多看鍾念月一眼都覺得說不出的嗓子疼頭疼。
匆忙扭退下,小宮走在側,討好地問:“姑姑這是怎麼了?”
蘭姑姑張張又閉上了。
是個得意人,好臉面,往日都是鍾念月結,指著多和太子、惠妃說好話。
哪能說這般模樣是被鍾念月折騰出來的呢?
只能吃個啞虧了。
蘭姑姑恨恨想。
那廂祁瀚好不容易剝了大半松子,跟去了半條命似的。他忍著疲,這才宮。
等到了上書房裡。
高大學士正垂首立在晉朔帝跟前,這人活像隻脖子折了的老公。
等祁瀚到了,他才尋回了聲氣,盯著祁瀚就先問:“太子的手怎麼了?”
祁瀚連頭都不敢抬,就覺著他父皇那目輕飄飄地落在了他的上。
明明也不冷,也不厲,卻就是他渾僵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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