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隨安面嚴肅,大步向前行去,並不接小廝的話。
只是耳紅了點。
若是說出來……
聽著像是個傻的。
鐘隨安心道。
晉朔帝回京的第二日,眾人方才知那清水縣裡置了不人。
一場雪災害得不百姓無家可歸。
太子如今正留在那邊,在錢大人的協理下,置余下事務。而大皇子卻跟著回來了,面還不大好看。眾人心下頓時有了新思量。
惠妃自然也得了消息。
抄了半月的佛經,手腕正疼著呢,暗地裡不知咬了多回牙,如今倒是也出了笑容︰“陛下這是一罰一賞呢,罷了,罰我我也忍得。太子手裡能抓住多東西,那才是最真切最重要的。”
惠妃念頭幾轉︰“萬氏不是回來了麼?請和鐘念月一並宮來坐坐罷。”
“是。”
於是鐘念月這日剛用過午膳,就同娘一並宮去了。
幸而這月到惠妃執掌后宮了,蘭姑姑頭一回這樣積極,張羅著給那鐘家姑娘備下了轎。
轎將鐘念月與萬氏一並抬到了惠妃宮中。
萬氏還有些不著頭腦呢,暗暗心道,惠妃備了轎子,可見是將念念放在心上的,並不似夫君說的那樣流於表面、別有所圖啊。
惠妃這些日子為著抄經,多憔悴了些,錦華服穿在上,竟是有些掛不住。
幸而生得也麗,且將那氣勢撐住了。
這廂鐘念月二人踏進門。
那廂惠妃便親熱地喚了聲︰“阿如。”“月兒。”
這一照面。
惠妃驚覺,萬氏在寺廟裡住些時日,竟是更見麗了,哪裡似這樣憔悴?
要說昔年,惠妃就怕萬氏晉朔帝看上了,幸而萬氏滿腦子只有,一心隻與鐘彥恩。晉朔帝對也並不大有興致,隻忙於政務。
惠妃目轉了轉,落到鐘念月上。
這個便宜外甥,也一日比一日長得開了。
惠妃了口,揚起笑容︰“坐,快坐。何必同我客氣,講那些規矩?”
等鐘念月二人落了座,惠妃又忙令人去備茶和點心,道︰“這點心是膳房新搗鼓出來的,我也是因著陪太后抄了半月的經書,才得了這麼一碟子賞賜呢。要說這裡頭用的是些什麼食材,都是些稀奇又貴重的玩意兒……”
在皇宮中,皇上、太后有所賜,哪怕只是一碟子食,也是極大的榮寵。
惠妃拿出來說,自然是為了突顯,待鐘家何等的親近看重了。
萬氏聞聲,也笑了︰“我知娘娘一向有什麼好事,都是記掛著我們的。”
這廂話才說到一半呢,卻見底下宮人急急忙忙跑進來。
惠妃皺眉︰“慌什麼?”
這般莽撞,豈不顯得下不嚴?
宮人滿面驚喜,手腳慌,提了一口氣,驚聲道︰“陛下,陛下朝這邊來了,不多時便要到門外了,娘娘該要接駕去……”
惠妃心下微喜。
太子被委以重任,留在清水縣置事務。今日陛下又來看來了……這不正說明母子的好運道來了麼?
莊妃若是知曉,豈不是要活活氣死?
惠妃面上也湧現了喜︰“利落些,快……”
說完,又驚覺自己今日的形容怕是不夠好看,忙又要宮人去取釵子和胭脂來。
萬氏怔了怔,拉著鐘念月起道︰“我與念念可要避一避?”
鐘念月懶懶地一眨眼,便隻靜靜地盯著。
而那頭孟公公當先踏進門來,笑道︰“不必了。”“惠妃娘娘,旁的也不必準備了,陛下已經到了。”
說罷,便見晉朔帝行進了門。
他今日著玄衫,便不似在外時那般風雅姿態了。隻人覺得上的帝王威嚴更濃重了些,一時間殿的氣氛都凝滯了些。
惠妃與萬氏,還有滿屋宮人匆匆行禮。
鐘念月卻是先瞧了瞧,只見晉朔帝旁還跟著一個小太監,那太監手裡拎了個食盒。
鐘念月微一屈膝,也要行禮。孟公公忙一把扶住了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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