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子認過的娘啊,那可真是沒有十個八個,也有六七個了,管是誰,最終都不過是相公子手裡的工罷了。相公子是真正心中只有大業的人!
他們原先還怕相公子是真對這鐘姑娘另眼相看呢,如今一看,不過依舊是老把戲罷了。
相公子哈哈一笑︰“那不。”
隨即就不再說話了。
鐘念月裹上外,沒走幾步,便又喊累。
“當真弱到了這等地步?”武哥咬牙切齒。
“嗯。”相公子低低應聲,轉頭問鐘念月︰“清水縣那一回很難熬罷?你替晉朔帝了過,只怕那病子如今還落在骨頭裡呢。”
眾人聞聲,目變幻一瞬,心道原來如此。
那毒確實厲害。
公子為了裝病也服了一樣的藥,只是了許多劑量,如今都還難著呢。
“我背你罷。”相公子道。
鐘念月倒也不客氣,折磨起他來,可是從來不會覺得心有愧疚的。
當即攀住了相公子的背,喊了聲︰“駕。”
武哥︰“……”
梅娘︰“……”
媽的。
他們是請了個祖宗回來嗎?
相公子面不變,牢牢托住了鐘念月,緩步走在起伏的山坡上。
相公子其實並未真正見過自己的母親。
他母親早早就死了,隻留下一些畫像。可畫畫的人,似是心中有鬼,畫得多是側影、背影,有正臉。
這從未見過,自然心生向往。
可他母親並非是個什麼好人。
盤旋於兩個男人之間,將他的份陷尷尬境地。
心中從未惦記過自己的孩子,隻將他當做博弈、爭奪榮華的籌碼,最後輸了,死得乾淨,他卻要背負的仇恨掙扎下去。
於是相公子又向往,又瞧不起。
他說娘似,實則也生了半分辱自己生母的心思,是暗暗指與娘一樣,輾轉數人之間。便從這般晦的報復之中,獲得一分快意。
鐘念月像什麼呢。
倒像是他年之時,於虛幻之中想象出來的,最想要的母親的模樣。
如天仙,翩若驚鴻,氣質高貴,養長大,聰穎又銳利,蠻又甜。
符合著這世上男子對子的所有好想象。
若他有生之年能背著他符合他所有好想象的生母,走孤寂無邊的黑夜……
那也就該是今日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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