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方琰琰就來了。
他是來找鐘念月的。
方琰琰其人雖然與秦誦等人是一夥兒的,但他生的模樣卻是狐貍眼、瓊鼻紅,有一分風流玉面相。若是刨除他的家世教養,與滿腹的詩書,他瞧著更像是個紈公子。
他徑直到了鐘念月跟前道︰“我同你講個笑話……”
說罷,似是又覺得不大合適︰“罷了罷了,我怎麼好同你說這個呢?”
鐘念月懶懶撥弄著跟前的果盤,道︰“你說就是了。”
一時引得眾人心下又是驚疑不定,心道方家公子怎麼會又與鐘念月有私呢?
這便是為何,那及笄宴後,鐘念月頭一個應了方家邀請的關系?
方琰琰失笑︰“罷。”
“你可知前幾日呂家丟了個兒子的事。”
這呂家還真不一定了貴們的眼,因而只有一半的人知曉怎麼回事,另一半還面茫然呢。
方琰琰這才往下道︰“他與幾個人一並被人發現,丟在了城門口,用那馬棚裡用的草料草草掩蓋住。似是被人狠狠揍過一番,鼻青臉腫的,這也就罷了,只見他們每人都缺了一尾指……”
一說到這兒,鐘念月就本能地覺得有點疼,一下打了個寒噤。
晉朔帝到底還是沒有那樣輕易地放過他們。
狠揍一痛也覺得不解氣罷?
“等人將他們扶起來,連路都不會走了,一個個模樣驚懼,……”方琰琰一頓,道︰“似是被人擄走後,與幾個山匪大漢,共度了幾個日夜,才摧殘了這般模樣。”
方夫人輕喝一聲︰“君子不議汙穢。”
眾人聽了這話,卻是一時神變幻莫明。
們這兩日也約有聽聞京中有人,大膽議論鐘念月失蹤時,恐以換來了安穩。
此時聽方琰琰這話,他們倒不住回憶那日及笄宴上見到的鐘念月……容過人,沒有一份狼狽。怎麼也不像是被綁匪摧殘過的模樣。
方琰琰此時閉口不提方才的話,隻低聲與鐘念月道︰“你說,多有意思是不是?”
鐘念月點了頭︰“可不是嗎?”
只怕這位呂公子,日後再聽見這般言論,無論是說誰,都覺得像是在影他自己了。
多有意思啊。
這方家宴散去了,各家姑娘才忍不住私底下談︰“方家公子與鐘念月到底有著什麼乾系?”
“這誰知道呢?從前半點也不曾聽聞……哦,是了,那日及笄宴上,似乎就有他。”“不說這個,你們可知今日方公子為何說起此事?”
“為何?”
“那呂榮前些時候,被人撞見在酒館裡議論鐘念月。鐘念月沒被人糟蹋,他堂堂七尺男兒,卻是真人糟蹋了。”
說話的人一時神復雜。
眾人聞聲也是面面相覷,半晌才出來一句︰“這手的人……也實在狠辣。”
這可比直接殺了呂榮,要他痛苦多了。
們再對視一眼,心中暗道,方公子莫不是故意說給們聽的?
這是……告誡?
們連忙收住目,再不多想。
眾人相繼出了方家。
等走到門外,又有人疑地出聲問︰“那駕馬車,先前怎麼未曾見過?”
有聰明的,識得馬車周佩飾不凡的,目好一番閃,一邊暗自揣測其中人的份,一邊又畏懼地暗暗退遠些。
等到眾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鐘念月才是最後一個不不慢走出來的。
那丫鬟手裡還拎了一兜子方夫人送的嶺南橘子,說是甜得很呢。
鐘念月一手扣著一隻橘子,一邊慢吞吞地走到了馬車前。
此時馬車帳子不聲不響地一掀,裡頭出一隻手來,抓住鐘念月的手腕,就將拉了上去。
“念念朕好等。”晉朔帝嗓音低沉道,“朕都按念念說的去辦了,念念該如何謝朕?”
鐘念月手忙腳地剝了橘子,塞了一瓣到他邊。
微涼,且清甜。
晉朔帝沒有去咬,而是先問︰“念念吃了沒有?”
鐘念月自然是道︰“沒有的。”眨眨眼,裝出分外乖巧的模樣︰“特地留了等著陛下來吃呢,陛下先嘗了甜,我再嘗……”
顯是企圖以此作謝禮,蒙混過關。
晉朔帝哼笑了下。
按住了的腰,輕咬住那瓣橘子,卻是陡然間欺上前,同時掐住了的面頰,強迫張開了,然後將橘子的另一半塞了的口中。
溫熱的相。
同時混著橘子的清甜香氣,一下滿溢口腔鼻間,食中獲得的快樂,仿佛剎那間將人從頭填充到了腳。
鐘念月不自覺地蜷了下手指,雙眼微微驚愕地瞪圓了。
隨後才聽見晉朔帝淡淡道︰“嗯,念念此舉,朕甚是,便與念念同這第一口。”
鐘念月︰???
好家夥!
我裝乖還裝出事兒了!橫豎都是你有理!
下次不賣乖了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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