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晚上,風已經不涼了,但小京墨還是沒讓吹太久的風,剛到十點,就挎起小馬扎送回家了。
伺候洗了臉睡下后,老太太問了一句:“哪兒去?”
小京墨嘻嘻一笑:“玩兒去。”
下午睡了太久,這會兒本就睡不著。
老太太也知道他安生不了一會兒,索不管他了,手指慈的點點他:“別惹事啊。”
小京墨昂了一聲,悄悄關上門,轉就跑街上玩去了。
去隔壁宮家轉了一圈,宮衍竟然不在家,一問才知道去部隊上找宮伯父去了,時京墨又拐到隔壁封家,誰知沒見到封爵,倒是被封卿卿給纏上了,嚇得他趕跑了。
時京墨找來的時候封爵還在開會,他沒去打擾,坐在大廳里百無聊賴的等著。不一會兒,從另一側的會議廳里出來了一群人,為首的看到了他都有些驚訝。
落后幾步的秦為政看到了他,也一愣:“你跑這兒干嘛來了?”
“玩兒呢。”
秦為政看著為首的幾位領導人,怕他們怪罪先一步拉下臉,呵斥:“沒大沒小!”
幾位領導人倒是沒生氣,和和氣氣的一笑,看著時京墨:“小墨回來了。”
時京墨起走了過來,規規矩矩的敬了個禮,然后又笑嘻嘻的了:“今兒早上剛回來的嘛。”
其中一位想了想,笑道:“小墨在這兒是等封爵的吧。”
“嗯呀,我來找他……”時京墨故意看著秦為政:“玩兒。”
秦為政瞪了他一眼。
時家往上幾代都是老功勛了,地位舉足輕重,時京墨又是從小就在四九城里長大的,什麼地方都去過,領導人沾著親帶著故的全都是爺爺伯伯叔叔,本就不怕的,幾句話就哄得一群人其樂融融。
封爵那邊會議還得一會兒工夫,幾位領導人就把時京墨給帶走了。
大會議廳里出來后,轉到了小會議廳,人也了很多,時京墨看了一眼,只剩下幾個軍部的領導。
秦為政原本也想走了,但又怕時京墨惹事,于是也留下了。
“還是剛才的幾件事,另外,先把留京的人選給定下來吧,你們幾個看著權衡一下。”
時京墨沒心思聽他們討論正事,端起一個小茶杯在小會議廳里走來走去,倚在書柜上掃了一圈,了本民法典拿出來看。
一目十行的翻到第二頁,忽然聽到了個名字。
“慕賢好的,人也正派,東調西派的這些年,給他的任務都完的不錯。”
又有人說:“我還是覺得容宸好,正苗紅,這幾年的政績非常不錯,大小功勛無數。”
時京墨手指在書本上點了點,漫不經心的回頭,看到之前說話那人頓了一下,若有似無的嘆息:“……其實,早就該升一升了,之前是覺得他年齡太小,家世又太好,但這……也不能為阻礙他發展的理由。”
時京墨挑了下眉,有點意外。
這話里的意思,原來上面一直有意按著容宸不讓升上來嗎,就因為家世太好了?
秦為政不專管這一塊,但他多也跟這一塊沾點邊,所以在旁聽著也不會有人有異議,但他跟時京墨一樣,只聽不說,端著茶杯老神在在的品著。
時京墨聽了一會兒聽出來了,人選雖多,但最后還是落在慕賢和容宸上選出其一。
幾人爭執不下,領導聽了一會兒,又問秦為政。
秦為政一推十萬八千里,說什麼隔行如何山,不懂這個。
時京墨翻了個老大的白眼,把幾人都看笑了,秦為政氣得想拿茶杯砸他。
“那小墨,你覺得呢……”領導笑著問。
時京墨一點沒客氣,依舊一目十行的掃視著民法典:“容宸。”
“哦?”領導笑著看他:“為什麼呢?”
啪的一聲,時京墨合上了書,放回書柜里,轉笑嘻嘻的一撐會議桌:“不為什麼啊,您問我了,我就照實說了唄。”
領導來了興趣:“那你說說。”
“有人在朝不在野,有人在野不在朝,其實都很好。”時京墨說。
“展開說說。”
時京墨嘖了一聲,秦為政立刻瞪了他一眼。
時京墨眼角彎了彎:“真要說的話……”他歪了下腦袋,認真想了幾秒:“慕賢太剛,脾氣太臭,慕賢的秉在京中待不住,會被欺負,會得罪人,時日久了被人構陷陷害也不是沒可能。”
“京墨!”秦為政頓時厲聲喝了一句。
時京墨聳聳肩:“伯伯讓我說的。”
領導一點沒生氣,倒是說了秦為政幾句:“什麼大驚小怪的,小墨說幾句實話我還聽不得了?就你瞎張。”
時京墨懶洋洋的笑:“就是,小墨說的都是實話嗎,京中就是啊。”
秦為政警告的點了點他,時京墨一笑不說了。
“那容宸呢。”領導又問。
時京墨頓了下,倏然笑了起來,眼梢輕瞇,盡顯年的意氣風發與風華絕代。
“他嘛,好的啊。”
秦為政冷哼:“那你倒說說,他好到哪兒了。”
秦為政是有意讓時京墨也分析一波,好讓大家知道他不偏不倚,日后就算傳出去了也有話說。
可這小子……
“哪都好啊。”
秦為政:“……”
幾位領導這一下全都笑了。
領導最后在名單上點了點,笑著說:“那就他吧。”
時京墨科打諢的不說清楚,盡顯對容宸的偏和維護,大家也都看得出他是故意的,這是明目張膽的告訴大家他喜歡容宸,日后容宸調進京,大家也都會念著時家而不去為難容宸。
雖然這小子有意誤導大家他與容宸的私頗深,但其實大家也都明白他的未盡之言。
有人在野不在朝,說的是慕賢,歸于曠野,能橫刀立馬做出一番事業。
有人在朝不在野,說的是容宸,立馬昆侖,能點兵點將指點江山。
都是英雄年。
時京墨撐著會議桌,歪了下腦袋,笑瞇瞇的:“……別說出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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