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小姑娘的醋壇子打翻了。
同姜鶯一樣,段緋緋也發現了人,不過第一眼看見的是曹郇。這種好機會可不會錯過,特意挑了個距離近的位子,拉上姜鶯過去坐。
人在哪里都歡迎,跑堂熱的招呼:“二位姑娘用點什麼?咱們天韻館以江南菜最為出名,您想吃什麼盡管吩咐。”
一聽江南兩個字,姜鶯便問:“有荷葉酒釀酪嗎?”
“這可是江南名菜本店當然有,不過不巧,這道菜每日限量五十份,已經賣完了,不若您再看看別的?”
姜鶯沒有為難,遂和段緋緋點了幾道菜。距離太近,姜鶯耳朵一就能聽到王舒珩那邊在說什麼。
隔著屏風,能到一灼熱的視線,但姜鶯就是賭氣著不回應。
王舒珩輕笑一聲,也知道要哄人了,便讓福泉把自己桌上那道沒用過的荷葉酒釀酪送過去。
不多時眾人宴飲的差不多,齊大人結完賬一幫人道別,王舒珩卻沒有立刻走,他了下眉心。在天韻館門口等了好一會,才見姜鶯獨自出來,段緋緋早跟隨曹郇去了。
熱熱鬧鬧的燈景下,男人就那麼立在不遠著,邊噙著笑,“吃飽了?”
姜鶯氣鼓鼓走過去,使著小子:“胡姬的舞好看嗎?敬的酒味道如何,我也很想嘗嘗呢。”
“不好看,我沒喝。”王舒珩三言兩語解釋清楚,才來拉的手。
姜鶯掙了下,但對方握的那點力道不值一提。兩人別別扭扭走了一段,王舒珩問:“荷葉酒釀酪好吃嗎?”
“好吃。”姜鶯不假思索地回答,但一想兩人還在鬧別扭,又咕噥著:“我還在生氣呢,別以為這樣原諒你了。”
王舒珩臉上地:“那我哄哄你。”
自從來汴京后,兩人還是頭一次一塊出門。畢竟是皇城下,汴京夜景斑斕,臨江熱風拂面各式表演更是層出不窮。
端節前后,汴京商鋪都會在江邊支起棚帷做買賣,遠遠去燈火花影相輝映,寶鼎薰香。百索,艾花,銀樣鼓兒擺了一路,直人眼花繚。
兩人沿著江邊走,姜鶯循著香味到一食攤前,要了一份香糖菓子,是熱乎乎地捧在手里就覺得滿足。
王舒珩付完錢,轉頭一顆菓子就遞到他的邊。那香糖菓子是端才有的食,以紅棗木瓜做料,再以糖浸之,澤人清香陣陣。
“一口咬下去都是可甜了,你嘗嘗。”小姑娘好哄,這會已經忘記先前的不高興了。
王舒低頭,就著的手吃下,不知有意還是無意,輕輕地了下姜鶯指尖。他點頭:“確實很甜,再來一顆。”
被吻過的指尖沾上他的溫,姜鶯回手不自在地了,把香糖菓子捧到他跟前,“那你自己拿。”
王舒珩笑了下,攬著人繼續往前走,一路上食香味撲鼻,更是可見裊裊煙火。
攤主們瞧他兩穿著富貴賣力的吆喝,喜餅攤前一位大娘像抹了似的,招呼著:“小娘子買一個嘗嘗,我王大娘的餅子味香喜氣足,吃了保證你們小兩口來年抱個大胖小子。”
那喜餅被蔬菜水染的紅通通,上頭灑上白芝麻粒在油鍋里滋滋冒著白汽兒,看著都犯饞。
“來一個吧。”王舒珩早發現了,他的小妻子怔怔盯著,也不知是被那番生孩子的話唬住還是饞。
大娘接過銀子,手腳利索地給包好,還大方道:“小娘子長的俏,大娘多送你一個,來年多子多福。”
姜鶯不好意思地笑笑,雙手接過轉,卻見段緋緋幽怨地站在后,瞧對方那副喪氣的樣子,肯定又在曹郇那兒吃癟了。
“你要吃嗎?”
段緋緋搖頭,現在什麼也吃不下,只想在姜鶯這里尋個安。然而此時姜鶯邊跟著沅王,瞧他兩旁若無人地恩恩,段緋緋更氣了。
之前兩人在天韻館已經用過晚膳都不大,喜餅被切幾塊,又給丫鬟小廝分了些。姜鶯與王舒珩還打算繼續逛,中途冒出一個段緋緋姜鶯便邀一起。
段緋緋剛挫急需找點樂子,本想說好的,但抬眸見沅王那雙冷清的眸子,一下噤聲,半晌才喃喃道:“算了,本小姐自己去玩。”
明明沅王什麼都沒說,但段菲菲就是知道這個男人想霸占著鶯鶯。
一路邊走邊逛,不知不覺人漸漸多起來。王舒珩始終牽著,小廝丫鬟被人群遠遠的在后頭。上了拱橋更是肩接踵,他們被人群推著向前,王舒珩到姜鶯牽他的手了些。
膽子小的跟貓兒似的,王舒珩索把圈懷中,在人群中為分隔一片小小的天地。
“我在呢。”他著姜鶯耳畔道。
周遭人聲鼎沸,這輕飄飄的一句話按理說應該被淹沒,但不知為何姜鶯就是聽到了。抿,仰頭他:“我知道。”
過了拱橋人流如織,不遠有個高高的戲臺子,旁邊還有些小玩意。木偶戲,載竿,還有變臉表演。
逛過一圈姜鶯興致缺缺,想說天不早可以回去了,但轉頭,卻見王舒珩盯著木偶戲出神的凝。這出木偶戲演的是《轅門戟》,以懸控傀儡,搭配口技表演的活靈活現,時不時引的觀眾拍手好。
見夫君看的迷,姜鶯便乖乖窩在他的懷中沒有打擾。沒一會,王舒珩才拍拍的肩,說:“回去吧。”
“可是還沒有演完。”
王舒珩一眼看穿的小心思,“你并不喜歡木偶戲不是嗎?”
姜鶯沒有否認,坦誠道:“可夫君喜歡,陪你看完再走也不遲。”
周遭人聲嘈雜,王舒珩卻覺得安靜下來,仿佛天地間只有他們二人。他心中一暖,從后抱住,道:“那就先謝過小王妃陪本王看戲了。”
他們說話的時候,臺上木偶戲已然來到高。伴隨著綿鼓聲,圓紙影在白布幕上飛快地旋轉,出箭作矯捷氣勢威猛人,人群中驚呼四起久久不能安靜。
王舒珩抱著的胳膊了,說:“小時候有一次和父親出門,看的木偶戲也是這出轅門戟。那時木偶戲在汴京盛行,街邊茶樓隨可見,這幾年倒是了。”
他聲音淡淡的,辨不出什麼緒,但姜鶯心里就是悶悶的。王舒珩手背以示安,對方也的指尖以作回應。
“姜鶯,你愿意隨我來汴京,真的很好。”
木偶戲結束后,白布幕很快被撤下,這次換上來一個手持長劍的年。那年劍眉星目,一紅立于臺上惹眼非常,行走間揮劍而起,宛若游龍穿梭甩出漂亮的劍花。
臺下一陣好之聲,姜鶯看呆了,是頭一次看舞劍不也跟著發出驚呼,“夫君,他好厲害!”
臺上年的長劍猶如白蛇吐信,銀乍起嘶嘶破風,姜鶯看的正是神,卻覺一只微涼的大掌覆住了眼睛。
視線驟然變黑,王舒珩的吻隨而至,他輕輕吻一下姜鶯的耳垂,說:“舞劍有何難,回府我給你表演便是。”
說著,姜鶯已被他攔腰抱起走出人群。聽他的口氣姜鶯就知道,這人又吃醋了。
天已晚,兩人往回走路過一家藥房,王舒珩想到什麼便讓姜鶯在外頭等一等。沒一會,他手里拿著一只瓷白藥瓶出來。
姜鶯不解:“夫君哪里傷了?”
“給你用的。”王舒珩一本正經答,看姜鶯實在疑,便低頭在耳畔說了什麼。
果然,下一瞬姜鶯臉就燒起來,紅的好像煮的蝦子一般。怪不得,昨晚折騰那樣今早除了酸也沒覺得哪里不適,原來是這人趁睡著抹過藥了。
一時間姜鶯不知是該說他還是壞,強裝鎮定,“我沒事了不需要這個。”
王舒珩笑:“還是備著吧。”
說罷牽起的手回府,姜鶯跟在他后一路腹誹,沒走多遠,忽聽后似乎有人:“鶯鶯——”
兩人齊齊轉頭,只見明亮燈火下立著一個清雋的男子。
“表哥?”
看清來人,姚景謙上前拜過,視線自然而然落在二人纏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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