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兩個小家伙都睡了,雙雙躺在王舒珩上,姜鶯也累的直打呵欠,窩在王舒珩懷中安說:“夫君放寬心,煦寧還小和齊幀玩不會有事的。”
王舒珩也知是自己杞人憂天了,畢竟四歲的小孩知道什麼。不知為何,當父親后心眼反而變窄了,他道:“也是,等煦寧長大些再教他,世間最會騙人的就是男子了。”
“也是。”姜鶯忽然道:“我當年,不就是被你騙進王府的嗎?”
王舒珩一怔,正要辯解姜鶯一個吻就印在了他的上。
“我心甘愿被夫君騙。”姜鶯甜甜笑著道。
第二年三月,一家四口回了一趟臨安。臨安平昌街還是老樣子,只有沅王府和姜府兩座宅院。如今偶爾還是會有人到平昌街張,希沾沾大梁首富的財運。
這天他們到達平昌街已夜,姜懷遠和孟瀾在門口迎接。姜楓已經婚多年有一個六歲的兒子名喚姜頔,知道表哥表妹遠道而來,姜頔特地伙伴們來家中慶賀。
都是小孩子心,一幫人熱熱鬧鬧不一會就悉了。這頭王舒珩被姜懷遠拉著下棋,不過他的目卻屢屢朝外邊去。
院中王煦寧正在和大家玩耍,才短短一會就有好幾個小男孩夸漂亮,還一個勁圍在兒邊獻寶。
瞧沅王殿下那般嚴肅的樣子,姜懷遠忽然樂了。這位大梁首富已經快五十歲,雙鬢微微發白,脾氣卻一如當年的爽朗,他笑:“賢婿現在應知老夫當年的心了,家有兒自然心的多些。鶯鶯那時也是,小時候就總有男孩子圍著討歡心,長大后更是,每逢看見有男子不懷好意盯著鶯鶯,我就恨不得把他眼珠子挖出來。”
王舒珩因對方那聲賢婿微微一愣,片刻后笑了。
一晃多年過去,姜懷遠的賢弟之恨已漸漸平息。王舒珩知道從他口中聽到這聲賢婿多麼不易,他笑,恭敬道:“岳父說的是。”
姜懷遠問:“可還記得當年在幽州我打你那幾拳?當時我氣急攻心,只覺千防萬防的寶貝還是被人去了。”他嘆了聲,“歲月催人老,這種滋味以后賢婿便知了。”
不肖以后,如今王舒珩已經能會。設地地想,若有男子哄騙煦寧,他肯定不只打一頓……
棋盤上黑白分明,落子無悔,他又道:“我當年在南境醉酒,我是真心想認你做兄弟。一來于心有愧,二來麼,瞧你一個人也孤單的。算了多說無益,賢弟也好,賢婿也罷,總之命中有緣,注定要做一家人。”
姜懷遠和孟瀾疼外孫外孫,用過晚膳不讓他們走,王府多年不住人雖說有田七雄打理,但姜鶯還是決定隨王舒珩回去看看。
傍晚三月的天緋霞遍布,從姜府出來走了一段路,姜鶯便停住了。
站在原地捶著小,可憐的:“走不。”
這回不用說什麼,王舒珩便把背到了背上。像很多年前他們婚的那個春天一樣,背起姜鶯慢慢走回王府。
時間如梭,一點也不經用,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男子已是兩個孩子的父親,或許再過幾年他的雙鬢也將染上花白的,思及此他笑起來,自嘲:“等孩子們再長大一些,一個弱冠一個及笄,他們都各自家立業我也該是個老頭子了,那時不知還背不背得你。”
春衫單薄,姜鶯隔著在他后頸吻了下,“到時我就和夫君手牽手一起走。”
“那趁我還年輕,多背你幾次。”王舒珩說。
許是隨著年歲的增長,兩人不再避諱談論衰老一事。好像有這樣一個人陪著,就連日復一日的枯燥日子都有了盼頭。
因為有人打理,臨安沅王府還算干凈整潔,田七雄親自迎兩人府,當初他們住的玉笙院一如往昔,離開后院中陳設,景致毫未變。
不過其中一叢紫竹是越長越茂盛了,閑來無事,王舒珩便取劍親自修整一番,著腳下零零散散的竹枝,姜鶯忽然道:“不若做只風箏吧,明天我帶知晏和煦寧去跑馬場那邊玩。”
“夫君會不會做風箏?”
王舒珩笑,“這有何難。”
說罷當真取來紙絹,筆墨,麻線等材料,以竹篾做骨架開始給姜鶯做風箏。他擅長雕刻,做類似的手工活也輕而易舉,約莫半個時辰一只小燕子的風箏就做好了。
這夜王知晏兄妹二人宿在姜府,偌大的王府只有夫妻二人相擁而眠。姜鶯做了一個夢,夢中還是姜府二姑釀,在王府追一只飛奔的兔子。
夢中跑的氣吁吁,猝不及防撞一個悉的懷抱。男子一青錦袍,攬著的纖腰,說:“抓到你了,小兔子。”
驚醒,側男人呼吸均勻,胳膊果然正抱住。
翌日春風徐徐,晴朗的天氣正好適合放風箏。姜鶯帶一雙兒來到王府跑馬場放風箏,王舒珩在書房理公事。
有田七雄等人的助力,不多時風箏便飛上了天空。可惜它只短暫地飛了一會,就被樹枝攔腰截斷,飄飄然落到高墻之上。
馬上有人要爬墻去撿風箏,但此舉卻勾起了姜鶯的回憶,笑笑,一側的木梯,吩咐眾人:“你們扶好,我親自上去。”
侍和王府侍衛自然不肯,王妃千金之軀豈可冒險。
王煦寧擔心,聲氣道:“娘親,那里高高不要去。”
王知晏更是自告勇:“我去!這點小事難不倒我!”
他們正七八舌勸說的時候,王舒珩來了。
相多年,他一眼就看穿姜鶯的小心思。搖搖頭,道:“王妃既想就試試,有本王在,自然不會讓你摔了。”
如此,姜鶯便小心地沿梯而上,登上白墻撿到風箏,著下方的男子,往事如水般涌來。
猶記那年夏天,從墻頭躍下,滿滿當當落了滿懷。
姜鶯喊:“夫君,接住我。”
接著,便一躍而下。耳邊風聲颯颯,眾人尚未反應過來,姜鶯就穩穩地落了一個懷抱。雙手勾著王舒珩脖頸,笑問:“我的夫君何在?”
王舒珩極為配合,答:“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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