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說自己要回學校的時候，梁遇臣已先開口。

“剛好。走吧。”

舒云一愣，沒反應過來：“去哪？”

梁遇臣面無表：“加班。”

舒云哀哀“啊”了一聲，心里積攢的抱怨口而出：“可梁老師我已經下班了！”

狠狠咬重“已經下班”的字眼。

梁遇臣定定看兩秒，緒似乎和方才自己離開時天差地別，說是抱怨又不太像，說是憤懣也差了點火候。

舒云說完，意識到自己語氣太激烈了，又一下垂眸：“對不起梁老師……我加就是了。”

聲音一無由的委屈。

“逗你的。”梁遇臣用下指指桌上的電腦包，語調和緩隨意，“走吧。送你回去。”

舒云微愣，抬眸去看他，但男人已經轉。

他走出幾米，回頭一眼，見仍在原地也不催促，等自己跟上來。

舒云心里莫名一熱，收拾好心，提起腳步跟上去。

走至他側，梁遇臣才重新邁開步伐。

電梯下至地下車庫，一排排的汽車，舒云不知該往哪走。

梁遇臣在后一瞬而過：“左邊。”

舒云立馬跟上，腳步輕快幾分，走到他手臂邊，抬頭看他的側臉：“梁老師謝謝你送我。”

“嗯。”他懶懶應著。

不遠的邁赫亮了亮燈，他的私人司機下來開門。

舒云本想坐去副駕駛，但司機已先一步拉開后座，梁遇臣也微微側，示意先上。

舒云只好先鉆進去，以為他也從左邊上車，于是往里不斷挪。

然而，剛剛坐好，右側車門就被司機拉開。

梁遇臣看著鴆占鵲巢的，低低道：“我坐哪？”

“……”

舒云臉頰微紅，又趕挪去左邊。

梁遇臣這才抬折腰坐進來。

車駛出地下室，一路沒人講話，車也不放音樂，很是安靜。

余里，看見他疊的雙，管松適當，勾劃出他膝蓋和小的實廓。

舒云別開眼，無聲地摳著自己的手指。

方才的煩躁似乎已經褪掉，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種輕霧一樣的緒。

撲朔的，朦朧的。

半小時后，車穩穩停在耀大校門口。

梁遇臣扭頭看：“自己進去？”

“嗯。”舒云點頭，“我有手有腳的，又不是走不。”

的聲音終于恢復平常的俏皮勁兒，梁遇臣彎彎眼角，像是笑了下，但轉瞬即逝，他頷首：“回去吧。”

“梁老師謝謝您。”舒云拎起電腦包，推門前轉向他，心臟一下一下地鼓，“……祝您周末愉快。”

“周末愉快。”

下了車，十二月的冷風冰塊一樣進皮里。

舒云看見那輛黑邁赫在夜幕下掉頭，原路駛回。

這是第一次，在梁遇臣上，打下一張“溫”的標簽。

-

周一照常上班。

十二月的風太凜冽了，舒云出地鐵口的時候遇上許雯，兩人在早高峰的人流里差點被吹飛。

按著自己頭上的線帽，和許雯一塊埋頭往寫字樓跑。

今天來所里的時間不算早，電梯里人人，等下了電梯才騰出手摘掉帽子和圍巾。

許雯看因為靜電而炸開的碎發，手的呆，笑了：“舒云，你頭發好炸裂啊！”

舒云面一愣，立馬轉對著鏡面電梯門細細整理自己的頭發。

“哎呀，進辦公室再弄啦。”許雯笑說，“雖然很，但很可呀！像個公英一樣。”

舒云蹙眉，小聲說：“那不還是嗎？”

不想到辦公室再整理，怕走廊上到梁遇臣，他看見自己糟糟的樣子。

許雯悄悄湊過來：“你是怕誰看見嗎？”

舒云心里一驚，猛然回頭：“……我沒有。”

話落，空氣里傳來“叮咚”一聲，被當做“鏡子”的電梯門如帷幕般緩緩拉開。

舒云一僵，看見里面悉的高大清峻的人影。

許雯也愣了愣，頃刻正：“梁總早！”

這一聲把舒云喊醒，忙不迭往后退一步，把自己照鏡子的路給他讓開，臉騰地一下紅了：“……梁老師早。”

“早。”他目在們臉上一晃而過。

梁遇臣瞧見頭上豎起來的呆，終于明白剛剛站電梯門口在照什麼了。

他腳步沒停，卻好心地提醒：“頭發了。”

說完，長繞開，走遠了。

舒云手一自己的頭頂，到翹起來的頭發。

許雯趕忙說：“我幫你我幫你。”

舒云耳發燙，原地消失的心都有了。

三兩下順好，兩人走去項目會議室。

人差不多到了一半，舒云放下電腦，看見與自己隔一個座位的秦玥玥，笑著問好：“玥玥姐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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