蹙眉,對從里蹦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很陌生:“刪……我照片?”
袁婧有些不耐煩:“就上次李宗然和德威打架,醫院門口的是我找的。你們倆在路邊的接吻照,也是我拍的。我說要把照片發出去,梁遇臣給你攔下來了。”
“可能酒喝猛了把胃喝傷了吧?他這一年好像都不太好。”撥撥手指,并不覺得有多愧疚,只是意外,“你們不是嗎?亞太的員工都見他上半年去了好幾次醫院了。”
舒云安靜幾分。
腦海里閃過一點記憶,忽而盯著,“他來找你刪照片,是哪一天的事?”
袁婧聳肩:“就你辦展臺的那天啊。”
說完,莫名其妙地掃一眼,轉走了。
……
梁遇臣今日召集了不東董事,打的名頭是后續所里的分紅改革。
他這次會逐步改掉華勤從前由袁定山定下的分紅系,將那些個吃干飯的人從董事會踢出去,換更有能力的東擔任。
現在大部分董事都已站隊梁遇臣,對他的決議自然支持。
而袁定山作為上一任華勤亞太的董事長,從零八年做到現在十幾年的任期,何況還有上次要小鐘給他送過去的文件,袁定山不敢不來。
整整一餐飯,梁遇臣坐在主位,李宗然和林森各坐左右;袁定山都得往后排。
眾人便更加心明眼亮,現在的華勤集團徹底改朝換代,袁家大勢已去。
飯局上,大家表忠心的表忠心、請罪的請罪,好不熱鬧。
袁婧無聊地撐著腦袋,偶爾去看梁遇臣銳利俊朗的側臉,他手搭在飯桌上,腕表銀白,手背骨節分明。
他正聽著某個人的請罪敬酒,不聲一笑,任之過去。
袁婧挪開目。
飯后,李宗然和林森送客,袁定山和梁遇臣去了后面的茶室。
袁婧則站去外廊上吹風。
茶室里,梁遇臣坐下后給自己倒了杯茶。
袁定山看他氣定神閑的模樣,知道這次鴻門宴躲不過了。
他呵笑一聲,咬牙認可:“好,確實是長大了。有你父親當年三分勇謀。”
梁遇臣不不慢喝口茶,將手邊的文件推給他。
袁定山看見文件封皮上的“協議”兩字,已知曉里面是什麼:“你費勁心思要我來耀城,看來是都準備好了。你借天星解約和虞饒辭職兩件事假意失勢,又拿ESG當擋箭牌,讓我們以為ESG是你的后手……沒想到匯通才是你的籌碼。也難怪,匯通的項目市面上沒人談得下來,我就該想到是你。后面,你人去了財政部,居然還能。”
袁定山冷冷一笑:“我是真沒想到,會給自己養出一個狼心狗肺的白眼狼。”
梁遇臣聽他數完這一串:“論狼心狗肺,我怕是比不上您半分。”
他神微肅,“從三年前開始,你暗中親近德威,華勤的項目細節與報價,讓德威半價截胡;天星解約后轉投德威,怕也不了你在后面牽線搭橋;你得知天星曾向我行賄,于是一次又一次調給集團潑臟水,想趁我被財政部帶走,用倒賣信息的事死我。”
梁遇臣想到自己從財政局出來,舒云蹲在花壇邊等他,整個人都瘦了一圈,可想而知背負著多大的力。
他想到這里就生氣。
梁遇臣拿起手邊的一疊證據扔過去:“十幾年了,您這手段真是用不膩啊。”
“你說什麼?”袁定山頓覺不妙,他看著到自己跟前的紙張,謹慎翻開。
“袁叔,做局能不能用心一點?”梁遇臣薄笑看著他,語調悅耳,“至,換個料呢?”
“你……”袁定山瞳孔驟然,不可置信,“你怎麼會知道?”
梁遇臣氣息凜冽下來:“我父親零八年車禍,救護車為何遲遲不來?傳得浩浩的出軌下屬的新聞,究竟幾分真幾分假?真覺得我當時年紀小什麼都不知道?”
他眼神銳利:“料我父親出軌下屬的與現在料華勤倒賣信息的是同一個。往下順著一查,您與那資金往來可真不。這不,水落石出。”
確實是一連串好招數。
車禍失事,袁定山就跟車在后面,卻延遲撥打救護車。
畢竟只要他父親梁先仁徹底倒臺,董事長的職位便會順理章落到袁家手里。
死人無法對證,因而一則“華勤董事長出軌下屬車親導致重大車禍”的丑聞瞬間鋪天蓋地,網絡言論一邊倒,華勤所有高層董事全數通過免除梁先仁所有職務。
袁定山從此踩著梁家手眼通天、扶搖直上。
茶室里一時死寂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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