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啦。”舒云越過他肩頭看兩人前方的鋪磚路,“現在呢,我就想把ESG帶好,別給你把華勤搞砸了就行。”
梁遇臣勾勾角:“對自己這麼沒信心?”
他信任,這幾年長很快,已經不是當年需要他手把手教的小孩了。
舒云卻擔憂地嘆口氣,抬頭樹枝里的路燈,“可我要真搞砸了呢?現在正在上升期,哪個環節出錯都可能落后競爭對手。”
肩上擔著整個部門的興衰,甚至和華勤的未來息息相關。
希自己選的路是對的,也希他從前所有的蟄伏與忍都是值得的。
梁遇臣卻說:“要真搞砸了,給我打一輩子工也行。”
舒云腦袋湊過來,笑著他臉頰,拆穿他:“梁遇臣,你要想我陪你一輩子你就直說,別拐彎抹角。”
梁遇臣竟應了聲:“嗯。是打算和你過一輩子。”
舒云心突突的,抿著的也忍不住翹起。
梁遇臣回頭看一眼,就撞見無聲的抿笑。
舒云有點冒熱氣,趕扳著他腦袋要他去看路,掩飾說:“你、你看路,別回頭看我。”
梁遇臣依言轉回頭,角彎了幾分。
舒云看見天上,月亮旁邊流的灰云,說:“城市里都看不見星星。”
“等得空了,我們再去一趟德令哈?”期待地說,“那里離天上近,星星都好看。”
“好。”
就這麼慢慢走著,兩人走到別墅的黑鐵門外。
舒云在他上手摁了指紋開門,梁遇臣將一路背到客廳。
吳媽已經睡覺了,兩人作放輕,沒有打擾。
他們走回來就花了一個多小時,現在已經十一點過了。
母親楊代梅給打了個電話,在客廳接,梁遇臣則上樓洗漱。
楊代梅給寄了點吃的,要記得去拿,又問了問工作和。
舒云一一答著。
楊代梅又說,什麼時候帶男朋友回家。
舒云支支吾吾的,“應該快了,我得先問問他。”
楊代梅知道兒有主意,但那個男朋友卻不怎麼放心,早點帶回來看看心里也有數。
掛斷電話,舒云也上樓洗澡。
思索一會兒怎麼和梁遇臣說見家人的事。
洗完澡出來,梁遇臣不在臥室,舒云去到二樓,本以為他在辦公,但書房的燈亮著,里面沒有人。
往邊上一瞧,書房隔壁的主臥門開著,梁遇臣在里面。
他坐在床邊,上是深的緞面睡。
頂燈沒開,只亮一盞落地燈,他手臂支著膝蓋,微躬,似乎在翻一些文字資料,邊的床頭柜也打開著。
舒云好奇地走過去。
眼尖地瞧見床頭柜上擺出來的照片。
照片上了些年頭,看后面的街景像是八十年代,連彩也微微泛黃。上面三個勾肩搭背的年輕男,站在最中間的那個,眉眼氣質沉穩銳利,和梁遇臣如出一轍。
舒云蹲到他邊,湊過去眨眨眼:“這是?”
梁遇臣后腦勺,把拉起來坐在邊:“我父親和袁叔潘叔年輕時候的照片。”
他把那相框照片拿給。
舒云看上面西裝革履、關系要好的三個男人,即便隔著歲月,躊躇滿志的豪壯也溢出相框。
看來,也是一段斗拼搏的故事呢。
舒云瞧他一眼:“其實我查過你父親當年的新聞。車禍去世、出軌下屬……”
“沒有出軌。”梁遇臣說,他目平靜,“袁定山故意造讓報道出去的。”
舒云聽著,深吸口氣:“可他們照片上看起來關系很好。”
“嗯。”梁遇臣說,“他們是華勤集團中國區第一任合伙人與董事。英國留學時認識,后面回國發展,出現了利益分歧。”
舒云目一痛,影視劇里并肩作戰的兄弟變仇人的戲碼出現在現實里,有些不能接:“出現利益分歧就要置人于死地嗎?”
梁遇臣沒說話。
好一會兒,他出聲:“當利益足夠大的時候,很多人都會不擇手段。”
他想起方才茶室里,袁定山的那句詛咒,說他和李宗然林森也會走上反目仇的老路。
他今日明明徹底扳倒了袁家,卻沒有一丁點暢快。
舒云聽得有些心酸難過,又問:“那你母親呢?”
“這里。”梁遇臣又從屜拿出另一個相框,“我母親和袁姨。”
舒云接過,認真看著,也是兩個溫婉年輕的,卷發墨鏡,素格紅,親昵地挽著手,有點港風人的味道。
梁遇臣:“父親走后,神狀況不太好,沒多久也去世了。”
舒云看著,聽他說這些故事,莫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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