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市離公寓不是很遠,許校程沒有開車,兩人步行去了那裏。
沉的天氣,外麵的風很大。
已經是年關,路上連行人都很。許校程比步子大一些,到路口時候停下來等。
兩人進了超市,卻不知道應該買些什麽。
蘇印走到貨架前,看著一排麵若有所思。想了一會兒,手拿了一些遞給後跟著的許校程。
可麵沒遞過去,就被許校程的神態逗笑了。這人逛個超市跟領導視察一下,不過臉上多了一些冷淡。
見蘇印笑了,許校程不明白在笑什麽,接過手裏的麵看了看,問:“就吃這個?”
蘇印點點頭。
“還要買什麽?”許校程問。
蘇印想了想,兩人又去了蔬菜區。
許校程站在那裏,看蘇印拿了一大堆東西。他懷疑煮麵需要這麽多材料?看買的樂嗬,也就沒出聲。
蘇印買東西的神頗像坐在畫室裏調料,拿起來仔細看看,然後微蹙著眉頭沉思一會兒,神很是莊重。
看的認真仔細,可是效率很高。等挑完東西,再問許校程:“你看還需要什麽?”
許校程低頭看了一眼,他推的購車已經被占了大半。
“應該夠了。”
蘇印聽到他這麽說,表示讚同,“我也覺得夠了。”
買完東西去排隊結賬,人也不是很多,排隊的隻有三四個人。
兩人並排站著,他們的前麵是一個中等個子的人,剛掃完貨準備付款,人旁邊購車裏坐著一個孩子。
那孩子左不過七八個月的樣子,黑溜溜的眼睛忽閃忽閃的,厚厚的絨小棉裹著,兩隻小手抱著一個沒拆包裝的牛糖啃,估計是媽媽隨手遞的。
服穿的有些厚了,小孩子的胳膊又短,抱著那顆看著格外吃力和可。
蘇印定在那裏,視線一直停留在那小孩上。
許校程也注意到了,他剛開始隻是隨意一眼,但見蘇印一直盯著孩子看,不覺也多看了幾眼。
人結完賬,抱起孩子離開了。蘇印的視線也跟著他們。
許校程偏頭,這一刻他從蘇印的臉上看到了落寞,還有他也看不懂的神。
許校程想,或許蘇印也喜歡孩子。
他雖然沒有小孩,可邊也有個楊舒的孩子。和小象接多了,許校程也慢慢的喜歡小孩。
腦海裏突然冒出一個念頭,他想,他快三十歲了,蘇印比他小幾歲,可也不小了。
如果他和蘇印有個孩子······
他和蘇印的孩子,是想想,就覺得很好。
這也不是他一個人的想,在這之前,不是在加拿大那次,還有後來在日本待的三天,他和蘇印都沒有采取任何措施。
他看著蘇印,心裏有了一些期待。
可是蘇印卻是完全不同的心境,看著那對母消失在超市門口。
收回視線,麵如常,可是手已經攥的死。
在買的東西快要掃完的時候,手了拿了收銀臺旁邊的盒子。
許校程正在袋子裏裝東西,收銀員將蘇印拿的掃完遞給他。
許校程看著盒子,明顯的頓了一下。
他偏頭去看蘇印,發現依舊是淡淡的表。
他不聲的將東西放進了袋子,手牽了蘇印的手。
的手有些冰涼,微握著,哪怕他牽著了,也沒有鬆開。
兩人出了超市,外麵天已經黑了,很冷,雪要下不下的。
回去的時候,他們走的有些快了,也都沒有說話。
等回到公寓,蘇印還是沉默著。
這沉默來的實在毫無預兆,許校程也有些不著頭腦。他不清楚這是怎麽了,明明剛到超市的時候蘇印還能和他說說笑笑。
可是現在······
一進到屋裏,蘇印就出了被他握著的那隻手。
什麽話也沒有說,徑直去了臥室。
許校程拿了東西去了廚房。
這廚房實在不像是做過飯的,很多東西連包裝都沒拆。
桌子上擺著的碗裏,放了幾個水果。
許校程出來看了眼臥室,蘇印半晌沒出來,他又回了廚房,將袋子裏的東西拿出來,盡量算整齊的放好。
掏到最後,他拿出了那個早已經到袋子底的那盒套。
說實話,心裏有一點點的不舒服。他還以為蘇印也想要個孩子,結果人家用實際行就證明了沒這個心思。
可是,想了想,蘇印和他也是剛剛重新在一起,他之前做了那麽多的混賬事,他得給時間去重新接。如果想要孩子,又何必急於一時?
許校程很快就釋然了。
他掏出東西放好,轉出廚房去臥室。
臥室的門是虛掩著的,他推門進去。
剛進臥室,蘇印就從裏麵的浴室出來了,一時間四目相對。
許校程覺得,現在眼神很冰冷,冰冷的看著他。
這冰冷的眼神,他心裏一揪。
可是片刻,又別開了視線,隨意問他:“許校程,你現在會做飯麽?”
聞言,許校程愣了下,隨即略有些尷尬的搖了搖頭,聲音卻是沉穩:“不會。”
蘇印走到他麵前,仰頭看著他詢問:“那我做,但我隻會煮麵。”
許校程笑笑,手了的頭,答應下來“好”
自己都不會做,哪有道理嫌棄別人做的?
蘇印進了廚房,許校程跟在後問:“不需要幫忙吧?”
蘇印隨口說了句:“你要幫忙也可以。”
話是這麽說的,可是行中可完全沒有要他幫忙的意思。許校程就坐在客廳等,看著蘇印頗有些手忙腳的作。
他記得之前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也是什麽都不會做,也說自己隻能煮麵。
幾年過去了,還是原來的樣子。
他的目從始至終都沒離開過廚房。
蘇印這個麵煮的很坎坷,過了將近一個小時,才從廚房出來。
將碗放到許校程麵前,許校程看了一眼。不愧是學藝的,彩搭配還不錯,不論味道怎麽樣,賣相是很不錯了。
蘇印安靜吃東西,抬頭見許校程半晌沒,“你怎麽不吃?”
許校程低頭吃了一點兒,果真是不出挑,但也沒出錯。
他不記得之前煮的是什麽味道了,所以沒辦法拿現在的水平和從前比較。
接下來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或許是各懷心事。
安靜的吃完了飯,蘇印躺在沙發裏,拿著遙控有一下沒一下的換著臺看。
許校程去洗了碗,出來還是見蘇印躺在那裏,也沒再不斷換臺了,電視上是兒頻道,正播著畫片。估計也是隨手調的,可完全在發呆,都沒往上麵瞅一眼。
他走過去,坐在了的旁邊。
蘇印還是保持著原來的樣子,安靜至極。
許校程坐了一會兒,靠近了一點兒,手攬過了。蘇印沒拒絕,隻是抬頭看了他一眼,把視線移到了電視上,盯著畫片看。
他牽過了的手,問:“在想什麽?”
眼睛雖然盯著電視,可是許校程知道在走神。
蘇印答他:“沒什麽。”
許校程很了解蘇印的脾氣,他知道不是一個願意表達的人,如果不想說的時候,更是拿沒轍。
他也沒再問了,安靜的摟著。
沒想到除夕夜他們會這樣兩個人安靜的過,其實這樣也很好,許校程都想以後的無數個日子,他和蘇印都可以這麽過。
他們之前也在一起過過除夕,那時候好像比現在熱鬧一些,能聽到街巷裏煙花竹的聲音。那時候哪怕外麵再熱鬧,和蘇印卻都不願意出門,兩人就靠在窗邊的一張藤椅上,聽著外麵喧鬧的聲音。
現在卻很安靜。
或許是樓層太高了,這裏也遠離鬧市。
他們在那裏坐了很久,安靜的隻有他們彼此的呼吸和電視上傳來的聲音。
蘇印了,
“我去洗澡。”說。
許校程點點頭,鬆開了攬在腰間的手。
他看著進了臥室,的背影都著沉默。
許校程又把目移到電視上,看了一會兒,關了電視,也朝臥室走去。
-
浴室裏水霧彌漫了視線。
關掉開關,淅淅瀝瀝的水聲停了。
聽到了許校程進臥室的腳步聲。
拽過巾著頭發,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這張臉上的表漠然到自己都覺得陌生。可是心髒那裏還是會傳來鈍痛。
那個初春,刺眼的燈,冰冷的手臺和械,帶著口罩的醫生,還有那個被取出來時早已經型的胎/兒······覺得自己要發瘋了。
手撐著洗手臺,攥的手指骨節都已經泛白。
在心裏一遍遍的告訴自己:蘇印,已經過去了。
不要再想了,已經過去了。
然而,這並沒有什麽用。
···
過了半個小時,從浴室出來。
許校程就坐在床邊,拿著床頭的一個擺件看。見出來,抬頭看了一眼。
許校程說:“洗好了?”
蘇印沒回答,隻是拿巾著頭發。
許校程從他的邊過去,也進了浴室。
蘇印看著浴室的門被關上,頓了一會兒,視線落到床頭的櫃子上,那個下午在超市拿的盒子,正安靜的躺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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