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終於……死了嗎？”

隨著那一片彷彿撕裂了整個天地般的狂嘯過後，一切於瞬間歸於平寂。

強者的死去，會使得每一位修行人，到一種清晰的變化，好似他們所悉的天地，忽然之間缺失了一塊，所以每個人在這時候，無論是有沒有足夠的本事看到這一片戰場最核心的那一幕，心裡頭也皆出現了明悟，知道有一位不世強者，在這時消失了……

有那麼一瞬間，他們甚至覺不敢相信！

尤其是北域修士，他們從追隨在仙盟過來，百萬仙軍勢尊府，再到遇著十門鬼神陣攔路，再到拚死一戰，拿無數的人命填了十門鬼神陣，再到眼瞅著看到了生機，然後卻忽然在這時候，看到了一千五百年前，那個從南海岸登陸的人，再一次登陸，出現在他們眼前。

一次次的升起希，然後又磨滅，一次次陷絕。

尤其是那個手持妖刀的男人，他已經鎮了北域一千五百年，可以想象的是，或許他給北域修士帶來的影響，還會再持續一千五百年，又或是會持續更久更久的時間……

自便已是高絕，又走出了這等厲害的路！

連北域的天劍仙，北域的世外三老，幽穀之帝，太白宗主，息家家主，這等所有的絕世高手出現，都奈何不得他，這也倒也罷了，到得最後，甚至連東土的三位老神仙，南疆的妖祖，西荒的魔都來了，居然還是奈何不得他，這簡直已經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他真的已經無敵了不？

又或者說，他確實已經無敵了……

起碼他麵對著任何一個人，都沒有敗，表現的都是無法阻擋……

他甚至讓世界到了絕！

直到最後……

他以一種凡人無法理解的原因，敗在了太白一怪方貴的手下，總算是死了……

……

……

“他這麼死了？”

而此時的方貴，也陷了一個極為復雜的緒裡。

帝尊，或說他的靈，已經徹底的消亡，這世再無他半點影子，他留下的黑，也了無主無識之，便那麼散漫的擁在大地之，像是一片死水，隻是偶爾，才會掀起一點兒小小的風浪，抬眼掃去，隻能看到黑間，著一柄殘破的刀，在無聲的哀鳴……

想起了剛纔出那一劍的覺，方貴心裡極為的古怪。

尤其是在最後，那如真似幻的對話，更是讓他覺有些迷茫，因為當時與帝尊對話的是他，口吻是他，聲音也是他，可是偏偏這時想起來，有些話簡直不像是自己說的……

因為自己都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特別是，關於歸元道藏，關於那條路的話！

……

……

“哈哈，帝尊死啦……”

“那個霧島的妖魔，終於還是葬在北域……”

“一千五百年了，北域終於迎來了明……”

長久的抑之後，忽然開始有歡呼聲響了起來，這是那些真正意識到，帝尊已死的北域修士，他們用了很長一段時間，來證明自己不是在做夢，然後他們便狂笑了起來，發泄了起來，有人大笑，有人大哭，有人捶，有人頓地，緒傳遞，漸漸影響到了更多的人。

北域是真的贏了！

帝尊死了，他的路也被打斷了。

最關鍵的是，尊府幾乎所有的族人與鬼神，全部都被他煉化了，一個不剩。

再沒有這般勝，勝的如此絕對，乾乾凈凈。

世間再無帝尊，再無尊府，也再無可以淩駕在北域修士頭頂的人。

“做到了，真的做到了……”

古通老怪在滿麵欣狂，又滿麵淚水，一邊笑著，一邊流淚。

誰能想到，北域居然真有擊敗了尊府的一天？

北域的修士，或許隻看著他們這些人設仙盟，煉仙軍，一步一步，迎難而，了尊府，又奪了北域，然後集結大軍，攻南境尊府的轄地，十門鬼神陣，還有最後的帝尊，看著他們每一劫都迎難而，每一次或兇或險，卻也都贏了，但實際，他們卻是一點信心也無？

如今的太白宗主，披河，兇勢驚天。

如今的幕九歌，天劍仙，名震天元。

如今自家那個小老弟，更是高深莫測，神至極……

似乎他們這樣的人，天生該做帝尊的對手，但實際，他們最初決定要對抗尊府的時候，還隻是一個金丹，一個廢人，一個築基境界的小猴子啊，哪怕到了此時，古通老怪都還記得，當初他在安州尊府，護送太白宗主回丹火宗治毒時，遇到的那整條路的險象！

那時候，幾隻鬼神，險一點斷送了太白宗主的小命！

那個時候，誰能想到此人竟會有顛覆尊府的一天？

“確實做到了！”

而於虛空裡站著的太白宗主，這時候也正慨的看向四方，悄悄平了皺皺的袍，他間似乎湧著一種莫名的緒，目掃過了北域正歡呼著的人群，又掃過了那一片偶爾也會泛起一點兒波瀾的黑死，最終，他忽然心有所，抬頭看向了前方。

那裡，有著東土的三位老神仙！

這一眼看過去，原本該有著一些揚眉吐氣的覺。

但是這一眼看過去時，心裡卻忽然驚的一跳。

……

……

“哈哈，不管怎麼樣，咱們確實贏了這一戰啦……”

而在此時的殘墟戰場之，方貴也從迷茫之驚醒，抬頭看去，便看到了幕九歌正向自己看過來的目，帝尊已死，幕九歌便也失去了束縛，這時候他正靜靜的站在了黑之，目平靜的向方貴看了過來，眉頭微微皺著，彷彿在考慮，或是在擔心著一些什麼。

方貴向他揮著手，咧著笑著。

幕九歌的目，漸漸變得有些凝然。

……

……

而在另一，村子裡的人更是顯出了與北域修士截然相反的神。

他們非但臉沒有半點雀躍與興，然後隻有無盡抑，甚至是恐懼……

……

……

“這個霧島的年青人，很可怕！”

於一片沉寂裡，在最高的天，南疆妖祖忽然沉沉開口，著那一片殘存的黑，瞳孔微，帝尊已死，卻還留下了這樣一片龐大的黑，隻有到了他們這種境界的人，才知道這黑究竟有多恐怖，因為這本來不是一種應該出現在世間的東西，它代表著失控。

從他們的口，對帝尊說出“可怕”兩個字，也毫不顯得違和。

他們的修為與境界，起碼是底蘊，眼，對世界的瞭解，都是遠遠超過了帝尊的，所以他們的原來的認識裡，帝尊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年青人，他們放他在那裡，隻是想看看他能做到什麼，又會不會給自己這些人帶來一些新的啟發，想到一些之前沒想過的點……

直到他們覺得帝尊藏的太深，心裡才微生擔憂，借北域的手將他了出來。

然後他們才意識到，之前這個他們並不如何放在眼裡的年青人，已變得如此可怕！

他們本來有著無數引以為傲的東西，足可以鉗製得住他，可是結果卻發現，本鉗製不住，這個不起眼的霧島出來的年青人，輕輕鬆鬆，便將他們所有人都到了絕地……

隻差一點，便會帶整個世界走向毀滅！

最關鍵的是，那時候的他們，看著這一切發生，居然無法阻止。

找不到阻止的方法！

哪怕最後帝尊確實被阻止了，也是太白宗主做到的，天劍仙做到的，方貴做到的！

也是說，重新來一次的話，他們還是阻止不了！

於是他們的臉，便在這時候變得更為凝重，更為恐懼……

“而這個小子，他還要可怕……”

南疆妖祖沉默了好一會，又說出了第二句話。

東土三位老神仙的臉，變得更為凝重，也更為擔憂。

連西荒的魔，在這時候也點了點頭。

剛才方貴斬向帝尊的一幕，他們都看到了，看到了帝尊升騰起來的那些神莫測的氣息，但更看到了方貴同樣也備的那些神莫測的氣息，甚至連他們，也能明確的覺到，方貴的氣機，遠帝尊的氣息更凝實，更可怕，更給人帶來恐懼！

“所以……”

南疆妖祖忽然低聲笑了起來。

而東土的老神仙，則是著一張臉，冷冷看向了下方的世間。

西荒的魔，默不作聲。

而在下方，那無窮無盡，看起來本已蟄伏的黑，忽然像是到了一種莫名的氣機牽引，飛快的暴漲了起來，如同一個巨大的漩渦，呼呼嘯嘯，形了一種接天遮日的浪。

……

……

“果然，果然還是這樣……”

村子裡的人其他人更早一些的察覺到了什麼，屠戶臉，出了憤憤之。

花寡婦抿了抿，似乎咬出了痕。

養的王老太，臉像是出了嘲諷，像是嘲諷他人，也像嘲諷自己。

村長低聲道：“他，要來了！”

(本章完)

九天黑山老鬼

九天黑山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