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在石隨口:“也不麻煩。我前兩看你們大魏一個‘言尚’的員,我懷疑他是我認識的一個故人。那個故人,名字言石生。我聽秦王殿下掌管吏部,而吏部管你們大魏的那個什麽選拔人才的考試。考中了,就能當。
“你們那個考試,應該會需要考生的各種資料吧。我想秦王殿下幫我查一下,那個言尚的員,是不是言石生。”
秦王驚而站起,語氣怪異:“你言尚?可是言二郎?言素臣?”
蒙在石抬頭,若有所思:“怎麽,這人很有名麽?”
秦王道:“言二郎之名,言二郎之風采……嗬。”
他咬牙,又記恨起言尚壞了自己間離暮晚搖和太子的好事。那件事後,長安士人把言尚的名氣捧得很高,秦王就等著言尚什麽時候犯錯,被那些眼高手低的士人用唾沫淹了。
然而半年過去了,秦王都沒等到言尚栽跟頭。
而今……秦王盯著蒙在石,忽然笑道:“你想問言二郎,恐怕是和言二郎有仇吧?不過孤也不在意……吏部確實有所有考生的資料,不過不太好查。但是既是合作,孤自然會想法子幫大王了。
“大王且候佳音吧。”
蒙在石點頭。
他垂著眼皮,看自己手中的酒樽。一下子想到鴻臚寺的言尚,又一下子想到燈火闌珊,暮晚搖抱著言尚的手臂,笑得那般開懷的樣子,再一下子想到他第一次聽到言石生的名字,聽到是言石生獻計,引起了戰爭……
蒙在石眼中浮起兇殘的笑。
有仇?
如果言尚就是言石生,和他之間的仇,那可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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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晚搖沒想到自己運氣那麽差,第一次和蒙在石逛胡市,就遇上了言尚。
立刻躲了。
之後晚上在太子宮裏拖拖拉拉,拖到很晚才回府。暮晚搖問對麵府邸的守門廝:“你們郎君沒有回來麽?”
廝答:“郎君回來了,又走了,是和韋七郎討論政務,今夜不回來了。”
廝便見對麵那高貴的公主繃著的臉微微放鬆,有舒了口氣的樣子。
不等廝仔細看,暮晚搖已經擰回府了。
暮晚搖心想,今晚是躲過去了。
然而還是很忐忑,怕躲得了今,躲不了明。明要是和言尚上麵,該怎麽辦啊?
暮晚搖暗惱自己沉不住氣,當時跑什麽跑啊。如果不跑,就言尚那寬容大度的脾氣,可能本不會多想。但是一躲,蓋彌彰,言尚肯定就察覺問題了。
心煩意,如此過了一日。
第二日依然和各使臣周旋,下午時沒敢和蒙在石去西市,隻隨便在宮裏了話。蒙在石察覺心不在焉,也是當作不知。蒙在石在大魏又不是隻是等,還要和其他各國一起與大魏談結盟合約的條件,自然也是忙碌的。
暮晚搖傍晚時回府,問對麵:“言二在府上麽?”
仆從老實答:“二郎沒有回來。”
暮晚搖放下心回府,但是漸漸黑了,出去幾趟的侍夏容告訴,言尚沒有回府。暮晚搖心中開始不安,開始湧起無限的心虛,也開始著急。
猜他是有事不回來,還是對生氣了,不想見?可是言尚那般好,旁人都會生氣,他怎會生氣呢?
或者是仆從騙?
公主府宅有三層閣樓,暮晚搖沒有和言尚開時,經常坐在這裏看對麵府邸的燈火,借此判斷言尚有沒有回府,是不是又讀書讀到深夜。而自從大雪那夜、言尚看到閣樓上的燈火後,暮晚搖已經很久沒坐在這裏看言尚了。
今夜,暮晚搖疑心下,再次登上三層閣樓,眺對麵的燈火有沒有亮。
對麵寥寥幾點星火,晦暗無比,漆黑無比。顯然男主人沒有回來,府上也不點燈。
暮晚搖一下子失落,又更慌了。
咬牙,暗自著急如果他真的生氣了,自己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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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尚徹夜未歸,次日醒來,暮晚搖得到夏容的通報後,趴在床上,也是沮喪得不得了。
啊。
言二連續兩沒有回府,這是真的生氣了吧?
就是、就是……稍微跑了一下嘛。他怎麽就這麽生氣?
暮晚搖無打采地等侍將扶起來,幫梳洗後,出門應酬了。而再次回府,便是又到了一日的傍晚。
暮晚搖現在回自己的府邸,都滿心糾結,苦大仇深。馬車外方桐到了,暮晚搖又在車中扭了一陣子,才下了車。
立在自己的府邸門口,暮晚搖冷淡地問對麵:“言尚在府中麽?”
對麵仆從吞吞吐吐:“二郎雖然不在府中,但……二郎回來了。”
暮晚搖:“……”
眾人就見丹公主嫵的眼睛一下子睜大,出片刻慌之意。跟炸了般快要跳起來,又因為良好的修養而努力鎮定。在眾人詫異目下,見暮晚搖非常隨意地“哦”一聲,就拾階回自己的府邸去了。
對麵府邸門口的廝疑地看著。
不知道暮晚搖進了自己府邸大門,就有點兒般地一下子轉過,趴在門上,悄悄觀察對麵石獅後的大門。方桐等人臉古怪地被公主堵在了門外,不知道暮晚搖趴在門上看了半後,拍拍口。
暮晚搖放心地想,幸好自己躲得快。不然話的時候,言尚突然出來,那可怎麽辦?
嗯,等想一想……再考慮怎麽見麵吧。
拍著的暮晚搖正鼓勵著自己,冷不丁,的後背被人了下。
暮晚搖:“別煩!”
那人再了的後背。
暮晚搖正煩心呢,當即火冒三丈回頭,就要罵不懂事的仆從。誰知一轉,看到的便是溫雅如玉的年郎,正偏頭看,眼眸靜如深湖。他看著,向出手。
暮晚搖嚇得後退兩步,踩到角,又被披帛絆住,言尚上前一步,臂在後背上攔了下,便被一推,不控製地子前傾,竟一下子撞了他懷裏。
“啊!”一聲懊惱聲,因鼻子被撞痛了。
暮晚搖不等言尚開口,就理直氣壯:“你幹什麽躲門口嚇人?我鼻子要被你撞流了!”
言尚手扶著的肩,低頭打量,讓拿開手看的鼻子。
言尚擔憂蹙眉,隻捂著鼻子不肯,開始扭扭。言尚關心之下,忽見悄悄揚起一隻眼睛觀察他,眼珠滴溜溜的。撞上他垂下的視線,就快速移開了目,重新嚷著:“都怪你!”
言尚:“……”
為了和那些使臣周旋方便,暮晚搖並未如平時那般妝容十分華麗。隻是一海棠紅長,挽著藕輕帛,發髻鬆挽。捂著自己的鼻子,仰起臉來,發前劉海被吹得零落揚起。
俏俏的,既像是清晨第一滴珠那般酣然晶瑩,又像是一個懵懵懂懂、平易近人的鄰家妹妹。
但是言尚心想:這是什麽平易近人的鄰家妹妹?
分明是個折磨人的壞妹妹!
知道鼻子本沒事,言尚就放下了手,臉有點兒淡。而他一放開手,暮晚搖就蹭過來摟住他的腰,抱住他撒:“你幹嘛呀?撞痛了我的鼻子你都不道歉。好吧好吧,算我脾氣好,我原諒你了。你也要像我一樣大度知道麽?”
分明話裏有話。
言尚道:“脾氣大的人,倒指責我脾氣大了。”
他聲音清清潤潤的,音量又很低,一聽他的聲音,暮晚搖心中一怔。隻是三日沒見,就有些想他。仰頭看他,觀察他神,言尚抿,道:“我確實是忙著公務,聽你一直問我‘有沒有回來’?”
暮晚搖委屈:“是呀。”
言尚臉稍微緩一下,見還是在乎他的,他有點兒高興。但他這人高興也是很收斂的,便並不表現出什麽來,隻讓自己不要放鬆,被趕著走。
他最是拿暮晚搖沒辦法了。總是一跳起來,他就稀裏糊塗地被的一驚一乍吸引走注意力,忘了自己原本的目的。
他在外麵已經不高興了兩日,不斷地放大自己那日見到的蒙在石看的眼神。越想越不舒服,越想越難。他真的需要解決這件事……他不能糊裏糊塗地被暮晚搖糊弄。
言尚道:“我們進屋,好麽?”
暮晚搖:“有什麽話,在外麵走走,邊走邊聊,不是好的嘛?”
言尚溫聲:“話恐怕很多,不太方便。”
暮晚搖:……這是有多賬要和算啊?
暮晚搖一把推開他,譏誚道:“你現今真是厲害了!居然敢青白日進我的寢舍,也不怕傳出去名聲不好!”
言尚一怔,他紅了下臉,卻堅持:“我又不是沒有過……隻要我心中無鬼,白怎麽不能和殿下在屋中話了?我心中無鬼,就是不知道殿下是不是也一樣了。”
暮晚搖:“……”
一時膽怯,幾乎想奪門而逃。但是對上言尚的眼睛,暮晚搖便隻是淡然地笑了一下,好像自己分外理直氣壯、不怕他查一樣。
然而背過他領路時,臉就垮了一下——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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