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言素臣?
溫文爾雅的言素臣和這個驕橫的和過親的公主殿下麽?
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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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晚搖在長安與劉相公商議言尚的及冠禮時,言尚在蜀中的賑災,則進行得分外順利。
順利的……近乎詭異。
他到蜀中後,先去益州,也稱蜀郡。益州是劍南這邊極為富饒的州郡,然而大旱就發生在劍南。益州的員非常配合言尚,言尚要求什麽,這邊的員就安排什麽。
益州這邊的災民沒發生什麽大事,既沒有鬧事也沒有叛,朝廷發糧,他們每日排隊來領。言尚怕這些員從中做什麽,他親自在旁監督,也沒出什麽問題。而益州這邊的太守縣令各個稱自己民如子,絕不敢忤逆朝廷,奉違。
言尚暫且信了他們。
之後離開益州,再去其他幾個重點的縣。這一次,便不像益州那樣災可控了。在這些縣中,言尚作為從長安派出的員,地方上這些自然熱招待。而言尚同樣如在益州時那般監督他們賑災。
隻是這一次百姓們排隊來領糧食時,言尚便發現糧食中摻雜了沙子、石子。
每日布施的粥也摻了極多的雜,多水米。
言尚於於理都要過問,員們也是哭嚎自己的不容易:“郎君,您從長安來,沒見過災民,不知道我們的不容易。難的百姓們太多了,我們多摻雜些雜,能夠救更多的人。隻要沒有人死,就好了。艱難到了這一步,救更多的人才更重要。”
對方顯然將言尚打是不知民間疾苦、不懂地方難的上等員。
哪怕對方的品階真正論起來,是高於言尚的……然而員和員也有區別,長安,就是地位高於地方員。
言尚麵上接了他們的法,回時,他和自己的廝雲書:“糧中摻雜,這種現象背後,有兩個數可能出錯了。
“一個是倉庫中的糧食數量,很大可能出了問題;還有一種可能,是百姓的數量……與實際況對不上。”
雲書不解:“我們有這裏百姓的戶口記錄,每日來領糧食的名額都有記錄……怎麽會對不上?”
言尚低聲:“我也不知。隻是有這種可能……這件事太過順利了,背後的線,可能埋得很長。但也許是我多心了……無論如何,查查再。”
雲書:“若是他們真的欺上瞞下……”
言尚歎口氣,沒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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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中大部分了災的難者,但也有不難的。
比如豪右,比如世家。
蜀中這邊沒有什麽大的世家,真有世家,也不過是剛剛擺了豪右的那些人家。這樣的人家,查起來比查世家容易多了。言尚和自己的人私訪民間,輕而易舉看出這樣的幾家,背後都有人供糧,他們並不缺糧食。
雲書拿著他們查出來的,道:“這些人家都是自己跟外麵商人買糧的,糧錢比市上是貴一些……然而這也無可指摘。總不能不讓商販賺錢吧?”
言尚歎氣:“商人。”
夜裏書房中,雲書見言尚沉默,便抬頭:“郎君怎麽了?”
言尚手搭在額上,輕聲:“雲書,你可知為何我們一直抑製商人坐大?明明他們隻是賺錢,我們為何要不停地貶低他們的地位?商人重利,員同樣重利。商一旦勾結……實在麻煩。”
雲書一驚:“郎君是懷疑,他們拿著賑災糧做文章?”
靠著書案,看著案上攤著的紙頁,想到白日時問訪的那些百姓……言尚聲音平靜:“如果隻是這樣,我還能應付。我怕的是更多的……我怕整個蜀中,都在做這種事。我更怕從上到下,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在默許這種事。
“如果牽扯的員太多……法不責眾,我該如何?”
雲書不語。
聽言尚語氣平淡,但是跟著郎君這麽久,他已聽出郎君語氣裏有一怒了。雲書暗自咂舌,想竟然能讓郎君這般好脾氣的人發怒……這些員,確實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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