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尚歎:“不能不管啊。上位者無能,下必。能扶一把,還是應該扶一把。”
暮晚搖目含憂,心想若是扶不,那怎麽辦?難道言尚要把自己活活累死才麽?
醫他……
暮晚搖立刻消退自己腦子裏的念頭,讓自己不要想。心裏下定決心,是一個為了某個目標、格外堅定的人。言尚再差,也會把他養回來……不管用什麽手段,都要他好起來。
暮晚搖想時,言尚輕的下,俯眼:“你養那些戲子,就是為了給陛下的?”
到了床上,有什麽不能的。暮晚搖敷衍地應一聲,:“後宮的事,不用你管。”
言尚無奈:“那怎麽除了戲子,還有男戲子?未曾聽過陛下有這種好啊。”
暮晚搖眼乜他,似笑非笑:“那是你沒玩過。貴族之間嘛……”
言尚捂住的,道:“行了,你不用跟我了,我大概猜的出來。”
暮晚搖看他臉古怪,一下子興高采烈,咯咯笑起來。摟著他親了又親,看他的一眉一眼,都到了骨子裏,都覺得怎麽這麽可。是個人來瘋,忽然一刻他得不行,就推著他要死要活地親他。
那濃烈的和,遇上水一般的君子,他的溫和緩平了心的躁,讓著他的心髒,抱住他。
暮晚搖:“言二哥哥,你是我的,誰也不能搶走你。”
言尚撐起子半坐,逗道:“前兩日不是還我年老衰麽,今就怕我被搶了?”
暮晚搖仰臉,著他輕聲:“有的人好到極致,是和皮相毫無關係的。言二哥哥你這樣的人,是誰都想跟我搶你的。”
半開玩笑:“親人們想搶你,朋友們想搶你,兄妹們想搶你。臣子們想搶你,敵們想搶你,就連皇帝……也想跟我搶你。但是你是我的,我誰也不給。我給你建座金屋,咱們把你悄悄藏起來好不好?”
言尚垂眸,忍俊不。他又赧,又歡喜。暮晚搖是一個喜歡不斷跟他告白的人,他經常能覺到對自己的喜。他一邊心中奇怪怎麽有人這般喜歡把來去,不會不好意思麽,一邊又高興自己被喜歡。
他袖中的手輕輕攥起,他側過臉,角勾起的笑無論如何都不下去。
好久,言尚才低聲:“我不是早過,你會得到我麽?”
暮晚搖茫然,一會兒與他不好意思的目對視,記差,被他了許久,又經過他無奈的提示,才想起來——哦,言尚第一次在麵前醉酒時,曾過:祝你得到我。
暮晚搖怔怔看著言尚。
爬過去,與他麵麵相。癡聲:“那我得到你了麽?”
言尚手將摟住,低笑:“你早就得到我了。
“你早就得到了我的,騙走了我的心,拐走了我的魂。
“你哪是公主?你是一個賊。你是一個心賊,將我騙得團團轉。我人和心都是你的,我哪裏還有別的路走?”
他捧的臉,既像是喝醉酒後的醉話,又像是借酒而表。他:“搖搖,我是你的。”
暮晚搖:“誰也不讓麽?”
言尚:“嗯。”
暮晚搖:“那你把你的心分兩半,一半給你的朋友、親人、下百姓、群臣皇帝,另外一半,完整的那一半,全部給我。我一個人占整整一半你的心,那一半全是我,隻有我!好不好?”
言尚笑。
推他:“好不好嘛!”
言尚:“好。”
他目中憐,見如此就歡喜得臉紅心跳。言尚心中愧疚,覺得自己待不夠好,但暮晚搖已然覺得足夠。因為他的太好,太多,即便是給完整的一半,都比旁人的全部還要多……何況一半都是的。
暮晚搖滿足無比,將他一下按倒,撲上去他咬他。讓他破破念,讓他白玉微瑕,讓他從上掉凡塵,沾染七六,再離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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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時候,言尚睡得昏沉時,被暮晚搖推醒。
臥在被褥下,言尚迷糊地看著趴在自己旁的暮晚搖。他不話,目中含笑:“言二哥哥,我了。”
言尚苦笑。
他撐著坐起,歎口氣,就習慣地問要吃什麽。暮晚搖跪坐在他畔,著他不話。言尚奇怪看去,暮晚搖才笑盈盈:“你是不是很累?”
言尚怔一下。
他反問:“難道你不累麽?”
暮晚搖看著他笑,一會兒,才道:“你累了,為什麽不?拒絕我就那麽難麽?”
言尚迷糊:“什麽?”
暮晚搖:“你明明累了,我我了你就要下床找吃的,我我做噩夢了你就要起來陪我聊。咱們不是好讓你學會放鬆麽?你這樣一味順著我,什麽放鬆?你自己就沒有點兒脾氣,就不會拒絕我麽?”
言尚怔忡:“……你是讓我拒絕你?”
暮晚搖氣:“我是讓你去看你自己的緒!不要老顧別人不顧自己!誰都能從我榻上把你走,這怎麽行?”
言尚著,目中輕輕生了波。
暮晚搖發泄完後,又語氣下,拐他一般:“現在咱們重新來一遍——我了,你應該怎麽?”
言尚看一會兒,忍不住笑。
暮晚搖推他肩,罵:“笑屁!”
言尚:“不要髒字。”
暮晚搖:“不管。你應該什麽?”
言尚:“你想讓我不要管你,‘我也累了’,是吧?”
暮晚搖目中笑起,正要點頭,就被他抱住。他隨意地笑,手臉:“可是怎麽辦,我就想照顧你,想對你好啊。你讓我抗拒我自己的真實想法,讓我冷落你——這也太難了吧。”
暮晚搖呆住。
瞬間臉紅,又生氣又結:“你、你是故意好聽的話逗我高興的……你、你這個人就是話特別好聽,我、我才不信。”
言尚低頭在上親一下。
暮晚搖:“不信。”
言尚再親一下。
眼皮輕跳,聲:“……還是不信。”
他便隻看著笑了,而這一下,就換暮晚搖來推他,親他。著他親了一會兒,已經忘了自己最開始喊他起來是想做什麽。暮晚搖快活半,見他起了反應,爬起來,臉頰緋紅,拍掌笑,兌他:“蟲!”
言尚:“……”
他不好意思起來,將拉起來,低聲:“那我們夫妻,就一起去找點兒吃的?”
於是深更半夜,夫妻二人沒有打擾侍們,出了寢舍。第二日廚娘在灶房做飯時,疑心府上有了老鼠,嘀嘀咕咕憂心半日,自是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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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尚被暮晚搖在府上拉著休息了五日,心放鬆許多。但是很可惜,他不能長期那般休息。
許多人等著見他,許多事等著他批。大臣們等著見他,皇帝等著見他。
世家等著他,宦等著他,寒門等著他。
言尚不過離開五日,朝堂中就許多人坐不住了。
第五日傍晚,世家領頭人來登門,拜見公主和言二郎。這位領頭人姓劉,是言尚的老師劉相公的兒子。
如今劉相公年紀大了,快要致仕了,而新帝登位後,世家在長安有了新的領頭人,便是這位劉公。
劉公剛被選為長安世家的發言人,就迫不及待來見言二郎和公主。
夫妻二人請對方在廳中喝茶,茶未上,這位劉公就開門見山:“素臣,你請了病假,休憩在府,我等本不該相擾,但是朝務繁重,還你能理解。”
言尚笑著寒暄。
暮晚搖在一旁吹茶,若有所思。
果然這人問了很多並不重要的朝務後,了自己的真正目的:“……如今宦坐大,陛下一味聽宦的話,忽視我等士人。聽聞那劉文吉鼓吹陛下讓海氏一族進京,還慫恿趙公的兒和韋氏七郎親……宦如此不安分,顯然打的是讓世家和寒門生罅隙,要間離我等。
“而不管世家還是寒門,我等都是士人出,那宦憑什麽和我等同期同坐!
“我代表世家來見殿下與素臣,的便是我世家與寒門合作……我們雙方先不要鬥了,如今更重要的,是聯手打倒那宦勢力!陛下不能為人所慫恿啊!宦必將政!”
他口若懸河,的是合作一事,言尚和暮晚搖客氣以待。
待對方走後,暮晚搖回到舍,見言尚坐在案幾前沉思。心疼他沒有一刻能閑,才休息了兩日又要忙這些事,但是事到了跟前,就連暮晚搖都不能讓言尚放手去玩、不要管正事了。
暮晚搖坐下,:“世家與寒門合作,驅逐宦,此為正道,你卻不見高興。那是你老師的兒子,你都不給麵子,不答應,你在想什麽?”
言尚抬目。
言尚:“如今世家、寒門、宦三足鼎立,才是最為穩妥。不管是劉文吉還是世家,都想拉攏我們或打我們。都想將三勢力變為兩,人人都有一些正義的理由……但是這些爭鬥,於朝務無益,於百姓無益。這番爭鬥,牽扯皇權,因陛下無能,反而會越鬥越。
“整個大魏都會被拉旋渦。所以我不能答應。”
暮晚搖淡漠:“你不答應,他們兩方就會轉頭合作,對付我們。你不答應,寒門的人也會不甘,在下麵生,會質疑我和你為什麽拒絕這般有利於寒門坐大的好。到了那時候,怎麽辦?”
言尚眉心若揚:“當想一個法子……給大家找點兒事做。”
暮晚搖挑眉,笑。
言尚:“怎麽?”
暮晚搖看著他笑,漫不經心地提醒他:“你越來越有一個宰相的氣度了……不是寒門領袖,是士人領袖,下領袖。咱們那位陛下,要被你慣壞了。你心他依賴上你,放不開你。你越有本事,就襯得他越沒本事。
“但你別忘了——這大魏,到底是暮氏江山。”
言尚微愣,然後陷沉思。
暮晚搖蹙眉,既惱他思慮重,又不知道如此多事之秋之時,怎麽能讓他安心養子,不用心這些。他們旋渦,到底怎麽才能出去——暮晚搖咬了,也陷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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