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晚搖促狹地想:又是一個被言二的“無”辜負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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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馬車上,車中空間狹,暮晚搖又立刻將熏爐塞到他袖中,言尚靠著車壁,這才覺到了溫暖。而暮晚搖不停歇,捧著侍們一直看著火的薑湯,來喂給言尚。
暮晚搖忙前忙後,看他麵從蒼白轉為紅潤,才覺得滿足。
言尚拉著的手讓坐下,不要忙了。暮晚搖是見他氣好多了,才有了心隨他坐。
馬車開始行駛,車中,暮晚搖挽著言尚手臂,看著他笑:“你如今倒真有上位者的氣概了。那個海三郎被你折服,我看他日後要追著你跑了。”
興致:“你今日提點海三郎,多像當初你老師提點你的那晚。我當日在旁,看你向劉相公叩拜,稱‘老師’。你你當是為民為百姓,你這條路再難你也要走……我當時聽得中澎湃,我哪裏想得到,這才幾年,你都能指點旁人了。
“你變得像你老師一樣厲害了!”
言尚輕聲:“都快十年了。”
暮晚搖不滿:“哪有十年?也就七年而已。”
馬車輕晃,車中人隨之坐得不穩。言尚道:“原來這麽多年過去了……我老師都要致仕了,而我也能被別人稱一聲‘老師’了。”
本是暮晚搖挑起的話頭,現在看他傷懷,又兀自不悅:“得這般喪氣滿滿、老氣橫秋幹什麽?好像你已經七老八老一般。你才二十幾……就一病!”
到最後,又咬牙切齒。
言尚清湖一般潤的目凝視著。
暮晚搖揚下:“怎麽,我錯了麽?三月,你看你穿得這般厚,兩句話就咳嗽,不是一病是什麽?醫讓你靜養,你再這麽熬下去就是個早死的命。我看你不當回事,想來是做好準備先我而去,留我在世間圈養年,整日好不快活。”
言尚笑:“真好。”
暮晚搖眼若噴火:“我我要養一堆麵首你還好!”
言尚拉住手腕,聲:“我是,你方才又是遞茶又是給我披的,讓我覺得恍惚,覺你都不像我認識的殿下了。搖搖這會兒發起火,我才看到原來你還是你。”
暮晚搖盯著他,冷冰冰:“你是麽?我罵你你才覺得我沒變?”
指著他鼻子罵他:“剛才要不是你,我直接一鞭子解決這些事了。一個海氏而已,我還不敢得罪麽?”
開始抱怨言尚的脾氣,他的太過平和。又皇帝對他們不好,皇帝狡詐又狹隘,讓言尚忙前忙後,要把人累死了……了許久,地攢他手臂,到恨的極致時,渾發抖。
真的覺得那些都是辱,上對言尚不公。他是這麽好的一個人,為什麽要蒙皇帝的欺,輩的欺辱,旁人的試探!
言尚就看著,忽然道:“要不我辭吧。”
暮晚搖:“……”
一時呆住,仰頭看他。
言尚:“我……讓你擔憂了這麽久。近日公務越堆越多,陛下一刻都離不開,我也覺得要撐不住了。而且陛下給我的,盡是一些瑣事。旁人也能做,他非要我來,無非是覺得我可以信賴,又沒有要求。陛下信賴我是好事,但將我當作隨隨到的工,我確實忙不過來了。
“世家、寒門、宦,三勢力相鬥。我立於其中,不管是世家還是宦,都想拉攏我。我日日都要應對這些事……這些事太繁瑣,又太無聊了。
“而搖搖你又這麽不開心。我一時想著……我想辭回嶺南,多陪陪我阿父兄長,在鄉下好好養養子。”
他垂目,突然又赧然反口:“我知道你從生在長安,你喜歡長安。但是我想辭回嶺南……我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和我一起去鄉下。你要是不願意的話,就算了。”
暮晚搖頓時握住他的手,目如星:“我願意。”
言尚抬目。
幽聲:“我已手握大權,權利一路我無法走得更深,再深就是被拿來當出頭鳥的可能了。我已經能靠權勢保證自己不為人所欺,我便想追求別的東西。我一直很喜歡言二哥哥的世界……
“言二哥哥的世界與我的不同,言二哥哥的世界總是鳥語花園,世外桃源,充滿了不現實的理想和夢幻,像假的一樣。但是這種夢幻一般的理想又讓我心……言二哥哥去哪裏,我就去哪裏。”
彎起了眸,躍躍試地抱住言尚的腰,在他懷裏蹭。方才跋扈囂張,這會兒偏像孩一樣又傻又甜:“我願意和哥哥一起回嶺南鄉下種地!我喜歡和哥哥去鄉下種地!哥哥辭了,我就養哥哥。
“我要把言二哥哥養得白白胖胖,好得不得了,和我一起長命百歲!”
言尚紅了臉,不笑了起來。
他推一直蹭他的暮晚搖,蹭得他都有點不適了,他卻隻是抱摟著笑。待憧憬夠了,他才低聲:“但在我辭之前,我要先解決世家、寒門、宦三方互不讓路的勢力,我要讓這三家安定下去。這樣我辭後,他們才不會起下。”
暮晚搖閉著眼挨他的頸,甜甜的:“都聽言二哥哥的。”
言尚抓住的肩,讓不要蹭他了。他咳嗽一聲,開玩笑道:“那我得和搖搖姐姐合作啊。”
暮晚搖一頓,抬頭。
見他因為在正常時候了“姐姐”而臉紅得厲害,完就移開了睫。揶揄看他,他半晌才有些惱:“這般看著我幹什麽?我不能你麽?我隻是要,我想和你合作,一起解決三方勢力——搖搖,我們婚後,好像從來沒有這麽合作過。”
暮晚搖糾正:“不是婚後,即使在婚前,我們都沒有特別認真地合作過。我們常並肩而戰,但從無謀略,全靠心有靈犀,對彼此的了解。
“那麽……言二哥哥,今日是要和我聯手了麽?”
言尚:“嗯。”
暮晚搖著兩人握著的手,抿笑,頗有些興。和言尚在各自長了很多後,再次合作,會是什麽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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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三郎自那晚聽了言尚的話後,就來纏著言尚。言尚對他不怎麽理會,但畢竟是年,頗有一倔勁兒,非要言尚收他當學生。言尚如何自己還年輕,不收學生,隻想有個主考和考生的誼,海三郎都不聽。
既然海三郎非不聽勸,言尚也勸過了,那幹脆利用了海三郎一把。
海家為了海三郎來道歉,在北裏設宴,言尚借力打力,直接將這個宴,變了一個局。海家懵懂的時候,言二郎在宴上中了毒。海家自是撇清自己和其中的關係,誠惶誠恐地查是誰投的毒。
言尚的毒解了後,開始查北裏。
北裏,是達貴人們都喜歡往來的長安名利場。這裏藏著太多的,太多心照不宣的暗地易。朝廷不追究時無事,一旦追究,是證據。言尚開始查北裏,自然遭到很多人的反對。
但言尚有理由——“北裏有人敢向五品員下毒,他日豈不是敢有人毒害陛下?或者不是北裏有問題,是海家人要毒害我?”
海氏族長隻能著頭皮站出來,表示支持言尚:“我海氏一族絕不敢害言素臣!北裏烏煙瘴氣,確實該好好查一查!”
為了洗清自嫌疑,海氏還要為言尚奔波。
海三郎看得疑重重:“阿父,我們為什麽這麽怕言君?”
海氏族長搖頭苦笑。他真的兒子,還以為這件事是私人恩怨,海三郎有狀元之才,卻不知道這件事已經是朝廷間的黨爭了。
海氏族長道:“我們怕的不是言二郎,而是‘謀害’這個罪名。上次的謀害罪名是皇子給的,這一次又是朝廷命……世人我海氏立足不正,是因為謀害皇子。而擔著這個罪名,我們一族都無出頭之日!想要出頭,我們無論如何,這一次在長安,都要和‘謀害’這種罪名幹淨!
“而今我們得罪言二郎,若是不想擔上謀害朝廷命的罪,就得聽言二郎的。言二郎針對的也不是我們……你大可放心,他針對的,是我們後方的勢力。”
什麽北裏、海氏,到了這一步……言尚是要整治整個場,肅清場秩序!
海氏族長深深凝著兒子,手放在海三郎的肩上,語氣肅穆:“三郎,你且看著吧!你是我們家推出來的新人……無論如何,我們都要捧你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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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尚在整治北裏,借著整治北裏查所有世家的不法行為。此舉傷筋骨,涉及世家寒門之爭,皇帝遠遠躲開,不敢參與、幫助他們任何一方。
劉相公的兒子劉公來找言尚,言尚鐵麵無私,自己老師的麵子也不給。劉公還想再找,被自己的父親罵一通,便訕訕地配合言尚。
皇帝看得心驚膽戰,總怕他們兩方鬧出人命來。與此同時,皇帝的後宮也不安分。
暮晚搖送進宮的霍人懷了孕,為嫻妃的春華礙著本是同出公主府門的緣分,來看一番。春華鬱鬱寡歡,海氏一族送進宮的海人見嫻妃這般抑鬱,就春華過去話。
海人無非是挑撥春華和霍人的關係,借此針對公主。
春華心裏到底向著公主,不多什麽,可是心裏猶疑不解,不知公主為何對霍人那般好——霍人懷了孕,公主日日進宮探,往霍人宮中送保胎珍品。
而對春華,暮晚搖幾乎不見。
是否多年誼,敵不過公主的利益?
春華這般不平時,霍人那裏出了事。暮晚搖正待在霍人的宮殿,與霍人好好著話,霍人突然嚷著肚子疼,之後請醫來,那孩子便流掉了。
暮晚搖激無比,要查是誰害了霍人。皇帝為此驚,憐惜哭得梨花帶雨的人,便要徹查後宮。
而這一查,結果查到了春華的兒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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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孩子不懂事,拿藏紅花之類的藥加在給霍人的藥裏。若是沒有大人在孩子麵前起這事,孩子怎麽會知道?
暮晚搖挑眉,冷眼看皇帝遲疑,看春華怔愕。春華跟隨皇帝數年,皇帝雖不,卻也憐乖巧。何況春華出公主府,為何暮晚搖對春華如此絕?
海人在自己的宮裏,聽到春華被推了出去,角不揚了一下。要春華和霍人出齟齬,要春華和暮晚搖失心,要暮晚搖對皇帝失去掌控力——海氏不能謀害皇子,但是可以借助別人的人除掉。
但這世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不到最後一刻,不知誰是棋手誰是棋子。
暮晚搖與言尚在公主府的寢舍下棋,都掌著自己手中的棋子。他們坐鎮棋局,眼觀四方,等著各方人馬,齊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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