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母點點頭:“嗯,你回去問問阿銘的意思,我問問舟舟,婚姻對他們倆來說都是人生大事,兩個孩子的意見很重要。”
房間里陷了片刻緘默,許久之后,賀銘聽到喬婉的一聲嘆息,帶著說不出的苦悶。
“小淑,實話告訴你,我私心里是不希舟舟嫁進我們家的。”喬婉嘆了口氣,語氣沉重道,“我從小就把舟舟當親兒,要是我有這麼個寶貝兒,我是說什麼都不會讓嫁進賀家這麼個人家的。”
沉默了一會兒,淡淡笑道:“二十年前我們就是好友,你還記得我那會兒的樣子嗎?”
韓母回答道:“哪能不記得,你當初是文工團的招牌,那年我跟著我父親去倫敦看你的舞蹈演出,邊有個英國人激地和我們說,臺上這個孩子跳得比他們皇家舞團的首席還要出。”
喬婉點點頭:“是啊,一晃二十多年過去了我前幾天在家實在是憋瘋了,回老家收拾了些陳年舊,發現了一張我跳舞的照片,后面還寫著我的夢想。說出來不怕你笑話,我二十歲的夢想就是要跳到最棒,讓全世界的人都看看,我們的民族舞蹈不比他們的芭蕾差。
可后來,我在意大利巡演的時候遇見了在那兒談生意的賀崢”
“我從來不后悔嫁給了他,我也并非不他了,我只是覺得對不起二十歲的自己。賀家之所以能夠崛起得這麼快,和家族嚴厲的規矩不開關系,這規矩是從祖輩定下來的,沒有人能反抗。家族規定,男人在外拼事業,人就得當賢助。賀崢他我,但更事業,他只希我能安安靜靜在家里,相夫教子。”喬婉諷刺地笑了一下,“會跳舞有什麼用?舞跳得好不如飯做得好,不如地掃得好,我已經二十多年沒有跳過舞了。
今天我站在梯子上,抓著梯子手夠后面的花,誰知道我現在的韌和平衡能力竟然差這樣。”
韓母不知道怎麼安,只能握著的手。
喬婉回握住的手:“所以啊,我不希舟舟走上我的路,舟舟從小就看紀錄片,對什麼事都充滿好奇心和探索。的眼睛里有自由,有,有我時代一切的向往和希。
當初兩家訂娃娃親的時候,我自己都想不到我會有天活這樣,可如果時間倒退,我肯定不會同意舟舟和阿銘訂婚的,我不希幾十年后,也像我一樣,平庸無能,又死氣沉沉。”
面對好友這樣的剖心之言,韓母也認真思索了,可畢竟非常喜歡賀銘,于是掙扎問道:“但賀銘以后肯定不會像他父親一樣,他選了法律專業,未來并不會經商啊。”
“那只是賀崢的煙霧彈,這事兒還沒敢告訴他爺爺呢。我和賀崢為這事兒爭吵過無數次,可他的態度很堅決,他說賀家就一個兒子,這麼大的產業,不管學什麼專業,以后總是要繼承家產的。吵了太多次之后,只要我一提起這個話題他就語氣強地喊停。我實在是疲于爭辯,我太沒用,保護不了阿銘。
而現在的阿銘,也保護不了舟舟。”
韓母聞言陷了長久的沉默。
好半天之后,韓母拍拍喬婉的手背,故作輕松地開玩笑:“喬姐姐,你也別多想,還是得看孩子們的想法,要是兩個人真心互相喜歡,咱們也拆不散不是?”
“再說了,這事兒能不能還真不一定,我悄悄告訴你啊,舟舟去上大學之后,我在家整理的東西,竟然發現了一沓書,封面上全是致我最的XXX,我沒有打開看,但應該是有喜歡的男孩子了,名字還是三個字的。”
喬婉聞言心好了不,順便開起了孩子們的玩笑:“是嗎?舟舟平時就是個小機靈鬼,什麼時候學會寫這樣的信了?
也不知道會喜歡什麼樣的男孩子,我猜肯定是活潑開朗的,不像阿銘,脾跟他爸一模一樣,除了選專業的事從來不犯錯,又老又古板。”
“你還別說我看到那些信的時候都震驚了,我一直以為舟舟是喜歡賀銘的,天賀哥哥的”
空的病房門口已經沒有人,韓尋舟在樓下等得太久,剛想上樓看看是什麼況,卻在電梯里見著了賀銘。
電梯已經下到一樓大廳,所有人都陸續往外走,而他卻神恍惚地站在里側,一點都沒有要出來的意思。
韓尋舟走進去,一把將他拽出來,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賀哥哥你想什麼呢?
回魂了,不然你一會兒又被運上樓啦!”
賀銘抬起頭看。
和小時候那個淌著鼻涕跟在他后的小屁孩不一樣了,孩子皮亮,眼睛很大,一張略帶些嬰兒的臉被綢緞一般的大波浪襯得小巧又俊俏,圓圓的眼睛和還帶了點符合年紀的憨可。
不再是那個被他護在后、輕易列為所有的小孩兒了,是一個獨立的人。
的雙眸如暗夜里的寶石,更如白晝里的,就像媽媽說的,的眼睛里有,有自由,有夢想,還有了喜歡的人。
賀銘慘白著臉笑了下。
承認這最后一點,幾乎挖掉他半顆心臟。
他其實沒覺得太震驚,或者說他是有預的,十四歲那年就當眾說過,和他的婚約并不當真。
何況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舟舟對他有了,不再那麼粘著他,甚至經常躲著他。
韓尋舟見他不說話,又扯了扯他的袖,然后攤開手:“賀哥哥,鑰匙拿了嗎?”
“我媽也沒帶沒事,可以聯系家里阿姨幫忙開門。”
“哦”韓尋舟瞪大了眼睛,“那你還去了那麼久,不會真的一直在電梯里轉悠吧?
賀哥哥,你有心事嗎?”
賀銘沒回答的問題,反問道:“舟舟,你以后想做什麼啊?”
韓尋舟暗暗拍了拍自己的脯。
果然優秀的人在電梯里都會思考人生,怎麼就沒這個覺悟。
韓同學決定好好答題,要向賀哥哥看齊。
“咳咳”,小姑娘著酸的,眼珠子轉了轉,半晌后雄赳赳氣昂昂道,“我以后想走遍全世界,我們國家有這麼多的好山好水,而且外面還有廣闊的世界。我要去看看紀錄片里看到過的那些土地,了解不同的文化,還有不同的人民。
我現在就在為此做準備呢,跟著登山社爬山,鍛煉力。”
賀銘為驕傲,卻又無法克制地難過起來。
媽媽說的對,現在的他,保護不了的自由與夢想啊,除非將來有一天,他能足夠強大到任肆意妄為,任做任何想做的事,不用看別人的臉。
可能等他到那一天麼?
賀銘抬起手,再一次了小姑娘的腦袋。
這一次和往常無數次都不同。
他多停留了兩秒鐘,拿拇指蹭著的發,著蓬的發頂和人的發,竟然久久舍不得松手。
“舟舟,你還記得我們一起看的泰坦尼克號嗎?
如果你是Rose,你會選擇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嗎?”
韓尋舟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賀銘為什麼要提這個,但聽到“喜歡”兩個字,便紅了臉。
“會會啊”,韓同學絞著手指頭,支支吾吾咕噥著,“我是想要自由自在地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的我”
低著頭,恥地咬住了自己的舌尖,勒令膛里那顆跳的心臟冷靜下來,不要一不小心兜了底。
賀銘看著滿臉通紅的模樣,指甲幾乎嵌掌心。
他笑得難看,幾乎維持不了臉上風度,只喃喃自語:“三個字的那個人麼?”
他的聲音太輕,韓尋舟完全沒有聽清楚,抬頭問道:“你說什麼?”
“沒事走吧。”
一個月后,韓尋舟生日當天,賀銘主提出了退婚,那天晚上,韓尋舟緒高漲到一個人把一整個生日蛋糕塞進了肚子里,撐到躺在沙發上抱著肚子哭。
“,我的舟舟長大了,說想要和Rose一樣,談一場自由的。
是尊重,可真的好難。”
“,我的舟舟今天年以后不能我的舟舟了吧。
人自私,可原來,我有這麼。”
賀銘,關于你的日記。
作者有話要說:二合一送上~番外就是圍繞賀哥哥的日記寫的,扎心了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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