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個心思玲瓏的識趣人。南笑了:“那你帶路吧。”
宋予恕在前頭走著,但南注意到,他始終低著頭,抱著懷裏的經書,不願與任何行人流神。
他十分有禮節,每到一個轉角,便手邀先過,但每每手的時候,他都刻意掩住了袖袍上的髒汙。
南忽然明白過來了,是冠。他自卑的,是自己的冠髒了。
南鼻頭莫名有點酸,看他眉目俊朗,知書達理的模樣,應該也是個大戶人家的兒郎。
這世讓多人支離破碎。
“你是外地來的嗎?”南找他攀談,試圖打破一下這沉悶的氣氛。
“小人從東京城流亡而來的。”他言語十分謙卑。
原來是京城裏的公子啊,難怪……
南心中唏噓,忽然,宋予恕的腳步停了下來,南順著他的目去。
一行車隊也在前麵巷弄的大宅前停了下來。
馬車中,下來一個形魁梧的男人,一岐人服,正是大岐丞相韓先旺的心腹,完駿。令福帝姬也從金輿中走下來,形消瘦,雖華服加,仍顯得伶仃。
附近並沒有太多的行人,耳尖的南卻聽到一陣奇怪的窸窣聲。像是……
南狐疑地打量著,看到令福帝姬已經跟著完駿踏宅門,那奇怪的窸窣聲正是從腳上傳來的——的腳上竟戴著沉重的鐐銬,每走一步,便發出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