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嗎？”南問。

謝卻山下意識想說不累，可在口而出之前，無法忽視的疲憊讓他誠實地把話咽了回去。

“有點。”他啞著嗓子回答。

歪著頭笑：“昨夜大勝後我就在等你回來，他們說你在清理戰場，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等著等著我就睡著了，睡得還好。”

謝卻山終於笑了，了的臉：“天塌下來你都能睡著。”

他心事很重，睡眠總是很淺。

“睡吧，我幫你守著。”

“嗯？”謝卻山一愣，又見南神篤定，他還是有些不確定，“現在？這裏？”

謝卻山以為他們多日沒有一點獨的空間，也想溫存片刻，沒想到費這番功夫，單純隻是要讓自己在這裏睡一覺。

“對啊，若是在營裏，各種事務纏，你又一刻都歇不下去，這裏沒任何人打擾，你睡會——”謝卻山沒回答，南急了，補充道，“你再不好好休息，別說上陣殺敵了，今天就該猝死在軍營裏！你是鐵人嗎？你別不聽話，不是說了嗎，磨刀不誤砍柴工，你休息一會，什麽都耽誤不了。”

他看著認真又急切的眼睛，笑了起來：“好好好，我睡。”

南一瞪眼，眉一擰：“那還不把眼睛閉上。”

謝卻山溫順地閉上了眼睛。

但這會太已經有些刺目了，南從袖中扯出準備好的緞帶，小心翼翼地幫他係上。

謝卻山沉默地順從了，他能覺到張開的手臂繞到他的腦後，作溫和又小心，不敢到他。分明他剛閉上眼也不可能睡著，可把他當瓷片似的，好像一就會碎了。似乎在係著巧的結，臉靠近了一些，氣息離得很近，手指偶爾若有似無地過他的後頸。

緞帶蒙上眼後，日被遮去了大半，為他營造了一片安眠的黑暗，他莫名覺得心裏有說不出的熨。

然後收回了手，似乎要退了回去。他抬手便攬過的腰，一個失衡撲到了他懷裏。

“別，睡覺。”剛要掙紮著起來，他便先發製人，大言不慚地道。

南隻好窩在他懷裏，心想如果他覺得這樣能睡好的話，那便這樣吧，什麽都依他。

得浮生半日閑。日曬得人暖洋洋的，流不的風穿梭在樹葉的罅隙裏。

謝卻山以為自己不會睡過去，可不過片刻，他便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勝利的喜悅，人的陪伴讓他短暫地卸下了警惕，在空曠的山野間安然睡去。一切都是剛剛好，他從來沒有覺得，前程是如此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