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地坐到餐桌上,陸池舟順勢坐在側首。
裴恬盯著桌面,有些失神,突然不知該如何定位自己和陸池舟的關系。
起先,因為陸池舟的離開,裴恬始終未度過心里的那道坎。到現在,距離不遠反進,又不知不覺習慣起和他相。
明明這五年,一遍遍告訴自己,戒掉習慣,戒掉陸池舟。
現在,他們都不該活在過去,陸池舟,從來就不是的所有。
“可是飯菜不合心意?”陳挽月看著裴恬的表,臉有些白。
裴恬回神,連忙夾了塊小黃魚,“沒有,超超超好吃。”
怕陳挽月不信,夾著就要往口中塞,被陸池舟按住手臂,“有洋蔥。”
陸池舟夾走了碗中的洋蔥,“這魚刺多,吃慢點。”
裴恬訥訥點頭。
不吃洋蔥,而陸池舟知曉的所有口味和偏好。
大概是他這態度太過坦然稔,作為一種形糖,裴恬看見李阿姨和陳挽月對視一眼,滿臉磕到了的雀躍。
裴恬張了張,不知怎麼,倉皇低下頭。
午餐后,按照慣例,陳挽月需要回房間休息。
看起來很沒神,眉眼間是倦怠。似乎是覺得招待不周,又顯得很局促。
還是陸池舟直接道:“媽,你去休息吧,我和恬恬下午都有事,待會就走。”
這樣似乎減輕了陳挽月的負罪,朝裴恬點了點頭,便回了房間。
而李阿姨為了給他們留二人空間,大中午的就要出門,說是要購買日用品。
整個宅子安靜下來。
連日冷冽的氣溫回升,午后的從落地窗中傾灑進來,暖暖地,落在沙發的邊角。
裴恬不知不覺已經躺倒在沙發上,困倦地瞇起眼睛。
陸池舟就坐在旁,大概是有工作,一直在回消息。
裴恬打了個哈欠,看著男人的側影,半晌也沒挪開視線。
孔雀就是孔雀,走哪都要換服。這件居家的衛,熨帖,穿著他上,滿是蓬的年氣。
裴恬倏地就回憶起,年時的無數個午后,也是這般境。似睡非睡時,陸池舟就坐在一旁安靜地看書。
年的側,如玉雕琢,是看著都賞心悅目。
腦子驀得不太清晰,越變越迷糊,眼睛突然就睜不開了。
但裴恬記得,還有事要問,于是嘟囔喊:“陸池舟。”
模糊幻境中,男人似是應了聲。
但瞌睡蟲來了就趕不掉,裴恬放棄掙扎,頭一歪,任由自己睡了過去。
有什麼事,還是等醒來再說吧。
陸池舟剛回完楊執的消息,一轉頭,就看見了睡得正香的裴恬。
他愣了下。
暖洋洋的日照得孩小臉酡紅,纖長的眼睫擋住那對靈的雙眼,睡得毫無防備。
在他面前,毫無防備。
心突然就得不樣子。
陸池舟微微傾,目堪稱癡迷地描摹著孩的眉眼,下意識出手,終究是停留在半空。
就這樣看了不知多久。
裴恬突然了。
許是被日曬得燥熱,裴恬掩面,翻了個,含糊地呢喃了聲。
陸池舟側耳,還沒聽清說了什麼,下一秒,裴恬直接下了本就松垮的針織衫。
孩里只穿了件紅吊帶,加上作不老實,幾番作下來,便是連纖細的肩帶都要落下。大片白皙,呼吸間,渾圓的線條上下起伏。
眼看著裴恬還不滿意,陸池舟連忙按住拉肩帶的手臂。
手心細,自小養到大的孩,哪怕是稍微用了點力,也能留下一圈紅痕。
陸池舟眸倏地變暗,他著沉重的呼吸,視線晦地從孩睡得通紅的面上掃過。
作被制止,裴恬皺著眉,顯然是委屈到了,吸了吸鼻子。
頓時,陸池舟潰不軍。
他伏在耳邊,嗓音低啞至極:“這麼相信我?”
可惜,回應他的,只有孩細細的呼吸。
陸池舟低嘆口氣,手打橫抱起孩,到手上若無骨的重量,低聲呢喃:“這些年,長到哪去了?”
似是為了證明長到哪去了,裴恬突然在他懷中翻了個。
更輕的,倏地在他膛,起伏的弧度,隨著呼吸的頻率,時遠時近。
陸池舟呼吸一窒,連腳步都僵了。他眼尾染紅,極輕地吐出一口氣。
“我都不相信我自己。”
話畢,陸池舟加快了腳步,抱著人,如珠如寶般上了樓。
樓上,有裴恬專門的房間。
是自小時候,就慣有的。
陸琛在設計這棟房子時就想好了,要專門給他的小兒媳婦留一間,方便以后吵架分房睡。
陸池舟將裴恬放在床上,又打開空調,拿了毯子給蓋上。
做完這一切,他安靜坐在床邊,看著孩的睡。
五年來,所有無措,茫然,彷徨,絕,百集的緒,好似突然就落到了實。
他手替裴恬拂起耳邊的碎發,下一秒,孩頭一側,死死握住他手,在了耳下。
陸池舟手一頓,半晌未。
手皆是細膩的,陸池舟了指尖,卻被孩強制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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