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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色難囚》 第406章 苦肉計

半個時辰后,阮嬈從書院里緩緩走出來,山長臉上掛著笑,恭恭敬敬將送出門外。

“這件事就這麼說定了,百言書局開張那日,還請山長務必撥冗前來。”阮嬈說道。

“賢夫人于我松岳書院,實乃大恩,在下一定準時前往。”

山長朝阮嬈揖了一禮。

“山長多禮了。店里還有事,就此告辭了。”

阮嬈欠了欠,轉上了馬車。

長風揚起馬鞭,馬車在山長的目送中,沿著山道緩緩離去。

阮嬈挑開一車簾,朝外去。

山道旁青松屹立,落滿白皚,雪頂含翠綠,煞是好看。

空氣寒冷又清新,讓人心曠神怡。

“蒼青,不急著下山,行緩一點。”

阮嬈吩咐了聲。

蒼青剛要答應,忽然前面道兒上竄出幾條黑影,唰唰朝馬車沖了過來,個個兒舉著刀!

然而還沒等侍衛們出手,林間暗突然便沖出一道人影,赤手空拳便朝那幾個刺客攻來。

阮嬈定睛一看,正是被趕走那流浪漢。

他竟然一直在尾隨?

阮嬈不由蹙了蹙眉。

眼下,他一人對戰幾人,明顯有些吃力。

“你們去幫他。”

阮嬈一聲令下,其他侍衛也連忙去支援。

幾個刺客節節敗退,互相對視一眼,轉就要跑。

“哪里走!”

男人低吼一聲,乘勝追擊,卻被突然轉的刺客了一鏢!

“小心!”

阮嬈驚呼一聲,卻見那人一下捂住肩膀,正要繼續往前追,突然跌倒在地。

“去看看!”

阮嬈示意長風上前看他的傷。

“我……沒事……”

男人聲音堅忍,捂著不斷滲的肩膀,搖搖晃晃站了起來,轉頭朝馬車里的阮嬈深深看了一眼,繼而低下了頭,默不作聲的離開了。

雪又零零星星的下了起來,山道上,他走的踉踉蹌蹌,背影格

外寂寥無助。

阮嬈放下車簾,眉心。

“繼續趕路。”

馬車逐漸追上前面的男人,與他而過,無的將他扔在了后面。

男人腳步頓了頓,緩緩抬眸,目幽深的看著漸行漸遠的馬車,角扯出一似笑似嘆的弧度。

馬車終于消失在拐角,男人也被霜雪染白了頭。

那些竄逃的黑人去而復返,突然朝男人圍去。

男人立在路中央,眼皮微微低垂著,渾散發出讓人心驚膽戰的迫力。

……

紅玉將被風掀開的車窗關上,著手只哈氣。

“這雪說下就下,冷死個人!趕回去,再晚估計要大雪封山,出不去了。”

阮嬈正攏著手爐靠著車壁閉目養神,聞言漫不經心的睜開眼,轉頭看了眼車窗。

“那個人可有跟著?”

紅玉一愣。

“那人被咱們甩在后面,早沒影兒了,兩條怎麼可能跑得過四條的,再說他還有傷……喲,怕是走不出去了吧?”

阮嬈頓時蹙了眉,面上似有不忍。

文氏見狀,瞪了紅玉一眼,趕說道

“那人一好武藝,有的是力氣,哪里就會凍死了?”

“依我看,他是見姑娘貌,這才一個勁兒死乞白賴要留在咱們這兒,明顯就是個花花腸子!老奴知道姑娘心善,但放心之心不可無啊!再說,要是王爺回來知道姑娘收留個男人,指不定得多生氣呢!”

不提裴璟珩還好,一提裴璟珩,阮嬈頓時小火苗蹭蹭冒。

“生氣?他倒是現啊?這都多天了?他有半點音訊麼?別說書信,便是只言片語也沒有,跟死了有什麼兩樣?我還怕他生氣?我恨不得現在立刻馬上就氣死他!

他不氣死我就要氣死了!”

連珠炮似的將多日積的郁悶吐了出來,卻仍嫌不解氣。

“我自己都一肚子氣呢,我還要管他生不生氣?氣死他最好!”

越說越氣,突然生出一子逆反心,猛地拍了拍車壁,“停車!”

長風很快勒停了馬車。

阮嬈推開車窗,探頭出去看了眼,果然馬車后面白茫茫一片,風雪模糊了視線,看不清后面是什麼況。

“你們派兩個人,去把那個流浪漢一并帶回來,莫要讓他凍死了。”阮嬈吩咐侍衛道。

立刻便有兩個侍衛領命去了。

文氏卻急的不行。

“姑娘,你……你怎麼越勸越反著來呢?哎呀,都怪我多,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呢!”

文氏懊惱不已。

“阿嬤,這事跟你沒關系,是我自己邁不過去這道心坎。”

阮嬈搖搖頭,嘆了口氣。

“之前給他休書是因為誤會,更是一時沖。我上說的痛快,可這心里,從不曾真正的想放棄,否則這段日子,我來回奔波是為了什麼?”

“可那人也實在太過分了,我便是想原諒他,都找不到臺階下……我連他人都找不到在哪……”

阮嬈越說越難過,緒一上頭,眼淚便啪嗒啪嗒落了下來。

“哎呦我的姑娘唉,咱不傷心,不傷心啊!”文氏心疼的將摟在懷里。

“這男人一旦有了權,登了高位,難免就會自我膨脹,不可一世。你且等等,他總有不中用的那天。到時候他躺那兒不能彈,你就是他的天!你讓他吃啥他就得吃啥,一切你說了算!便是喂他吃屎也是使得的,這就風水流轉!”

阮嬈正哭著,不知被中了什麼笑點,突然噗嗤笑出聲來。

月份越大,這心越是跟六月天似的,一會兒晴一會兒,說變就變。

自己也覺得自己莫名其妙,可就是忍

不住。

“欸,這才對嘛。多笑笑,對娃兒好。哭多了,容易有胎毒。”文氏語重心長的道。

“再有兩個月就該臨盆了,再忍忍,等孩子生出來,你便是拎刀去殺人,阿嬤也不攔著你。”

“還有奴婢!奴婢幫姑娘扛著刀!”紅玉在一旁嘰嘰喳喳的道。

阮嬈聽們兩個一唱一和的哄,心里頓時暖洋洋的。

這世上,人與人之間最珍貴的不只有,還有親

所以,才不要再為了一個消失不見的男人心低落呢!

這樣想著,心里立刻敞亮多了。

回了留仙臺,正好雪下的大,店里沒什麼生意,于是便讓人在大廳里支起熱鍋子,喊來大家一起吃。

快吃完的時候,侍衛扶著那遍鱗傷的男人走了進來。

阮嬈放下筷子,問道,“怎麼回事?”

兩個侍衛對視一眼,雙雙低著頭答道。

“回……回夫人,是之前行刺的人見他落單,對他圍攻。我們趕去的時候,他已經這樣了。”

“對……是這樣。”另一人連忙證明。

阮嬈一聽,頓時涌上一愧疚,連忙喊人去請大夫。

“好好安置他。”

轉頭囑咐覃伯。

覃伯連忙答應了,正要走,卻聽阮嬈又低了聲音補充道

“保險起見,這段時日還勞煩覃伯多留意他的舉,若是有異常,記得隨時告訴我。”

“姑娘,你還不放心他?那干嘛把他留下來。”

覃伯滿臉不解。

“若他是個好的,我卻因猜忌屢次對他恩將仇報,實非君子所為。”

“若他是壞的,即便被趕出去,也會想方設法再別使壞。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與其那樣,不如放在眼皮子底下,讓他自己出馬腳來的快些。”

阮嬈瞇了瞇眼睛,緩緩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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