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微臣怎敢做出這樣大逆不道之事,還請陛下明察!”
皇帝看完刑部提上來的案宗,臉凝重,先是掃了一眼李策,而后轉眼向李睿。
“楚王怎麼看?”
遇到這事,他沒有去問戶部尚書,反而來問楚王,只因為齊大人和齊貴妃同族,齊大人寒門出,能爬到如此地步,很難說沒有靠貴妃的帶關系上來。
正所謂一人得道,犬升天。
李睿走出來,跪在左侍郎齊大人前,“父皇也知,齊大人是我母妃族親,此事兒臣也不好過問,既然章州知府口供指認是齊大人要他劫奪災銀,可有信憑證?也不能口說無憑就指認當朝三品高。”
刑部尚書蔡大人像是早有料到,馬上就接話道:“楚王殿下所言極是,不如就提知府錢大人上來,與侍郎大人當面對質。”
揮手起楚王和齊大人,明淳帝又趙方去安排錢知府。
馬上就有兩名監出去提人。
章州錢知府生的黑胖短小,又披頭散發,上沒有穿服,看著就像是一乞丐。
一路‘啊喲’喚被兩名監毫不客氣地架著進來,好像上還有舊傷未愈。
進大殿,他猛一眼看見四周如此多的朝臣都在看著自己,頓時又嚇得像一只鵪鶉,起了脖子,再不敢吱聲。
到了皇帝跟前還一不,直到監提醒他,他才回過神,手忙腳地跪下,齊頭拜下:“微臣叩見陛下!”
明淳帝上下掃視著他,暗暗蹙了眉。
他對金陵、在天子腳下的吏尚做不到人人知,更別說這些在外地的員。
四品以下的員由吏部考核,是無需皇帝過問,他連錢知府的名字都不太悉,更別說了解其才華,但一見為知府竟如此唯唯諾諾,就直覺此人定然是向火乞兒之人。
知府錢大人并不知明淳帝心里已經對他考量了一番,他早被太極殿那金碧輝煌的裝飾以及大殿里高云集的氣場嚇得直哆嗦。
大旻的一般都是科舉出,所以錢大人也不例外。
十多年前,他在金陵城‘觀政’時,也曾在太極殿前廣場仰過這座雄偉的宮殿,并且發誓一定要努力升,好能有一天堂堂正正站在里頭。
十多年后他雖如愿進了太極殿,可只敢埋頭跪地,連頭都不敢抬起來。
“錢大人,陛下面前還不速速將你之前供認的話再說一遍,若有半點欺瞞,仔細你的腦袋!”刑部尚書站的筆直,就好像是一把戒尺,剛正不阿。
錢知府這才慫慫地從手臂兩邊,用余左右瞄了眼。
秦王只睨了他一眼,沒有吭聲。
另一邊的楚王則牢牢盯著他,角一扯,微微笑起,“錢大人看著傷是好全了,就不知道腦子清醒了沒有。”
錢知府‘咕咚’咽了口唾沫,覺那指頭大的藥丸還如鯁在。
可他清楚,實際上它已經化在了他的五臟六腑里頭了。
明淳帝把手里的案宗讓地上一擲,聲音冷然道:“你簽名畫押的這些供詞,可都屬實,就是戶部左侍郎齊勇命你伺機搶掠災銀的?”
錢知府一個哆嗦,抬起哭喪的臉,神復雜,好似心里糾結了許久,要不要吐真相。
趙方著嗓音道:“陛下問你,你就老實回答。”
宮里的大監個個看著面皮白凈,面容溫和,但是世人都知道他們最不好相,那東廠、西廠里的手段比起刑部有過之無不及。
錢知府一個埋頭,結結道:
“回、回陛下……微臣、微臣沒有說實話……”
刑部尚書沒料到他竟這樣開口,瞪大了眼,險些就忍不住要上前一大步。
戶部左侍郎頓松了口氣,臉緩和不,斜睨了眼,手攔下蔡大人道:“蔡大人何必著急,陛下天威之前,疑犯定會吐真相,這不比那些屈打招得出來的更有說服力?”
蔡大人吹胡子瞪眼,“你說誰屈打招了!”
“刑部如何拷問犯人,我是不知道,但是要想把臟水潑我頭上,那可不!”
“你們顛倒黑白!是不會有好下場的!”蔡大人怎麼也想不通膽小如鼠的錢知府,在牢里事事配合,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怎麼敢在皇帝面前忽然翻臉不認供。
秦王李策的臉倒沒有多大變化,依然靜立不,神自若:“錢大人,你這是要翻供?”
錢知府著脖子,“……是、是,下被秦王的人一直控制著,只敢說他們想要下說的話,不然恐遭刑罰加啊!陛下!”
“好你個錢廣仁,滿口胡謅,竟然還敢攀咬秦王殿下!”蔡大人簡直氣極,若不是在太極殿上,恨不得就拉這錢知府下去打個幾十板。
戶部左侍郎連忙站出來,義憤填膺道:“陛下,此事里頭定有蹊蹺,莫不是有人為了黨爭,故意使人構陷下,從而好構陷楚王殿下!”
他字字不提秦王,可又字字指向秦王。
這個時候兩位皇子對儲君之位都虎視眈眈,誰不想把對方狠狠踩下去。
所以剛剛錢知府的指認也很有說服力。
刑部與廢太子向來好,人羈押在刑部大牢,為免刑罰加,他自然很多話不敢說。
“既是如此,那你怎麼就輕易簽字畫押了?”皇帝指著地上的筆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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