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神明的記憶帶著力量，與一方小世界無異，進記憶的人，相當于進了真實世界。

　　越長溪徹底懵了，做壞事被當場抓住，未免過于尷尬，而且……怎麼解釋呀。　衛良問，“你是誰，為何一直在我邊？”

　　‘衛良過去防備心這麼重？’越長溪驚訝地想，‘知道我在旁邊，卻能一直忍不說，這是什麼心理素質？’

　　“防備心是什麼？”衛良忽然開口。

　　“……”臥槽，他不是能讀心吧。

　　衛良：“我能。”

　　……

　　最后一項的優先度被提到最高。

　　越長溪扶著衛良坐在地上，作小心翼翼，連呼吸都放輕，一下一下輕他的后背，頓了頓繼續道，“全都想起來了。”

　　其實并沒有。

　　那個世界的記憶像是一本書，才剛剛翻開。只記起部分兒時的回憶，本不知道衛良是誰。那聲莫名的稱呼、以及現在的作，全部出于本能。

　　面對衛良，好像有很多本能。

　　毫無條件相信、不由自主關心、還有，超乎本地在意。

　　就像此刻，恢復記憶的覺不好，好像什麼東西被塞進腦海，類似注針，還是扎在大腦上，像一萬只蜂在耳邊嗡鳴，又像一萬針同時扎過來，疼痛難耐。

　　但越長溪什麼都沒說，面如常，甚至微微帶笑，很輕地在衛良耳邊說話，轉移他的注意力。

　　意志力再強，也抵不過生理反應，疼痛過于劇烈，衛良瞳孔已經開始渙散，用僅剩的清醒，深深凝視的眼睛，不到兩秒，他微微勾，“小騙子。”

　　聲音很虛弱，是非常小聲的氣音，但篤定異常，衛良似乎還想說什麼，被突然出現的醫護人員打斷，“讓一讓，讓一讓。”

　　——圍觀群眾早就報警了，救護車來的很快。

　　頭男人由警察接手、帶上警車。醫護將衛良扶到擔架上，他躺下時，已經徹底失去意識，于半昏迷狀態，唯一記得的，是握住的手。

　　越長溪隨著擔架起，站起來時，大腦，用力咬，直到口腔蔓延出鐵銹味，才恢復幾分冷靜，告訴醫護人員，“去市第一醫院。”

　　咣當——救護車車門閉合，醫護人員開始檢查傷口。越長溪拿出衛良的手機，按亮，看見上面的碼時，飛快輸六個數字，撥給通訊錄第一個人，“您好，是衛良的助理麼？我是越長溪，衛良在實驗中學門口傷，匕首扎在大上，正前往市第一醫院，大概十五分鐘后到。”

　　電話對面是衛良的特助，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冷靜地道聲“稍等”，飛速給邊的人下命，一切安排妥當后，他才重新開口，“已經安排好醫生，我們的人馬上就到。”他頓了頓，“確認一下，您越長溪，對麼？”

　　越長溪已經沒力氣想對方為何特意問一遍，只是握衛良的手，面無表應道，“是。”

　　……

　　救護車比想象中更快，十分鐘后，已經停在急診門口。醫生早就等在門口，第一時間接手，推往手室，門口還有幾個西裝革履的英人士，都在打電話，越長溪搖搖晃晃走下救護車，第一步甚至沒踩穩，扶著車門邊緣才勉強站住。

　　急診室結構很簡單，左邊是診室，右邊是一排手室，越長溪看著手室的綠燈亮起，才松口氣，了泛紅的手腕。

　　衛良又問，“你是誰。”

　　越長溪不是黑寡婦，沒經歷過間諜訓練，對方一問，腦海中不由自就蹦出答案——你朋友。

　　衛良：“朋友是什麼。”

　　面對一個.男，越長溪真的很難控制自己的想法，關于朋友各種姿勢的深刻定義，瞬間出現在腦海。

　　越長溪捂住臉，“不、不、不是那些，朋友是指有關系的生。”

　　扯下的手，衛良似是不解，“可你心里不是這樣想的。”

　　——百口莫辯，不過如此。

　　手被從臉上拽下來，子也突然一涼，越長溪：“我我我我，我服呢？”

　　衛良想起腦海中出現的第一個姿勢，很自然地帶著轉了個，然后不容置疑地上去，“不需要。”

　　抗議聲被大手捂住，很快被其他聲音替代，越長溪崩潰地想，‘這就是自討苦吃吧。’

　　于是，知識量過于富的小姑娘，與好奇的神明，開啟了關于人類自的探索。不知道多次過后，年輕的神明忽然一頓，“你該回去，未來的我正在呼喚你。”

　　越長溪……如蒙大赦，卻聽見對方笑道，“剩下的，我在未來等你。”

　　越長溪兩眼一黑，再睜眼時，已是天大亮。

　　回來了。

　　……

　　雖然過程一言難盡，但好歹恢復了記憶，越長溪捂著臉坐了片刻，決定出去找衛良和南王。

　　起，才發現自己的服發生變化，不是衛牛仔，而是一條白紗。

　　這個款式的服，除去那個東西，越長溪猜不出別的答案。忽而心跳加速，蹦下床推開房門。

　　門外是兩個穿白西裝的小男孩，兩人笑意盈盈地看著，見出來，齊聲道，“媽媽，婚禮馬上就開始了，我們都等不及了。”

　　越長溪一愣，眼淚漱漱落下，蹲下摟住兩個男孩，甚至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一遍又一遍喊他們的名字，“統啊，小亙。”

　　系統癟癟，也跟著要哭，司空亙卻掉的眼淚，輕聲道，“娘，別哭了，還有人在等你。”

　隔著淚水，越長溪抬眼，看見了花路盡頭的男人。

　　他也一白西裝，眼中是溫笑意，似乎站在的源頭，帶著所有熱與向出手。

　　越長溪讀懂了他的話，衛良說，“溪溪，過來。”

　　兩個小孩牽著手，帶著茫然的前行。他們穿過鮮花鋪地的小路，穿過人群的祝福，走到高臺之上。

　　幾乎是剛一站定，衛良就掏出戒指，單膝跪地。

　　“溪溪，我是閻王，直到死亡將我們分開也不算什麼承諾，所以我想送你一點特別的東西。”

　　“這是遮天煉化的戒指。”

　　“它沒有任何法力，但它是我的魂魄。”

　　“無論何地，只要你呼喚它，我都會來到你邊；無論何時，只要你厭棄它，將它碎，我也會隨之死亡。”

　　“所以，”

　　“我予你無上意。”

　　“我予你使我生或使我死的權力。”

　　“我予你最大的自由。”

　　“溪溪，我心甘愿被你馴服。”

　　“你愿嫁給我麼？”

　　男人跪在地上，雙眼閃著細碎的，像是星輝鋪滿的燦爛星河，照耀整個宇宙。

　　也照耀在上。

　　越長溪忽然很想哭，忍住淚水，出手指，

　　“我愿意。”

　　“你的戒指呢？”

　　衛良起，將擁懷中，隨即指向心臟，

　　“一直都在這。”

　　從見到你的那個夜晚開始，戒指就在我心中。

　　我放下刀，拿起玫瑰，不再敢看你，因為我知道，你是，我只要看你一眼，就會服。

　　可是今天，我不再害怕了。

　　衛良緩緩笑了，吻上的，“好。”

　　他曾獨自走過漫長歲月，就像走過大火焚燒的荒原，遍地焦土、萬沉寂，他夾在人間與地獄的裂里，孑然一顛沛流離。

　　但他從沒有一刻想過放棄。

　　因為，他的歸宿在這里。

　　“公主，臣永遠您。”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