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仿佛一夜之間長起來,連吩咐起事兒也是有條不紊,思慮得當。
瓏月拖著疲憊的軀,連新出生的外甥也懶得看一眼就回了自己院子,上發疼發燙的傷口如今更是懶得管,往枕頭上一靠便呼呼大睡。
丫鬟們看實在疲憊,眼下烏黑一片,這段時日總是休息不好,如今也不忍心去醒。
拂冬給瓏月仔細,瞧見膝頭兩塊摔倒剮出的傷,如今都著凝一團,小心翼翼才給撕下來。
瓏月這一睡足足睡了一日一夜,錦思拂冬正思忖著要不要醒人起來吃些東西時,劉夫人便紅著眼眶提著食盒邁西園。
劉夫人因著昨日的事,之后想來著實心中窘迫虧欠,面帶訕意低聲道:“昨兒個你們給愫姐兒忙前往后,我心里激。只怕你們是還來不及吃些東西,王妃可醒了?我燉了些湯羹,你們一起來吃,鴿紅棗人參熬的,最是滋補不過......”
錦思也沒客氣上去將盒子接過,淺笑道:“王妃還未睡醒。”
劉夫人連忙擺手道:“沒醒便沒醒,昨日是累很了,切莫攪著。愫姐兒已是醒了,那嬤嬤是真有些本事在上,如今瞧著氣好了許多。唉,昨日我也是急的昏了頭,才說了那些氣話,這回愫姐兒能扛過生孩子這鬼門關是多虧了妹妹。方才醒來,聽了這事兒我一通罵,說新得的孩兒要瓏月給起個名,若是沒有瓏月,哪兒得那孩子出生吶......”
劉夫人話沒說完,室睡得香甜的瓏月從睡夢中便聽到了此等好事。
睡飽后一醒來就迫不及待的追問錦思與拂冬:“是不是我給起名兒?!是不是?”
錦思忍不住笑道:“您這是睡夢中還支著耳朵聽了不?”
瓏月心中樂的厲害,不理會丫鬟們的打趣。
腦子里卻已經盤算起那產婆的事兒來。
那日是親眼所見,頭發花白的老婆婆其貌不揚,甚至份在外人看來有些低賤晦氣,奈何此人不過耗了半刻鐘不到,就轉了郗愫胎位,郗愫平安順產。
據從穩婆口中所知,不說是整個大梁,便單單一個天水城,每年因難產亡故的子都不知凡幾。
如此可怕,若能醫們學了產婆的手藝,日后天水城中的小娘子們豈不再不用過什麼鬼門關了?
對了,還有給外甥起名兒的大事兒,好忙好忙哩——
......
蒼穹寒雪,天地凋零。
上京的冬日也不比朔州溫暖。
自梁帝暴亡于龍泉宮,太子頂著眾怒倉促登基。
燕王親下南平,先前一路勢如破竹,很快將一直以來制王師的逆軍下,先后將武陵丹等地平叛,奈何中途跳出一個齊氏,與已經難氣候的東都王兩派合謀反將王師一軍。
燕王制于江夏,腹背敵,與齊氏老賊久久盤旋和談,終無法回京。
上京這片修羅場,靠山不在的新帝登基不足半月,便被許多囂著他得位不正虎視眈眈的各路諸侯用各種借口出兵上京,將上京團團圍住。
肅王甚至逃出城,在妻子母家支持下反過來企圖重破上京,捉拿元熙。
別人不知元熙豈能不知?
肅王就是一個兇殘至極不會顧及毫手足之的人,自己落在他手里只怕會死無葬之地。
自今晨起,元熙見到從江夏之地回程赴命的侍便面難看。
侍跪在地上不敢抬頭,訥言:“燕王信中言......言如今最棘手的勢力一為東都王,二為齊玄素。如今東都王叛軍已四分五裂不氣候,只余齊玄素,他替您先平京外逆臣。京中有南北衙軍看守還陛下安心,您不僅有衛龍驤衛護佑,還有朝中文武百人心所向,逆臣賊子兵力不足攻破上京。另燕王已派謝將軍領部分兵回撤,算算時間,陛下只需等三五日功夫......”
元熙再無先前溫潤儒雅的模樣,聽聞此話眼眸逐漸赤紅一片。
“部分兵力?他還不肯撤軍?都已經兵臨城下了還三五日?!你也是他郗珣的走狗不?”
侍嚇得雙膝發,不斷朝著石板磕首,哀求天子。
“陛下明察,奴婢只是傳信的罷了......奴婢忠于陛、陛——”
侍話語凝結于嗓間,便被憤怒之下的帝王提劍刺來,一劍穿。
“好啊......”元熙有些瘋癲,癡癡發笑,從侍脖頸上撥出劍,執起那柄染天子劍四癲狂揮舞。
“元修,元斌,齊玄素,一個兩個都是逆臣賊子!不過朕看,最大的逆臣賊子就是他郗珣!他打的什麼心思別以為朕不知,等朕人頭落地,他好再以平叛的由頭將所有謀逆之士一網打盡是不是?他是想重新扶持一個傀儡登基還是自己做皇帝?”
“哈哈哈,他做夢!”
元熙眼中有蔓延,他丟了手中的劍,沉下面容緩緩道:“去,去后宮將老九老十看起來,人去配些藥送過去.......”
他就該早聽元娘的話,不該顧忌什麼兄弟誼,狠下心來將老九老十送了去,也是對他們好。
呵呵呵,到時候看那群逆臣賊子還有什麼另擇明君的念頭......
另一側的侍適才親眼目睹天子提劍殺人,又聽天子如此吩咐,竟是要毒殺親弟。不由得嚇得面慘白,渾抖如篩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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