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閣溫馨雅靜,是嫁人前喜歡的風格,嫁給太子賀懷翎后,為了把東宮折騰的飛狗跳,故意要求管事將屋子裝裱得金碧輝煌,在東宮,非奢華貴重的件,本就進不了的屋子。
揮霍無度,丑名遠播。
若有所思的看著屋里的擺設,目欣喜,生前住慣了那個金燦燦的房間,現在回到自己的閨閣,竟然覺得賞心悅目,極其喜。
在屋里轉了轉,白皙的脖頸有東西隨著的作輕輕晃,低頭看了一眼,的頸上竟然掛著一塊黃鶯玉佩。
的作猛地頓住,瞳孔晃,臉忽而暗了下去。
垂眸看了半晌,才抬起手,輕著出手指了一下玉佩。
這塊黃鶯玉佩雕工細,玉質通,黃鶯栩栩如生,是出生的時候,祖母親自找人雕磨,自小就掛在脖子上的。
對這塊玉佩一直珍有加,直到出嫁前,才因為與祖母置氣,所以未把玉佩帶走,將其留在了這閨閣中的錦盒里。
若非此舉,也不會害了的弟,每每想起此事,都后悔不已,悔恨難當。
看到這枚玉佩才愣然想起,現在的這間屋子,早在一年前,便被九紅豆一把火燒得一干二凈,已經不復存在了。
隨著那把火一起消失的,還有的弟九玉。
的父親、弟弟、祖母……還有自己,全都被賀懷瑾和九紅豆接連害死了,是最后一個,在死前嘗盡了失去親人的痛苦。
回憶起往事,心緒起伏難安,輕輕閉了閉眼睛,許久才穩定心緒。
忍不住疑,本該已經不復存在的一切,怎麼會變得完好如初?本該已經死了的,怎麼還能這樣活蹦跳?
一步步走到銅鏡前,莫名有些張,不自覺深吸了一口氣,然后緩緩抬頭,看向鏡中的自己。
鏡中眉目如畫,瑩雪,一雙杏眼澄澈明凈,一顰一笑顧盼生輝,含笑時,如天上皓月,的不可方,不笑時,如雪中牡丹,清麗,正是未中毒之前的模樣。
自小模樣出眾,容貌昳麗,十二歲那年,于萬壽節之日,在前獻舞,自此名京城,姝無雙。
從此以后,向提親之人差點踏破了九家門檻,若非的祖父突然離世,按規矩守孝三年,恐怕年紀小小就已定下親事。
可惜,太過矚目亦非好事,及笄那天,正好孝期已滿,家里還未來得及幫挑選夫婿,皇上就親自下旨為賜婚,自此決定了未來的人生,的命運也從那個時候開始改變。
看著鏡中的自己,微微睜大了眸子,死時正值十八芳華,本該如花綻放,但是因中毒已深,面蒼白,毫無,臉上只剩頹然虛弱之氣,看起來弱憔悴。
可是鏡中的看起來比那時年紀要小一些,臉頰稚,櫻紅,一雙眼睛神奕奕,雖未施黛,但是面著健康的紅潤,看起來豆蔻年華,一頭墨發梳著垂鬟分肖髻。
令驚訝的是,竟然還未及笄。
盯著鏡中的自己看了一會兒,匆忙的掀開袖。
的手臂上有一道淺的疤痕,父親的棺柩被送回京那日,抱著父親的頭盔跌跌撞撞的摔倒在地,手臂被地上尖利的石頭劃傷的,當時流了很多,自此以后留下了一道疤痕,但是現在的手臂白皙,沒有毫瑕疵,那抹淡疤痕竟然憑空消失了,就像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一時分不清到底過去的幾年是一場夢,還是現在的這一切才是夢。
如置夢中,只有死前痛不生的痛苦和烈火灼心般的恨意,提醒著,過去的一切都不是夢,是真真實實發生過的。
死過,可是又活了。
心中約有一個大膽的猜測,可是沒有辦法確定,因為那實在是太過不可思議。
“小姐,奴婢給您送茶。”
的丫鬟春杏在門外叩了叩門,聲音聽起來略有些稚。
九鶯鶯神微,斂了斂緒,故作淡定的坐在銅鏡前,拿起梳子梳理了一下睡的頭發,聲音盡量平淡的說:“進來吧。”
一開口發現自己聲音甜糯,帶著的,因為生病的緣故,聽起來低低,莫名惹人憐。
春杏推開門,端著茶杯走了進來,走路的時候低眉垂眼,頭上梳著雙鬢發髻,臉頰圓潤,材略胖。
看到九鶯鶯坐在梳妝柜前,笑了笑說:“小姐,您吹風了涼,現在睡了一會兒,好點了嗎?”
九鶯鶯過鏡子,打量著春杏的面容,發現春杏跟死前相比,確實年輕了一些,神也更活潑。
的上穿著九府統一的淡綠棉布,而非東宮的青宮錦,看來們現在確實在九府中。
春杏衷心耿耿,過去那幾年一直陪伴在邊不離不棄,是值得信任的人。
九鶯鶯看到悉的人,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輕輕嗯了一聲,放下梳子,走到桌邊,接過春杏遞過來的茶杯。
窗外的雨小了一些,雷鳴也停了,小雨淅淅瀝瀝的落在屋檐上,聽起來悅耳好聽。
啜了一口茶,裝作不經意的問:“春杏,現今是何年何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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