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是在晚間雨聲歇了一陣的時候才回來的，因著下大雨，天早早就暗了下來，院子也早早就點燃了燈火。

四月站在一邊，接過丫頭阿春遞過來的，阿春又和秋云一起去打熱水過來。

四月點點頭，把放去了洗房，就端著銅盆去打水。

雖說雨歇了大半，但仍是飄著小雨，兩人就頂著銅盆在雨里跑，哪想到了廚房，恰巧見二房太太院子里的丫頭來打水，兩個丫頭一人提著兩個木桶，四月和秋云只能眼睜睜看著灶房的水一點點下沉。

眼看快沒水了，秋云連忙過去攔著“好歹留一些，我們大夫人等著用呢。”

四月認得那丫頭，同一年來的顧府，忙上去喊道“阿桃姐姐。”

阿桃見了四月，看了眼秋云，過去對著四月笑著笑“妹妹，不是姐姐不讓，只是我們二房的廚房恰好壞了，這才過來借些熱水。“

“再有我們太太如今懷了孕，這些日子吐得厲害，上出了許多汗，正等著水沐浴呢。”

四月知道阿桃現在是二房太太的丫頭，聽說二太太懷了孕，有些不忍，再說先來后到也不應該，點點頭沒說話。

待阿桃們打完水，秋云看著剩下還不夠一盆的水，對著四月無語道“你瞧瞧，等水燒好了，我們回去該挨罵了。”

果然，兩人打著水回去，林嬤嬤就守在門口，見了兩人，氣得罵道“打個水也不會？夫人正等著用水呢，你倆磨磨蹭蹭做什麼？”

秋云挨了罵不服氣，將剛才二房的事兒說了，哪想林嬤嬤更氣了，布滿皺紋的手指用力點了點兩人的額頭，罵道“大房的事要還是二房的要？”

“你們要是在這呆不住，自己去二房那里伺候。”

兩人站在那沒說話，林嬤嬤罵夠了，擺擺手這才讓兩人進去。

晚上回去路上，秋云想起大夫人冰冷的神有些委屈“明明是二房的不讓，難道我們還能搶的不。”

四月頭暈的厲害，還是安“做丫頭挨罵都是尋常的，你別想多了。”

秋云仍是不岔，為四月不平起來“我倒罷了，本來就是個二等丫頭，可你以前可是跟著大姑娘的。”

“大夫人不讓你跟著大姑娘，把你調去了正院，也是二等丫頭，月例了不，難道你也想得過去？”

四月腦子混沌，聽罷只是低聲道“丫頭也好，二等丫頭也好，都是丫頭，都是不由己。”

秋云還想說話，一轉頭就看見四月臉慘白，臉差得很，一驚道“你怎麼了？”

四月覺上冷的打，額頭上卻冒著汗，握住秋云的手臂，有些吃力道“沒事，回去睡一覺就好了。”

秋云四月的額頭，發現那里燙得很，氣到“怎麼沒事，我看八是下午淋了雨風寒了。”

四月沒有力氣說話，點點頭“先回去再說。”

回了丫頭房，秋云就說“干脆我現在去找林大哥，他經常出府，我讓他帶點藥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