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聲吩咐道“去沈家一趟,給沈硯灌一副虎狼藥,廢了他的子。”
……
次日一早,沈家。
昨日沈硯帶著傷和柳姨娘荒唐,夜里又被蕭璟的人神不知鬼不覺地灌了藥,這子,算是廢了。
一大早便覺虛空的厲害,剛一下榻就的摔了下去。
奴才們忙請了郎中登門,那郎中看過后,直言說沈硯十有八九是廢了。
奴才又慌又怕,忙去往沈夫人院中傳信,那沈夫人聽得這晴天霹靂的消息,險些昏了過去。
一旁的親信嬤嬤趕忙掐人中,才沒讓倒下。
沈夫人回過勁來,一路疾奔到兒子院中,見了沈硯,撲在他上就是一陣廝打,邊打邊哭罵“你個討債鬼!我上輩子造了什麼孽攤上你這麼個不省心的兒子。”
沈硯自己也是面如死灰,被母親打罵中,雙目怔怔無神。
沈夫人發泄了一通火氣后,揪著一個小廝問“我不是代了讓爺好好歇在院中養傷的嗎!昨夜還無甚大礙,今天怎麼突然這樣嚴重!是不是云喬那賤婦勾得我兒!”
下人不敢撒謊,忙將實言相告。
“不不不,不是,是柳姨娘……昨日,柳姨娘勾著爺去了花園假山里尋歡……”
聽得仆人答話,沈夫
人恨得咬牙。
厲聲罵道“那個婊子!把給我綁了打殘了賣去最下等的窯子去!”
沈夫人急怒的厲害,說話沒了理智。
一旁的嬤嬤卻趕忙攔住了。
“夫人!夫人且慢!爺這子若是真不行了,那柳姨娘的孩子,可是咱們爺唯一的兒子了,若是打殺發賣了柳姨娘,待得小爺長知曉此事,豈不恨上了您啊!”
嬤嬤勸的苦頭婆心,沈夫人這回總算是稍稍恢復了些理智。
抓著旁嬤嬤,指甲將那嬤嬤的手抓的鮮淋漓,幾乎咬碎了銀牙。
到底是做了幾十年后宅主母的人,沈夫人就是恨得牙,還是強咽了下這口氣。
警告的看向那郎中,又厲聲威脅房中奴才道“爺傷了子的事,誰要是敢說出去半個字,我了他的皮了他的筋!”
下人慌忙磕頭求饒,連聲道不敢。
沈夫人瞪了沈硯一眼,代他先好生養著,怒氣沖沖出了沈硯宿著的房門。
此時正是晨昏定省的時候,云喬依著往日規矩去了沈夫人院中。
沒瞧見人,云喬立在門檻,往外張,心下不解。
“怎的今日婆母大清早就不在院中?”納悶地問。
來回找了趟尋不到人,便好生立在了門口等著。
那沈夫人從沈硯回來,進門瞧見云喬,狠狠剜了一眼,眼神活似地獄里的惡鬼索命。
云喬嚇了一跳,慌忙見禮喚人。
“兒媳見過娘親……啊!”
見禮的聲音還未落,便被沈夫人扯著的頭發拽進室。
沈夫人手上勁極大,將云喬發髻扯散,揪著腦袋砸在屋供著佛牌的木桌上,將桌上佛牌都砸得散落在地。
“沒用的東西!我代了你讓你看好硯兒看好硯兒,你竟還縱著他和柳姨娘胡鬧,我就是養條看門狗,也比養你這個兒媳來得有用!”
沈夫人雖做了太太,實則卻是鄉野農戶出,骨子里的俗裝得再好,也沒全然消去,眼下急怒上頭,責罵云喬時,和那鄉野潑婦也都無二致。
云喬額頭磕在木桌上,破皮淌。
鮮紅的珠從額上落,捂著額頭抬眼,那甚至過眼睫流進眼眸。
云喬眼睛酸得厲害,卻分不清是水還是淚珠。
頭艱,一字一句回道“他是個好端端的人,又不是能拴著繩子的畜生,我還能拴著他脖子不許他隨撒歡嗎?”
這是云喬嫁到沈家五年來,第一次對婆母說出這樣的話。
從前無論沈夫人如何侮辱如何欺凌如何責打,云喬始終著自己忍耐,著自己恭順。
可今日,實在是忍不下!
所以忤逆,所以不訓,所以不甘心辱……
沈夫人最恨這般模樣,又被的話激得更怒,氣急過一旁擱著的藤編就在云喬上。
一下下地打,一聲聲地罵。
打的云喬后背上布帛裂開,地上鮮點點。
赤紅鮮凄艷,云喬眉眼倔強清冷。
好像是這吃人的深宅大院中,開在水里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