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總，再不出發就趕不上最近一趟航班了。”

坐在副駕駛的周執回過頭，著急的盯著自上了車就一言不發，還時不時盯著黑屏的手機發呆的季赫言。

“季赫銘，是下周一回來吧？”

擱在疊的雙上不停叩擊著的食指終於停了下來，他抬起頭，平靜的表皮下藏有擔憂之意。

他剛從醫院的電梯裏出來的時候，恰到坐另一部電梯上樓的沈若寒。

兩人肩而過。

沈若寒一派震怒的樣子，似是沒注意到他。

“是的季總，小爺下周一晚上七點準時到機場。”

季總的生母生他的時候因為難產去世了，季家當今主母是季總的繼母，剛從M國畢業即將回國的季赫銘，是比季總小兩歲、同父異母的親弟弟。

在周執還沒到季家的時候，華盛也還不姓季。

華盛集團曾是季赫言的外公蔣令辭一手創辦的，但自從蔣老爺子把自己的獨生嫁給季正忠以後，華盛就一點點被他奪了去。

周執知道，季總一直很厭惡季家那些人，可依著他如今的份，又不得不在季赫言麵前稱季赫銘一聲“小爺”。

季赫言沉默了許久，才抬起眼眸，沉聲道，“下周再回涼城，改簽吧。”

“啊？”

周執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季總已經率先一步下了車。

“季總等等我！”

地下車庫有點黑，偏偏季赫言又長走的快，沒兩步便不見了人影。

從周執到季家開始，他就沒見季總對哪個人這麽上心過。

要說這江南，漂亮是真的漂亮，可除了漂亮，也沒什麽優勢了啊！

真不明白季總怎麽就對不一樣！

周執從懷裏掏出手機，忐忑不安的衝那頭吩咐道，“都回醫院來！去江南的病房！”

季赫言趕到的時候，正看到沈三扯著江南的頭發將往地上拽。

沈若寒坐在病床正對麵的紅質沙發上，笑的一臉狂狷。

在摔在地上的那一剎那，季赫言著臉快步走上前，隻一腳便將足有兩百斤重的沈三踹飛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了牆上。

“季赫言……”

角還在流的江南在看到季赫言的影後，眼眶瞬間紅潤了起來，剛剛還強忍著的眼淚再也止不住，悉數泄出。

沈三掙紮著站起，握了拳頭朝季赫言衝過去，臉上的橫肆意橫飛。

他也不躲，稍一抬手便握住了他的拳頭，往上微微用力，直到出現骨頭斷裂的聲音，才攥著他的拳頭就勢一把將他扔了出去。

原本一不茍的黑西裝，此刻似乎變得有些淩了。

可他臉上的表，卻依舊沒什麽變化。

對付沈三，他好像本不費什麽力氣。

二人纏打在一起，季赫言的影突然和記憶中那個年一點點重合。

想起來，五年前在Y國的時候，陪媽媽去一家神病院看一個阿姨，在院中閑逛的被幾個神病圍住毆打時，那個穿著病服的年也像這樣，麵平靜的收拾了圍毆的幾個流氓。

後來，為了還能去那裏見到他，甚至跟媽媽瞞了自己被神病欺負的事，隻撒謊說是自己走路沒看路才摔了一跤。

那個年從不跟人說話，起初，還以為他是個啞，暗暗的跟著他觀察了他好久。

他喜歡一個人坐在病房的飄窗上看書，還喜歡在有風的日子去院裏靜靜地坐著發呆。

他不喜歡條紋，喜歡穿寬鬆的，他的脖子靠近鎖骨，有一顆小小的黑痣。

直到那天，像往常一樣從阿姨的病房跑出，去看他時，被他堵在了院裏的白玫瑰園裏。

“我沒有忍耐別人的習慣。”

“別再跟著我！”

沒聽，隻覺得他和其他所有的神病都不一樣。

可再後來，他傷了，是在他家裏人來接他回家的那一天，他把推進了玫瑰園。

自那之後，慪氣了好久，再去找他的時候，院方隻說他已經出院了，甚至連名字都沒給留下。

“季總不是已經拿到江南大樓了嗎？”

“哦……莫非是季總真對這丫頭產生了？”

回過神來的時候，沈三已經被打的鼻青臉腫的躺在沈若寒腳邊了。

沈若寒靜靜地坐著，右腳踝搭在左膝上，張開的雙臂搭在沙發上，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樣，閑適又戲謔的盯著記憶力不遠雙手指關節都蹭破了皮的人。

季赫言沒搭理他，轉把江南扶了起來，一手扶住纏滿繃帶的右手，另一隻手繞後攬住了瘦弱的肩膀。

“你為什麽幫我……”

江南抬頭著他，明亮的眼睛裏滿是淚珠，眉頭微微蹙起，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季赫言凝視著，看似平靜道，“還有樁生意要跟江小姐談。”

說罷便扶著往門外走去，沈若寒遭到無視，一雙眼睛紅的似乎要滴，他後的幾個打手見狀著忙朝門口跑去，剛到門口，卻突然又被人攔了回來。

沈若寒側首一看，原是周執帶著數名西裝革履的保鏢從門口走了進來，形了一堵人牆。

“沈若寒，病房的監控錄像我已經拿到手了，你監江小姐的證據我也準備好了。”

“如果自己不想坐牢的話，就把地上那一兩百斤的替罪羔羊撿回去收拾幹淨，讓他替你吧！”

幾個黑社會的地流氓，算什麽東西，也敢跟季總手！

周執不屑的目從裏麵幾人臉上掃過，隨即冷哼一聲，轉隨季赫言和江南的步伐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