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神之痕。

一道……撕裂傷。

疼痛正在蔓延，然而傷痕未必能夠痊愈。

注藥，包裹傷口，植，甚至改造自。

痼疾日久，衰弱擴散。

有一天，他們問我——

“為何我們必須被毀滅？”

……

“外來者。”

陸凝的意識歸攏的時候，聽到了一個聲音。睜開眼睛，周圍是一片白茫茫，什麼都不存在，那白也不是，只是給了這樣的覺

“為何不惜一切也要找到這里？”

抬手，然后發現自己居然擁有形，人類的外貌已經恢復，甚至上帶著的東西也和出發的時候一模一樣。

“這一切應當與你無關。”

陸凝無法看到是誰在說話，那個聲音來自于無盡的白之中，不知道這里是不是就是“過去”，不過既然對方在說，就姑且聽著。

“你們完你們的任務，自此地離開，生靈的生滅與你們無關。你們大可以改變時間中的短暫一瞬，我不在乎。你們可以讓他們在幸福中又一次閉上眼睛，我也不介意。”

那聲音和緩、悠長，和陸凝原本以為自己應該聽到的完全不同。

“這只是一場發生在很多宇宙中，再平凡不過的滅亡，無論哪一方的滅亡都是一樣。”

“不對……”陸凝開口了。

“反駁并無意義，你已見到了‘最初’，你得以同。”

航線的盡頭，神明的眼睛注視著那向自己而來的航船，看到一條潰爛的痕跡穿了自己的軀。

對于神明來說，治療這樣的傷口輕而易舉。

龐大的艦隊在他的注視下消散了，被復原的宇宙徹底吞沒，那一路上航行所留下的航路也被吞沒，只剩下一些殘留的星痕。

神明閉上了眼睛，航線的終點是那顆星球，不過那里已經一片荒蕪，這個文明全員啟航，沒有任何人留下，火種熄滅了。

“一段時間之后，再次出現在那顆星球上的文明，步上了前輩的后塵。”

“……文明的發展對你來說是傷害？”

“他們有太強的侵略了。同化——我的部無法接這種同化，哪怕不去侵略，他們也會將別的文明納自己的系之下。當我的多樣被消滅的時候，就是我的死亡。”

“你可以提醒他們。”

“他們過于強大，只要接其他的文明，就會出現潛移默化的影響。發展是不可逆轉的，除非我將時間倒回，回到他們未曾接的時候。”

那些灰燼的星球出現在視野之。

“但是你看，外來者，盡管我可以治愈一次兩次，但他們依然會在我的上留下傷痕，不可愈合的傷。我給了他們警告，但他們無視了這個警告。”

“你用末日來警告他們？”

“末日——是我的治療手段，我放棄警告了，每一個在那里誕生的文明，都無可避免地走上了大肆擴展的道路。外來者，我甚至在你的夢中，讓你瞥見了一些文明的結局，因為在我看來，你們依然有選擇的余地。”

陸凝回想了一下，似乎是自己離開晨庚，前往翠平原的時候，有過類似的夢境。

“所以你一直是醒著的？”

“外來者的到來，自然會引起我的注意，只是我不會針對你們。”

“即使我們已經站在了文明的一側？”

“那只是你們作出了一個選擇，我甚至不會去評判這個選擇的正確與否，在不涉及我的時候，我不會站什麼立場。”

陸凝嘆了口氣。

“和我說這些有什麼用呢？我已經選擇了自己的立場，我甚至已經站在了這里，難道你只是需要一個傾訴的目標？”

“或許真的是這樣。”

令人意外的是，景神真的這樣回答了。

“我能聽到祈求，盡管我幾乎不會作出回應。而除了那強烈的侵略與擴張特點以外，那個文明與我所出現的其他文明并無不同。”

從蒙昧的時刻開始，到宗教的出現，再到系化地解讀魔法，將它們化為自己能掌握的力量。然而，即使他們解讀了大地的，探究到星空的因，將充滿求知的目投向遙遠的星海，當他們遇到困難，或者面對抉擇的時候，難免還是會在心中向某個不指向誰的神明祈禱，希自己能夠有那麼一好運。

景神不會因此就降下什麼恩澤，但當那些人真的順利通過了眼前的難關，并興歡呼并不實際存在的好運眷顧了他們的時候，景神覺得，這很不錯。

“我不憎恨他們。”

“聽得出來。”陸凝點了點頭。

“但他們這樣做，會一次次消失，因為他們一次次過了界限，這是死局。你們改變不了什麼。”

“啊……我不擅長這種辯駁。對我來說，分辨這種對錯實在是太麻煩了。”

陸凝展了一下自己的軀。

“無妨。”

“不不不，我是說，我還是找一個更厲害的人來和你談這件事吧，多謝你的故事，我確定了這里的特征譜……稍微花了點時間。”

陸凝到周圍白的空間中開始出現了悉的魔法波，這原本什麼都不存在的地方終于給了一點實。

“我相信你們才能真正把這件事說明白。”

純白之中，時間與空間的隔被撕裂，在陸凝放置的特征譜引導之下，強大的能量被導向了過去的世界。克莉汀的影子在一片白茫茫中浮現，跟著就是那悉的，帶著一高傲的語氣。

“他們都以為你死了，但我依然把計劃執行了下來。果然，我所準備的計劃就是完無缺的，你們每個人都必然可以完我代的任務！”

“聽起來我是不是離開了很久一段時間？”

“在外面混的世界失去時間和空間是非常正常的，而且你的也會因為各種原因變得遲鈍。不過沒關系！這份誤差也被我考慮在！”克莉汀興地說，“我們籌劃已久的計劃終于開花結果了。干的很好，陸凝。”

“謝謝夸獎，現在是你的回合了。”陸凝讓出了位置。

“什麼？不需要我們把那家伙砸醒了嗎？”克莉汀驚訝了那麼一瞬，然后便笑了起來。

陸凝不知道海法大陸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反正現在克莉汀的神狀態明顯比離開的時候要興許多。

克莉汀站定在那里，景神的聲音并不是在周圍的空間傳遞的，因此陸凝完全無法聽到景神對說了什麼。不過大概也是類似的東西吧。

站在那里，很耐心地聽完了，然后……發出了一聲嗤笑。

“庸碌的神明啊，你想用這種言辭引起我的共鳴？”

好吧，不愧是，用來形容神的時候用的詞也是差不多刻薄。

“盡管你的描述大概都是事實，但是你是不是忽略了一個問題，你這樣的生命，和我們這樣的人類是完全不同的。”

嗯，陸凝覺得自己就沒有這麼銳利的角度。

“同？不可能的。你這樣的古生神基本就是獨一生命，哪怕是同為古生神，相互之間的結構差距也極端巨大。就算是我們為過人神，也和你這樣的神有本質的區別。”

相互理解？不可能的。

克里斯汀是完全能理解景神遇到的苦悶的，但也完全不會接這份說辭。

“僅僅就神明這個位置來說，你沒有盡到神明的義務。哈？沒錯，神明無需為自己的造負責，也無需為造的任何變化給出正確的引導，那僅僅是神的道德。”

克莉汀出一個有些邪的笑容。

“但最為本的一點，神明需要完全掌握屬于自己的力量。”

陸凝已經察覺到，克莉汀正在匯聚起龐大的魔力。那個計劃之中，他們要準備一個威力強大的魔法，撬開景神神魂的外殼。

“你本沒有掌握自己神明的力量，你甚至只將它作為一種天賦去隨意運用。你無法控制自己的造，你造的規則錯百出，你的大部分力都在無所事事的觀察上，卻沒有思考過自己的力量究竟應該如何使用！”

大聲訓斥的同時，一個陸凝從未見過的魔法在的掌心出現。黑的球之中，混沌的粒子正在從中央浮現。

“如今，我們之間沒有任何和解的可能了，神明。我會試著帶領那些凡庸的人，向你這個凡庸的神明發最終的戰爭，要麼我們掙宇宙的束縛，要麼你將文明徹底湮滅。這就是我對你那懦弱辯解的戰書——開端魔法，創世紀！”

“等下！”

陸凝看到克莉汀直接將手里那個球砸向純白的空間中，嚇了一跳。這個魔法的威力完全不清楚，克莉汀只是個投影，可是本跑到這里來的！

“別擔心。”

純白之中，忽然真正出現了“”。

奇點發了。

而陸凝則被“過去”排斥了出去，聽到了克莉汀的聲音從仿佛很遙遠的地方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