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惠如吃完飯後一般會在別墅區外麵散步,雖說監督的人不在,但碗裏不剩東西這件事已經是很多年的習慣了。易溯艱難地再度咽下一個餃子,又喝了一口果酒,臉上的表越來越難看。
他出院以後其實不怎麽喝酒了,葉彤盯得,他喝一點點都會換來怨念的眼神。
今天的果酒還是荀庭開的,他戒了煙以後也不怎麽喝酒,兩個之前聚在一起就喝得男人現在好像收了一樣。
易渺喝不了,看著他們兩個人互相怪氣,喜滋滋地抱著手臂看戲。
“你要是那天上山的時候帶著我就好了,”易渺瞇了瞇眼,“我還想看看荀庭十幾歲的時候是什麽樣子。”
易溯聞言哼笑一聲,仿佛馬上要說出荀庭一千個不好來,他放下酒杯:“人模人樣,和現在差不多。”
那天下山以後,不知怎麽的他老是想起荀庭,打聽了一下才知道是被荀家放養在山上的孩子。
他心中各種緒複雜,本來是極怕麻煩的人,之後竟然經常上山去燒香。也不為什麽,就是有點好奇,一來二去,居然就和這種看起來就拒人於千裏之外的人做了朋友。
“我說有一陣兒你怎麽老是往山上跑,原來是認識了新朋友,”易渺語氣淡淡的,“我還以為你談了,三天兩頭不在家,我在學校裏被趙煊堂欺負了給你打電話,你說什麽——說你在山上呢,沒法立刻下來。”
“易渺,做人要講誠信,”易溯手指點了點眉心,“趙煊堂敢欺負你嗎?好像是你和唐紫一起把人家關在材室裏威脅,你這是校園霸淩,我當然不能助紂為。”
話說到這裏,易渺抿了抿,往荀庭的方向靠了靠。
他懷裏暖和,張開手臂抱住的時候上都暖洋洋的。他笑著點頭,似乎能想象到易渺上學時期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忍不住抬手了的下。
樓上的人十分鍾以前已經醒了,酒醒以後雖然沒有頭疼,但是足足蒙了五分鍾才知道穿服下樓。
葉彤在僅存的記憶片段裏找到了自己坐在易溯上撒的碎片,子一抖,很想立刻從這幢別墅裏消失。
葉彤穿好,披了一件易溯的外套走了出去。原來的外套上有酒氣,實在不想穿著下去。樓下有說話的聲音,穿著拖鞋慢慢走下去,看到荀庭時忍不住了眼睛。
“彤彤醒了?”易渺最先抬頭看見,“快來吃飯,我剛剛又去把飯菜熱了一遍,你趕的時間正好。”
易溯看向走下樓梯的人,連眼神都了下來。
葉彤察覺到他注視著,臉頰一紅,迅速避開他的目,低著頭坐到荀庭的另一邊:“哥,你怎麽來了。”
“來吃飯。”荀庭瞥了易溯一眼,因為葉彤沒坐過去,那人的臉明顯沉了下去。
他把幹淨的碗筷推到那邊,拍了拍葉彤的肩:“坐那邊去,不然我一會兒又要被某些人針對了。”
葉彤假裝聽不懂他說什麽,緩慢地挪著步子坐了過去。因為腦海裏的記憶太恥,恨不得給易溯一拳讓他立刻失憶。
再加之喝酒以後失態這種事怎麽也是要被罵的程度,拿著碗微微抬頭,求饒的目悄悄落到他眼睛上:“好。”
易溯知道企圖蒙混過關,倒了一杯熱水推給,聲音淡淡的:“了自己夾菜。”
“哦。”
果然生氣了。
葉彤應了一聲,剛要手夾菜,看到了他碗裏剩下的幾個餃子,輕輕吭了吭聲:“我能吃嗎?”
也不是征求他的同意,葉彤話音沒落就將他的碗端了過來,夾起一個餃子放進了裏。
易溯微微怔了一下,偏偏葉彤吃得還香,對著他眨了眨眼:“好吃。”
易渺忍不住一笑,手拍了拍一邊的荀庭:“時過境遷,替易溯吃剩飯的人變了,你心痛嗎?”
荀庭沒出聲,看了一眼易溯,將易渺抱得更了一點:“還好。”
“你不喜歡吃這個的,幹嘛夾這麽多,”葉彤看著他的碗,吃了一個又喝了一口熱水,“我喜歡吃。”
易溯沒說話,卻忍不住角的笑容。他給葉彤夾了點別的菜到碗裏,聲音隨之溫了許多:“慢點吃。”
灰暗的生活裏突然蹦出鮮活的景象來,他想了想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葉彤其實是很乖的那種孩,你讓做什麽絕對會漂亮地做好。
為別人著想也是這樣,總是很自然地對他好。明明他之前總是故意嚇唬,卻總能自己把自己給哄好。
葉彤因為中午醉酒又失態的事,不怎麽敢直視易溯的眼睛。隻慶幸沒有在那種狀態下把易溯霸王上弓,不然第二天起床是一定會後悔的。
強迫易溯這種正人君子趁人之危是很不道德的,咬了咬,桌下的手指輕輕去勾了勾他的手。
“下次絕對不喝那麽多酒了,”側著頭看他,手指勾著他的手晃了晃,聲音也了許多,“你別生氣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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