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然,他雙臂一,抱著我,吻著我的麵腮、耳垂、脖頸,一路吻下去……
我不敢流出抗拒的緒,雖然很厭惡他的吻。
這樣算是拖住他了嗎?
拖住他之後呢?六哥和李容疏有什麽妙計?
完宗旺將我放在床榻上,解開我的衫,我一驚,懼怕地睜眸,“不……”
他攬我坐起,眸漸熾,“湮兒,記住,我是你第一個男人,完宗旺。”
話音方落,他使勁地搖著頭,眼睛閉上又睜開,再次閉上,接著,他慢慢地倒向我。
我立即將他推到一邊,確定他昏迷之後,迅速起,扯散長發,用一條細細的綾緞束著,然後換上早已備好的黑披風,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在帳中等候六哥和李容疏的到來。
完宗旺對我沒有防備之心,才會著了我的道,不知他會不會突然醒來,會不會突然有人進來,深紅和淺碧就在帳外,會不會發現帳中的不尋常。
我坐立不安,既擔心六哥和李容疏無法順利來此,又擔心完宗旺突然醒來,腦子裏糟糟的,越來越害怕。
完宗旺睡沉靜,鼻息勻長重,麵龐依然冷,卻了一些狠厲,看起來竟是俊豪剛毅,長相頗俊。但是,在我心中,他貌若潘安也好,如宋玉也罷,是冠禽。
或許,這是最好的時機,隻要殺了他,金國就損失一員悍將,大宋就安全一分。
剎那間,中的恨意如滔如浪,驚濤拍岸,卷起千堆雪。
我握著銀簪,隻要往他的心口狠刺下去,他就一命嗚呼,我對他的恨就消了大半。
的,我聽到遠傳來金戈聲、雜的人聲,仔細一聽,可不是?那是兩軍短兵相接的金戈聲,伴有馬嘶人的聲音。心中一喜,頓時覺得全都是氣力,如果我沒有猜錯,這一定是六哥與李容疏開始行了。
是宋軍夜襲嗎?裏應外合?果真如此,那就好了。
而完宗旺,注定要死在我的手裏。
於是,手臂運力,正刺下時,猛然聽見帳外傳來一道焦急的驚聲:“元帥……帝姬……”
是深紅的聲音,我一驚,立即鑽進被窩,微微撐起子,“元帥已歇下,何事?”
深紅掀簾進來,滿麵急,眼中漸起疑,“元帥……元帥……元帥怎麽了?”
眸一閃,我悠緩道:“元帥喝多了酒,睡得正香,你先退下吧,若有事稟奏,明日再奏吧。”
“元帥……元……帥……”最後一字隻說了一半,深紅倒在地,暈了過去。
而的後,站在一黑、麵冷眸寒的六哥,趙俊。
是六哥尾隨在深紅的後,突然出擊,將打暈。
我立即起,撲他的懷抱,“六哥……”
趙俊憐地拍拍我的肩,“時間迫,我們快走。”
“我要殺了完宗旺。”我切齒道,返至床榻前,再次握銀簪,預備刺下。
“王爺,帝姬,金兵趕過來了,快走。”李容疏在帳口急急地道。
手腕一,是六哥扣住我的手,將我拉出營帳,“下次若有機會,再殺他不遲。”
完宗旺,此次放過你,若有下次,我絕不會放過你。
果真是宋兵夜襲,葉非派出一員小將,領八千騎夜襲金營,從東南角攻。
因為我與六哥被扣押在金營,金兵等候宋帝送來金銀絹緞牛馬、移割讓三鎮,完全沒料到宋兵會夜襲;再者,金帥在我的營帳昏迷不醒,金兵被打得措手不及,倉促應戰。
不過,金兵善戰,短短時間便組織起有效的抵,兩軍打得異常激烈,金兵損失不,宋兵也傷亡慘重。
這是逃出金營後葉梓翔告訴我的,待我回到汴京的皇宮,我才知道,那八千騎兵,被金兵殲滅,魂斷金營。
八千騎,換我一人,這代價實在慘痛!
借著夜的掩映,我們都換上金兵服飾,沿著營帳邊疾行,金兵沒有懷疑我們。
金兵紛紛趕往營地的東南方支援,西北方兵力空虛,我們順利地逃往營地西北。
一路行來,金兵寥寥,突然間,西北方向傳來激烈的打鬥聲與慘聲。
“六哥,怎麽回事?”我驚惶地向六哥。
“莫擔心,該是我們的人手了。”趙俊向前方的黑暗,眸含笑意,目堅定。
“金兵過來了,我們速速離開。”李容疏回首看了一眼,麵凝重。
剛剛疾行數步,後便傳來金兵的喝令:“前方何人?站住!”
我僵地止步,心口怦怦地跳,兩發,六哥和李容疏亦站住,不慌不忙。
金兵趕上來,聽其腳步聲,約有十餘人,快要接近我們時,但聽六哥低聲道:“容疏,帶湮兒先走。”
“六哥,你呢?”我驚問。
“王爺自有妙計。”李容疏迅速拉過我的手,拽著我往前奔去。
“站住!你們站住……”金兵大著衝上來。
回首去,六哥已經奪下金兵的鋼刀,孤一人與十餘個金兵戰,甚為勇猛。
雖然六哥習武藝多年,卻並不高超,一人對付經百戰的金兵,兇險萬分,必定兇多吉。
我不能丟下六哥,倘若六哥有何不測,我怎能安心?
可是,李容疏與我皆手無縛之力,本不能相助六哥,現下如何是好?
四五個金兵衝過來,李容疏大驚,拽著我奔向西北方的營地大門。
李容疏人小,氣力卻不小,隻是步伐不夠大。
不多時,金兵趕上來,鋼刀雪亮的芒從眼前晃過,刀風呼呼而至,我覺到那近的刀鋒就要從背上砍下,危險迫至。適時,李容疏力推我一把,我往左側跌去,避過金兵的刀鋒,而他笨拙的一個彎,躲過金兵的攻擊。
首次置刀叢,覺得驚險異常,冷汗直下。
下一瞬,金兵再次殺過來,我驚悸得渾發,想爬起來逃命,無奈手足俱,行止緩慢。
“快跑!”他朝我大,致的玉臉繃著,再不複平時的從容。
“要走一起走!”我不能自私地先行逃命。
“一個都不放過!殺!”金兵喊道。
“元帥有令,格殺勿論!”另一個金兵補充道,“殺康王與帝姬者,重重有賞。”
原來,完宗旺醒了,那烈迷藥對他隻有一時片刻的藥效。
當他知道我給他下藥,勢必然大怒,這才下令,格殺勿論。
金兵分批殺過來,李容疏雖無武藝,卻能巧妙地避開,我隻能笨拙地逃命,躲避追殺。
一想到完宗旺在短短時間就醒來,我怒從心起,手足不再酸,發狠地逃命。
完宗旺,我絕不會輕易地死去,我還要留著一條命,親手砍下你的腦袋。
我倉惶地奔逃,心驚膽戰,汗流浹背,一個不小心,似是崴了腳,跌倒在地,腳踝劇痛。
金兵提著鋼刀走過來,兇相畢,我驚駭得忘記了劇痛,以手代步,一點點地往前爬著。
“帝姬!”李容疏慘烈地驚,聲嘶力竭。
聽聞這聲劃破夜空的尖,我明白,金兵的刀鋒將要落下來,隻要我一閉眼,就不會再睜開。
然而,我沒有閉眼,仍是不顧一切地爬著,那刀鋒始終沒有落在我上,隻聽得“咻”的一聲,後的金兵悶哼一聲,須臾,再“咻”的一聲,好像又一個金兵倒地。
這是怎麽回事?
我側眸看向李容疏,隻見他頹然坐在地上,著氣,心有餘悸地著。
回首向金兵,死了兩個,隻剩三個,如臨大敵一般,持刀著前方。
我立即站起,腳踝又是一陣劇痛,不支倒地。
卻在這時,一支有力的手臂攬住我。
暖意過黑袍傳至我,圈攏著我。
這陌生的膛,讓我大窘,卻又無奈地靠在他上。
梨花淡香竄鼻子,有點悉,我一驚,接著一喜,抬眸看向攬著我的男子。
葉梓翔。
目匯,四目接近。
他沒有什麽變化,眼睛仍然黑亮有神,麵目仍是清俊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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