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不恨阿磐殺死六哥,可是絕不能跟阿磐離開。
那些絕的話,是他放手,也自己斷了所有的念想,“乖乖”地留在完宗旺的邊,贏得他的信任。
阿磐是如何避過耳目進來的?
如果完宗旺鐵了心不讓我們見麵,阿磐很難進來,而此次他與我相會,似乎很容易。
因此,我斷定,完宗旺故意讓阿磐與我相見,以此試探我,試探我是否真的不要阿磐,試探我是否一心一意地留下來,試探我是否在做戲。
那麽,我就做一場戲給他看。我對阿磐所說的話,他可還滿意?
眼疾終於好了,重見明的那日,完宗旺心很好,命人備膳,與我吃了一頓富的午膳。
夜裏,他為我更,服侍我歇息。
我原以為他會與我歡好,他卻隻是擁著我,片刻後就呼呼大睡。
他究竟在想什麽?
次日午後,在深紅和淺碧的引領下,我來到營寨的夥房,準備親自下廚。
們已經備好所需要的食材,見我親自手洗菜切菜,驚著不讓我做。
淺碧將我推向房外,勸道:“帝姬先在外麵等著,奴婢很快就會弄好的。”
“你們不知怎麽弄呀,還是我來吧。”
“帝姬教奴婢做就行了嘛。”深紅笑道,“待會兒帝姬下廚就行了。”
“對啊,如果元帥知道帝姬做這些重的活,奴婢會罰的。”淺碧道。
我隻好教們如何準備食材,然後走到夥房的一側,著四周蕭條的景象。
聞風悲畫角,千村寥落,歎江山如故。
劉家寺營寨,一片肅殺。
金國鐵騎南下,大宋江山危,父皇,你的病好些了麽?父皇,兒臣好想你。
有輕盈的腳步聲慢慢靠近,我轉首一瞧,麵前是一個麵容汙黑的年輕子。
正疑接近我所為何事,低聲道:“姑娘,流金瀉玉的花瓣用完了,明日一早去采一些吧。”
流金瀉玉?
我打量著,從上到下,從腳到頭,這張汙黑的臉,頗為秀氣,若是去了髒汙,應該是個清秀的姑娘。這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很悉……
我終於認出,驚喜地握住的手,“你怎會在這裏?就你一人嗎?雪兒呢?”
就是服侍我多年的霜兒。
也喜不自地笑著,卻出手,“雪兒與奴婢都在金營,帝姬,謹慎為妙。”
原來,那日我一人奔逃,後被完宗旺帶回金營,霜兒和雪兒卻被金兵帶回金營。金兵如狼似虎,見了秀麗窈窕的宋還不撲上來?們從未遭過這樣的驚嚇,差點兒昏厥,麵對三五個金兵垂涎邪的目,們驚懼得涕淚加、遍劇。
金兵撕裂們的服,們的臉頰,抓們的脯,們尖聲驚,正是絕的時候,有一位金將喝止了金兵的禽行為。們認得這位將軍,雪兒在“翠玉樓”見過他,霜兒在辛夷林見過他,知道他與我相識,便對他說我被金兵擄走,隻是沒有說出我的真實份。
這位金國將領,就是阿磐。
阿磐安排們在夥房做活,讓們弄髒臉,就不會被金兵淩辱。
他時常召們到他的寢房,問的都是關於我的事,事無巨細。
鑒於他是金人,們不敢說得太多,隻撿了一些不要的事說。
後來,們聽金兵在議論,為了大宋帝姬,大皇子和金帥撕破臉皮,大皇子更是一人力戰三十勇士,重傷。也是那時,們才知道那位大宋帝姬,就是我。
們一直打聽我的消息,聽聞我口吐鮮、雙目流,憂心如焚,可是,們無法接近金帥的寢房,隻能幹著急。
霜兒的雙眸泛著淚,悲傷道:“帝姬,若有什麽吩咐,奴婢一定設法辦到。”
在金營與以往朝夕相伴的侍重逢,悲喜加。
“霜兒,我照顧不到你們,你們千萬保重。”
“帝姬無須擔心,奴婢很好,帝姬若有吩咐,就到夥房來。”
我頷首,忍著傷悲著霜兒離去。
屋外天寒地凍,屋喜融融。
桌上四菜一湯,皆是“翠玉樓”的經典菜式,菜香撲鼻,惹人食指大。
完宗旺掃了一眼雅致的菜,含笑我,“萬千寵的帝姬,廚藝如此了得,真讓人匪夷所思。湮兒,真是你親自下廚嗎?”
我撅不悅地睨他,“可不是?我有十八般武藝呢,樣樣皆,元帥不知罷了。”
他低沉地笑開,“那往後我一一見識就是。”他夾了一樣菜,送進裏,“好吃,這是什麽?”
“這是‘瓊樓玉宇、翡翠清影’。”我笑盈盈道。
“瓊樓玉宇?翡翠清影?這不就是蝦仁嗎?”他搖頭失笑。
“元帥,我們宋人講究賣相、口味,也講究名堂。這道菜是翡翠蝦仁,可是取了這麽個雅致的名字,不覺得更好吃、更有境界嗎?”
完宗旺略略挑眉,算是接了我的說法,接著嚐著下一道菜,“這又是什麽?”
我笑道:“這是‘冰雪破春妍、風細柳斜斜。’”
他又嚐了第三道菜,很用心地著菜肴的味,“這個呢?”
我莞爾道:“這是‘一江明月碧琉璃。’”
接下來是第四道菜,我見他眉頭微皺,須臾又舒展眉頭,懸高的心隨即落回心窩,“這是‘輕雲微月、風窗紗’。”
他拊掌,開懷大笑,“湮兒,我大開眼界了。”他指著那道菜湯,“這是什麽?”
我清淺地笑,“這是‘飛絮落花,水連天’。”
完宗旺的笑意更濃,眼中的愉悅之由淡轉濃,“虧你想得出來,香味俱全,菜名又這麽雅致,湮兒,這些是專為我準備的麽?”
我打趣道:“這裏還有別人嗎?莫非元帥還想請深紅、淺碧一道用膳?”
他深深地看我,“今夜,隻有我,我希你的心裏也隻有我一人,無論是現在,還是以後。”
這話的弦外之音,我聽得懂,他不許我再想著阿磐,念著阿磐。
我不予正麵應對,笑道:“我也希元帥的心中也隻能有我一人,無論是現在,還是以後。”
他也不予回應,笑裏藏刀。
這頓晚膳,吃得還算盡興。
我準備的酒口清甜,後勁卻很足,隻飲了四五杯,就覺得頭暈暈的。
“湮兒,你醉了。”
“我沒醉……我千杯不醉……”
我知道自己能喝多酒,如今隻有兩分醉意,還需再飲。
菜肴基本吃完,完宗旺慢慢飲酒,灼灼地盯著我。
我捂著腮,笑嘻嘻道:“元帥為何看著我?我臉上有什麽不妥嗎?”
他拿下我手中的酒杯,溫聲勸道:“你的臉很紅,再喝就醉了。”
“我沒醉呀,我還能跳舞呢,怎麽會醉?”我站起,斜睨著他,“不信我跳給你看。”
“你會跳舞嗎?”他饒有興味。
“元帥門裏瞧人。”我不滿地蹙眉。
解下貂裘,臂,舒展,轉圈,回憶著宮中舞姬的水袖與段,依葫蘆畫瓢,笨拙地學著跳。
其實,我本不會跳舞,也從未想過要學。
完宗旺一邊飲酒一邊看我跳,眉宇微皺,似乎在看一場愚蠢的東施效顰。
我不停地臂、轉圈,頭越來越暈,卻時不時地睨他一眼,斜斜勾眸。
突然,我踩到裾,很糗地絆倒了,而且是正好倒在他的上。
他臂抱住我,愉然調侃道:“跳舞也會絆倒,我從未見過你這麽笨的人。”
“這隻是意外,我不會再被絆倒了,我接著跳。”我作勢起。
“你全發燙,別再跳了。”他擁著我,目漸熱。
“是啊,怎麽這麽熱呢。”我難耐地扯著襟。
完宗旺握住我的手,阻止我,“仔細寒。”
即使是頭暈目眩,我仍然心尖一,思忖著他是否發覺我是故意引他的。
我繼續偽裝,手著他濃黑的眉,“你的眉好啊,還有你的胡子,又黑又又,紮得人很疼呢。”
因為喝多了酒,雙眸滾燙,臉腮亦滾燙,全也燙得有如火燒。
他不語,笑著我。
我著他的黑須,“待會兒讓深紅拿刀來,把你的胡子剃掉。”
他哭笑不得,拿下我的手,“在你剃掉之前,我先紮你個夠。”
熱的吻陡然襲來,完宗旺封住我的,舌尖探進我口中,糾纏著我,不風。
我渾發,不自在地扭著。
他抱我到床上,袍散落,他覆上來,火熱的軀燙得我一陣輕。
不能害怕!
決心他,就不能放棄!
我環住他的軀,半睜著眸瞧他。
雖然是自願的,我仍覺得恥辱,覺得自己骯髒得令人唾棄。
然而,我不能退,必須以軀為籌碼,必須贏得他的心、他的信任。
他的眼睛充脹著滾熱的念,在我上烙下一枚枚印。
每一個吻都會引發深的悸,一種難耐的覺激得我全繃。
是誰發出那些不堪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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