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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囚金宮》 第十章 輕雲微月,孤城回望蒼煙合

“二主不食不飲,是嫌棄本帥的宴飲嗎?”國相完宗瀚忽然道,麵有不悅。

“不是,吾有不適,食欠佳。”趙恒一驚,匆忙應道。

“來人,服侍二主吃食。”國相冷冷下令。

當即便有兩個金將起,一人取了一塊又又厚的地塞進父皇的口中,另一人取了一壺酒扣住趙恒的強灌。父皇和趙恒不堪其辱,拚命掙紮,然而,他們侍弄筆墨、聲技的手,怎比得上金人的蠻力?他們無法掙金將的鉗製,掙紮片刻便發冠散袍不整。

我氣得渾發抖,豁然起,怒道:“住手!”

所有人的目都投向我,欽佩、讚歎的目是宋人,驚訝、鄙夷的目是金人。

那兩個金將初聞言,愣了一下,隨即繼續強行喂父皇和趙恒吃飲酒。

“住手!聽見沒有?”我怒吼,正要奔過去,手腕卻被人握住。

宗旺稍微用力,拉我坐下,接著喝止那兩個金將,然後朝國相笑道:“國相,宋人與我們金人的口味大不相同,罷了,不為難他們。”

樂福見狀,立即為國相斟酒,遞至他邊。

國相就著的手飲盡杯中酒,倏地一把攬倒,將口中酒喂進的口中……

樂福憤,初時的呆愣之後便,那酒水便從角蜿蜒流下。

國相一邊製住的手,一邊在的脖頸、鎖骨啃噬。

樂福慘烈地哭著、掙紮著,可是,手無縛之力的子如何掙臂力強勁的金人?

諸位金將見之,哈哈大笑,也紛紛仿效,放大膽子欺負側的宋

宗旺攬我,要我不要輕舉妄

父皇麵如土,悲憤得蠢蠢。趙恒亦如此,如坐針氈。

我祈求地看著完宗旺,希他為樂福解圍。

“國相,聽聞康王妃陸氏歌妙,便讓康王妃唱一曲為國相助興吧。”完宗旺笑道。

“哦?那便唱一曲助興。”聞言,完宗瀚放開樂福,樂福立即坐在一側,慌地整著衫,悄然飲泣。

我看樂福一眼,暗歎一聲,接著責怪地看著完宗旺,他隻是拍拍我的手,不語。

六嫂陸氏坐在那魁梧的金將側,始終垂首低眸,突然被點名,驚得子一,恐懼地抬起一雙妙目,迎上二帥淩厲的目,立即低眸,不肯聽命唱歌。

那金將也催促唱歌,就是不唱。

國相譏笑道:“宗旺,不從你的命令。”

宗旺悠然威脅六嫂,“你若不唱,國相一怒之下,可不是方才服侍你家公公和大伯吃飲酒那般便宜了。”

無奈之下,為了公公和大伯,六嫂抹去屈辱的淚珠,啟清唱:

富貴兮厭綺羅裳,長宮兮陪奉尊觴。

今委頓兮流落異鄉,嗟造化兮速死為強。

六嫂歌清麗,唱得此歌悲絕回繞,似人斷腸,引人落淚。

聽聞此歌,所有宋人無不悲傷,完宗旺似乎聽得其中深意,麵冷冷,完宗瀚卻是不解其意,樂得大笑,命六嫂上前奉酒。

六嫂自然不肯奉酒,便再次開口唱道:

昔居天上兮珠宮玉闕,今草莽兮事何可說。

辱誌兮恨何可雪,誓速歸泉下兮此愁可絕。

六嫂雙十年華,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此時唱得肝腸寸斷,淚珠盈睫,妙目楚楚,風姿如柳,國相見之,心又起,要奉酒。

不肯,兀自垂目抗命。

樂福已是驚弓之鳥,但是見六嫂這般憤,便上前侑酒,曲意承歡。

如此,國相才放過六嫂。

我悄聲問完宗旺,衛賢妃旁側的那金將是誰,他說是蓋天大王完宗顯。

本想問問衛賢妃和六嫂是否已被金將納為妾,卻又不好開口,便作罷。

這次宴會,金人吃得很盡興,宋人卻是萬般恥辱。

次日,深紅和淺碧幫我收拾行裝,屋中雜,我信步出門,隨意走

忽有一名金兵靠近我,低聲道:“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心神大震,這是葉梓翔所作詞《蝶花》中的一句。

我驀然轉,盯著眼前這位穿著金兵服飾的士兵,“你是誰?”

“小的是誰無關要,重要的是鉤吻含有劇毒,能毒死人。”

“你是……”

這位“金兵”警惕地眼觀四路,接著將折小小的細絹塞在我手裏,隨即匆忙離去。

我慌張地將細絹塞在袖裏,尋了一個蔽的地方,展開細絹匆匆閱過。

蘭陵王

春恨

卷珠箔,朝雨輕乍閣。闌幹外煙柳弄晴,芳草侵階映紅藥。

東風妒花惡,吹落梢頭萼。屏山掩、沉水倦熏,中酒心怕杯勺。

尋思舊京。正年疏狂,歌笑迷著。障泥油壁催梳掠。

曾馳道同載,上林攜手,燈夜初過早共約,又爭信飄泊?

寂寞念行樂。甚襟,音斷弦索,瓊枝璧月春如昨。

悵別後華表,那回雙鶴。相思除是,向醉裏、暫忘卻。

這是葉梓翔的筆跡,是葉梓翔的詞作。

沒錯,這細絹與上次的那細絹是一樣的質地,散發出淡淡的梨花香。

可是,他為何讓人捎給我一首詞?

未及我多想,遠走來一列金兵,我不慌不忙地收起細絹,剛走兩步,就撞上一人。

宗旺扶住我,皺眉問道:“湮兒,怎麽了?”

“沒事,我在這裏……想看看父皇。”

“這麽遠,怎麽看得到?”

“即使看不到,著西北方向,我就安心一點。”

他不再多說什麽,送我回房。

深紅和淺碧不在屋裏的時候,我就拿出細絹琢磨著這首詞究竟有何深意。

葉梓翔費盡心思地將這首詞送至我手中,不可能隻告訴我他對汴京的懷念、對我的牽掛吧。

葉梓翔也頗有能耐,竟然在金兵中安耳目。

這首詞一定藏著什麽機

然而,我還沒想出個究竟,三月二十七日,駐紮劉家寺的八萬金兵拔營北上。

啟程時,金兵燒毀汴京城郊的房屋與田野,臭聞數百裏。

我站立於清寒的風中,回汴京城。濃霧彌漫,蒼煙聚散,汴京城被濃濃的煙霧籠罩,再也無法看清。汴京城,已是一座蕭條肅殺的空城,繁華散盡,風流消弭,隻有煙草紛飛,風絮淒迷。

悲痛翻湧,愴然涕下。

汴京,我一定會回來!

注釋:該唱詞乃宋欽宗朱皇後所作,本文借用。

注釋:作者不才,借用張元幹《蘭陵王》,該詞借“春恨”抒發故國之思的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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