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孩子趴在窗口,看到每樣東西都覺得新奇,一會問“這是什麼”,一會問“那是什麼”。
楚音耐心回答,但有時竟也辨認不出京城特有的吃食跟小玩意兒。
看著臉上閃過的一窘迫,陸景灼忽然想起,楚音雖在京城生活了兩年,可并沒有走過京城的大街小巷,甚至是連娘家現在住的地方都不知。
側頭看向外面,他吩咐車夫:“去梅竹巷。”
楚音愣了下:“是我娘家?”
“嗯,讓你看看是何模樣。”
眉眼浮上笑意,將臉頰向他肩頭:“多謝圣上,”又問,“能進去看嗎?”
說完,兩只手拉住他袖,眼睛一眨一眨,莫名像只貓兒,陸景灼覺得,若是有尾的話,可能正搖得歡,要多可有多可。
“可以,但不許花太多時間。”
“好,就一炷香時間。”楚音瞄一眼仍看著車外的孩子們,極快地在他臉頰上啄了下。
他卻不怕,一只手托住后腦勺,還了個深吻。
車夫在掛有“楚府”門匾的一極為氣派的大宅前停下。
東凌上前敲門。
守門的小廝不知是誰到訪,只打開一條。
東凌道:“請你們家總管來,慢了小心項上人頭。”
楚家何等顯赫,那小廝覺得東凌瘋了,居然敢在此口吐狂言,可下一刻他就改變了想法,京城無人敢得罪楚家,此人看著神清目明,不像是瘋子,且聲音比尋常男人要細,該不會……
他臉大變,快步而去。
見到總管面,楚音走下車來。
楚家曾經的千金小姐并未有多變化,總管一眼認出,驚得要下跪。
楚音制止:“別聲張,我看看母親就走。”
不是休沐日的話,父親兄長都不在家。
總管領會,戰戰兢兢在前引路。
楚音也沒驚嫂子,只在這四進大院走了一遍,看看家人如今在什麼樣的地方生活。
楚夫人聽說兒來了,差點摔一跤,握住兒的手一連串的發問:“你怎會一個人回娘家?該不會出什麼事了吧?圣上他,他知道嗎?你不是跑回來的吧?”
楚音輕笑:“娘,我怎麼敢跑?圣上就在外面呢,珝兒,珍兒也在,他們太鬧騰,我沒帶過來……一會我們要去兔兒山玩。”
楚夫人拍著口松口氣,笑容滿面:“圣上真有興致!”
這得多疼兒,為天子才能做出這種事。
楚音不好久留:“娘您保重子,我得走了,不能讓圣上久等。”
“快去吧,”楚夫人打趣,“你來這一趟,為娘高興得能多活好幾年呢。”
楚音:“……”
等皇后回到馬車上,車夫立刻趕馬去往城門。
楚音的心被喜悅塞滿了,輕聲問陸景灼:“圣上怎麼突然對我這麼好?”說完發現曾經也問過這一句,抿了抿,“這回又是為什麼犒勞妾?”
那次是因為生了瑜兒。
陸景灼沉:“下回告訴你。”
北巡的事現在說出來,多會影響緒。
然而楚音是重生之人,在那瞬間卻也想到這件事。
或許,這是離別前的一個禮。
抱住了他手臂。
兔兒山是重節登高首選,但三月底來此踏春的人卻不多,那一眼不到盡頭的石階并沒有肩接踵,夫妻二人并肩而行,一手牽一個孩子。
雖有手握佩劍的壯護衛在后,但一家四口容貌過于出眾仍引來不目。
陸景灼發現有些目是來自于男人,眉頭便不由皺了起來。
考慮到爬山,沒給楚音戴帷帽,怕熱,卻忘了他是微服出宮,不知他們份的人自然敢用目冒犯。
陸景灼朝幾名護衛使了個眼。
他們會意,立刻走到楚音跟前,將影完全擋住。
山似的,把眼前的景也擋住了。
楚音側頭看一眼陸景灼:“他們這是作甚?”
“怕有些人污你的眼。”
“什麼?”楚音并沒發現有這樣的人,忍不住探頭尋找。
他將腦袋按回去:“別看。”
楚音:“……”
幸好一直在鍛煉,雖然有些,仍然爬到了山頂。
山風陣陣,涼快卻不冷。
回首來時路,只見樹木蒼翠,野花絢麗,臺階蜿蜒盤旋,如條游龍。
“重節那次,圣上來此也是這般景?”
“不知,”他修長的手指握住的,“我沒注意。”
是真話,楚音知道,因為問過他楓樹的事,他居然不知山上有沒有。
“這回可仔細看了?”
“沒有。”
“啊?”楚音顰眉,“那你都在看什麼?”
“自有可看之。”他目籠罩住。
臉倏地紅了,楚音嗔道:“我哪有山景好看,真是的。”
里這般說,心里甜滋滋。
而兩個孩子在半途就爬不了,由護衛抱著,此時站在高,遠眺山景,興不已。
不過陸珍最惦記的就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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