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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重生後,第一件事就想換夫君》 第1章 前世

一日未理好,父王定是無法回京。

可方才胡太醫的話猶在耳畔,

萬一母妃真的病重,父王來得及趕回嗎?

且就算母妃病得不重,妻子生病,丈夫也不該不在旁。

這樣想著,琛哥兒試探的開口,“伯伯,您能讓父王快些回來嗎?”

劉暲聞言隻當琛哥還在害怕,手拍了拍琛哥兒的肩膀,“不要多想,且看胡太醫怎麽說。”

劉暲親自送劉琛回了王府,二人剛來到王府的後院,就聽得一陣哭聲。

琛哥兒聽出那是寧姐兒的聲音,忙衝進了屋,劉暲自是不好進弟妹的臥房,恰此時胡太醫從裏麵出來。

“老臣參見太子殿下。”

“免禮。胡太醫,昭王妃的病究竟如何,可有定論?”

胡太醫哐的一聲跪下,“殿下,王妃確已是油盡燈枯之相。”

劉暲長袍下的右手微,“當真已藥石無靈?”

“回殿下,千真萬確!”

“王妃……還有多時辰?”

“長則三五個月,短則十天半月。”

劉暲縱使已經朝堂諸多曆練,此時也有些了心緒。

他稍稍穩了神,立刻吩咐暗中的影衛,“快馬加鞭去找昭王,命他速速回京,不得有誤。”

影衛領命即刻而去。

劉暲往臥房深深的了一眼,

素來不信神佛的他,此刻唯願仙佛真人庇佑,弟妹能撐到六弟回京。

他不希自己的親弟弟抱憾終

臥房,劉琛看著泣不聲的妹妹,以及房那些強忍著眼淚的下人,哪裏還能不清楚。

一時間,驚恐、悲傷席卷了劉琛的心。

他做不到像妹妹那樣痛哭出聲,隻是無聲的掉眼淚。

“母妃……”

蘇妧也知道早晚會有這一天,但卻不知如何勸解自己的兩個孩子。

必須做的,便是為他們打點好往後不在的那些日子。

明心和素心是的心腹,兩人有智謀有手段,替看護孩子長大不問題。

至於……

想到那個許久未有音訊的丈夫,蘇妧心中說不出的滋味。

初嫁時,也曾無限歡喜,未來夫君是皇室嫡出的天之驕子,潘安宋玉般的人,屆時誰不讚好福氣。

婚後,在外人眼裏,仍是讓人欽羨的。

昭王不好,無通房侍妾,更無姨娘側妃,王府後院隻一人。

這在達顯貴之家已是見難得,更何況是在天潢貴胄的皇室。

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這樁婚姻帶來的酸甜苦,唯有蘇妧自己知曉。

劉曜對不好嗎?

好像不是,

起碼以禮相待,起碼沒有寵妾滅妻,更不曾打罵或是惡語相向;

可劉曜對算是好嗎?

好像也不算;

一樁寒冰一樣的婚姻,怎麽會好?

一個永遠捂不熱的冰塊一樣的丈夫,怎麽會好?

親十餘載,夫妻間溫的時刻屈指可數,見他笑的時候更是寥寥無幾。

除了兩個孩子出生的時候,其他的……是真想不起來了。

他們之間像是一汪死水,外界的如何都激不起一波瀾。

隻是不知,自己的死,會不會是個例外。

.

登州驛館,

劉曜埋首在堆積如山的公文報,不時呷口茶水驅散困意。

但今晚不知怎的,橫豎就是看不進去,心裏躁得慌。

手擰了擰眉心,費了這大半年的功夫,登州造假幣一案終是塵埃落定。

心間的一塊大石頭落下,按說本該是輕鬆愜意的時候,可劉曜卻總覺得哪裏不對。

近日他的右眼總是跳。

民間說法,右眼跳災,

劉曜素來不是迷信之人,可架不住這眼皮一直跳,跳的他心底真有些發慌。

困意漸漸襲來,劉曜支著腦袋靠在椅背上,本打算小憩片刻,然而剛要睡著的一刻,外間忽然傳來了一陣響

接著,他的隨從侍衛長明推門而,“殿下。”

“外麵什麽事?”

“太子殿下派了影衛傳了口信,讓您即刻回京。”

劉曜微怔,神有些意外,“是有什麽要事嗎?”

長明想起方才影衛的話,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

王妃那樣好的人,真就……

見底下遲遲沒有回音,劉曜抬起眼,有些不耐,“究竟什麽事,別吞吞吐吐的。”

長明頓了頓,“殿下,王妃……怕是不太好。”

劉曜本渙散困倦的眼神忽的深邃而又犀利,語氣沉沉,“你說什麽?”

長明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個中屬下也不知,影衛隻是說王妃重疾纏,太醫診脈,已是……病膏肓、油盡燈枯!”

……

座上久久沒有靜,安靜的近乎詭異。

長明耐不住,緩緩抬頭看了眼。

但見劉曜怔端坐在書桌前,麵無表

長明:“殿下……”

不知過了多久,座上的男人終於有了靜,嗓音低啞,聽不出什麽緒,“一派胡言!”

王妃尚在盛年,如何會重疾纏,更遑論藥石無靈之謬論!

長明:“來的那影衛和屬下頗為相,因此多說了幾句,世子和郡主都嚇壞了,哭作一團,府急需殿下回去主事。”

長明言之鑿鑿,劉曜沒有辦法再自己騙自己。

天下沒有活的不耐煩的人敢造他府上的謠。

隻是……

蘇氏……

患病、油盡燈枯、藥石無靈……

這幾個字像一塊又一塊的巨石,重重的砸在劉曜心頭。

怎麽可能?

他的妻子,一向漂亮又鮮活,

如何會在還這般年輕的時候患上惡疾。

心裏千般疑萬種不解,劉曜猛地起,臉看上去似乎穩住了神緒,“回京。”

長明詫異,“殿下……”

不待他說,劉曜已匆忙飛快的衝出房,親自牽了坐騎,隨即飛上馬揚長而去。

長明帶著一隊近衛隨其後。

登州到京城,即便是快馬加鞭也要四天四夜;

來時即便肩負假幣一案的重任,劉曜也是不急不躁,徐徐圖之;

不曾想如今返京會是這般境遇。

如今是初春,乍暖還寒的時候,疾風吹在臉上,仍是冰涼骨,但劉曜卻好像毫不覺。

他腦海中全是長明的那些話,

但他不信,不親眼所見,他怎麽也不願意相信。

他出門時好好地一個人,怎麽會忽然就生病了,還病得那樣重?

府裏的下人、宮裏的太醫都是幹什麽吃的。

他揮著馬鞭,隻想著快些、再快些,

隻恨不能瞬間轉移回到家中。

有那麽一瞬,他腦海裏閃過一極為荒唐的念頭,

他希這是蘇氏誆他回家的戲言,為著大哥代下來的案子,他出門在外已有半年多,定然牽掛至極以至心生不滿。

就像二嫂那樣,隻要二哥晚歸或者什麽不順心的,就裝病嚇唬二哥,明明是極稚的把戲,二哥卻偏偏每次都吃這套。

即便心深他比誰都清楚,蘇氏不是二嫂那般刁蠻驕縱的子,

素來最是端莊識大,是萬不可能在他公務在的時候騙他回家。

可即便知道,他心也抱著一殘存的希冀,

他許蘇氏任驕縱這一回,

事後也絕不會追究,隻當憂心思念於他,

絕不生氣,

絕不!

蘇氏,騙他一次,拜托。

.

蘇妧的病越發嚴重,如今已是起都不能,日日隻在榻上躺著。

昭王妃生病的消息瞞不住,

自胡太醫來王府把脈確診後,王府日日都有人來探

蘇妧一向與人為善,又貌賢良,人緣很是不錯。

即便是平時偶有拌不快,人之將死,很多事也都不那麽計較了。

就連一貫針鋒相對的靖王妃、祁王妃,在蘇妧的病榻前,也都忍不住紅了眼眶。

妯娌間,雖會掐尖要強爭個高下,可們從未想過害誰,而且家裏男人不的時候,也就彼此間能說個知心話。

如今乍一麵臨生死,怎不讓人傷懷流涕。

蘇妧已經連說話的氣力都沒有幾分了,幾句話便要傷很大的神。

自己的蘇妧自己有數,

怕是就在這幾日了。

太子說已讓人快馬加鞭通知了劉曜讓他即刻返京;

蘇妧不知道劉曜得知生病會是什麽神

可會有一的擔憂?

去的那日,又可否會有些許的難過?

應該多會有一點點吧……

畢竟兩人十多年的夫妻,哪怕沒有,多也應有幾分羈絆在。

想到這,覺自己意識又昏沉了些,

不知劉曜是否已在回京的路上,

不知他還要多久能到家。

即便已經不對他抱有什麽期也總想臨終前能再見他一麵。

琛哥兒和寧姐兒已是連哭的力都沒有了,王府裏母親病著,父親不在,他們兄妹倆就是唯二的兩個主子。

兄妹倆似乎都在這幾日,一夜間長大。

劉琛強忍悲痛,學著平日母妃的樣子理事,同時勸寧姐不要見到母妃就哭,

若是結局注定無法改變,母妃生命最後的時也總要高高興興的才是。

.

又過了兩日,這日蘇妧的氣特別好,甚至好的有幾分詭異,

紅潤,毫不見病人的蒼白憔悴,連帶著說話也多了些中氣。

寧姐不懂,隻當是母妃有了好轉,心裏高興;

邊伺候的人和劉琛都清楚,

這是回返照。

蘇妧心裏也清楚,劉曜那邊還是未有消息,也不抱什麽希了。

蘇家那邊,父親母親和叔伯,以及兄弟姐妹都見過了,要說的話也都代了,再見隻是徒增彼此的傷,母親更是在自己麵前哭得幾度昏厥。

就讓安安靜靜的走吧。

但即便已經代了無數次,還是將那些叮嚀囑托之語又重複了一次,

素心和明心跪在床前,強忍著眼淚。

“姑娘放心,奴婢一定看護好世子和郡主,讓兩位小主子平安長大人。”

蘇妧還是將最壞的打算說了出來,“我死後,王爺續弦再娶的若不是個好相與的,隻管去蘇府找我哥哥。”

明心:“姑娘安心,有皇後娘娘和太子殿下,誰也不敢欺負了兩位小主子。”

蘇妧手,先是了下素心,又拍了拍明心,“我本還想著好好替你們二人擇個好夫婿,終究是我這子不爭氣。”

明心眼淚再也忍不住的流下,“姑娘,奴婢跟著姑娘,日子過得比尋常富貴人家的小姐也不遑多讓,姑娘切莫折煞我們。”

素心抹了把眼淚,鄭重嚴肅道:“姑娘,有奴婢和明心一日,一定會舍命照看世子和郡主。”

蘇妧淺笑不語,剛想要用力扶著榻上的把手站起來,忽然形一晃,兩眼一黑,在旁人的驚呼聲中失去了意識。

當日下午,王府管家徐忠向東宮、蘇府等眷家中報喪,

昭王妃蘇妧——

薨逝於建元十一年的三月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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