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林氏想及此便不免憂心忡忡。

小孫這樣，是對六皇孫有意還是無意呢？

隻怕不是一點都不在意的，

畢竟誰都不會因為無關要的人而心不在焉。

自己想不明白，蘇林氏隻得問蘇妙，“你妹妹最近是怎麽了？你知道嗎？”

蘇妙不假思索，“還能怎麽？因為六皇孫唄。”

蘇林氏：“六皇孫？他來找你妹妹了？”

“可不是，那天還約著妹妹一起出去了呢。”

蘇林氏聞言臉突變，厲聲叱道：“胡鬧！”

“你怎麽沒早和我說。”

蘇妙被唬的一愣，“我，我。”

蘇林氏吩咐邊的陳媽媽，“去，把五姑娘給我來。”

陳媽媽：“是。”

蘇妧被到老太太跟前時還一頭霧水。

“祖母，您找我？”

蘇林氏臉很不好，“我聽說，你前幾日出去是赴六皇孫的約。”

蘇妧聞言瞬間心中警鈴大震，下意識看向蘇妙。

蘇妙哭喪著張臉，做了個封閉的作。

蘇妧便知就是這家夥說了。

既如此，也不能不認了，“是。”

蘇林氏聞言又氣又急，“你這孩子怎麽回事？祖母把你留下來就是為了想讓你擺那門親事，你父親不是說你也是不願意的嗎？怎麽？如今心意變了，願意跟著六皇孫了？”

蘇妧低垂了眼瞼，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和祖母解釋自己的出爾反爾，總不能說自己知道了他也是重生回來的。

“祖母，我……。”

蘇林氏歎了聲氣，語重心長地說道：“你到底是怎麽想的，跟祖母說個實話。若是你……當真對六皇孫了心，願意嫁給他，祖母也不願意做棒打鴛鴦的事。”

蘇妧隻一味的搖頭，眼淚隨之潸然而下，“我不知道，祖母，我真的不知道。”

孫一哭，蘇林氏心裏的氣瞬間消了，滿是憐的將泣不聲的孩子摟到了懷裏。

“不哭，阿妧不哭。你喜歡誰都好，祖母都是支持你的，祖母隻希你們倆個一生平安喜樂，其他的都不重要。”

蘇妙慢慢的走了上前，緩緩的出手，也抱住了祖母和妹妹。

蘇林氏反手，將蘇妙也抱在了前，

“親，對子來說，是一次新生；後半生的安樂與否，全在於未來夫君的為人。”

“祖母自然是希你們倆都能遇到良人；但是我也要告訴你們，不管嫁給誰，都不能指對方一輩子。”

“人心隔肚皮，真心是最難保證的東西。”

蘇妧臉上還掛著淚痕，被祖母的這句話震懾到了，“祖母……”

蘇林氏踱步走到窗邊，摘下了窗邊盆栽裏月季開得最好的一朵。

“你們母親和父親琴瑟和諧，這對兒來說是好的榜樣、是好事；可是在另一些方麵難免就會忽略掉。”

“那就是——不是全天下的夫妻都能恩終老的，也不是所有的夫妻都是一的，在確定對方的心意前，千萬不要貿貿然的將自己的一顆真心毫無保留的出去。”

“若是對方是個可堪托付的倒還好；若是對方是個沒擔當又沒品行的，那你們這輩子就搭進去了。”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對方品行和守都不錯，那也要留待考驗。往後餘生幾十年，日子長著呢，且走且看比什麽都強，用不著在剛剛親的時候就迫不及待的向對方展示自己多意深厚、多十八般武樣樣通不可。”

蘇妙和蘇妧都聽得呆住了。

這些話慶寧和安確實是從來沒有說過的。

而這也不怪兩個母親疏忽，實在是兩個母親也沒有經過這樣的教育；

因為慶寧和安都不僅是自己的婚姻幸福，往上再數一數，們各自的父母也都是出了名的模範夫妻。

生在那樣的環境，便以為全天下都是那樣的人。

蘇林氏約著也是猜到兩個兒媳不會說出這樣的話，才會這番長篇大論的、由自己來給兩個孫上這樣的一課。

“不管嫁給誰，你們倆都會是帶著滿滿當當的嫁妝，邊也會給你們備齊了忠仆下人。”

“有了這些，若是再過不好日子，便是你們自己的心境問題了。”

蘇林氏將手中的那朵月季簪到了蘇妧的發髻上。

這個時節，月季開得正盛，花瓣豔、人，但在那張花閉月的人麵前，終還是落了陪襯。

“六皇孫的誠意，祖母也看到了。堂堂皇孫，能做到這般地步，實屬不易。近些日子，我也聽說了他在江南的仁義之舉，樁樁件件，都打出了好名聲。”

“阿妧，不要多想，順應自己的心便好。”

蘇妧怔愣著，裏囁喏，“自己的心……？”

“這世間之人，大都不由己，尤其是高門顯貴之家更是如此；但你們二人是難得幸運的，因為你們的父母，都不是想拿你們的婚事換富貴之人，家裏長輩也都是真的希你們能嫁得良人。”

“阿妧，咱們蘇家都在呢，有家人給你們兜著，你什麽都不用怕，勇敢的順應自己的心吧。”

蘇妧默默的低下了頭，沒有說話。

剛才祖母的那些話衝擊力太大，需要好好想一想，自己想通了才是要。

蘇林氏也沒有著，簡單說了下，便讓下人送蘇妧回去了。

房間裏還剩下蘇妙。

蘇林氏：“怎麽樣？祖母剛才的話都聽進去了嗎？”

蘇妙點頭，“嗯，孫謹記祖母教誨。”

“那魏王世子那邊，你是徹底不打算搭茬了？”

忽然說起這個，蘇妙還是很不好意思的，

“祖母怎麽問我這個？……再說了，說不定世子不喜歡我呢。”

蘇林氏冷哼一聲，“放心吧，皇家的人沒有傻的。”

蘇妙沒明白祖母的意思，一頭霧水。

蘇林氏也不急著破，便不想再多說，讓蘇妙也回去休息了。

兩個孫一走，蘇林氏由陳媽媽服侍著躺下休息。

陳媽媽：“老太太寬心，兩位姑娘都是聰明人，您今晚說了這麽多，們定然會明白的。”

蘇林氏無奈搖頭歎氣，“聰明人犯起糊塗那才是要命的。我現在隻希阿妧能夠自己看穿自己想明白。”

陳媽媽：“五姑娘？老太太是覺得五姑娘對六皇孫也……？”

“唉。”蘇林氏忽地一笑，“窈窕淑，君子好逑；同樣的道理，這俊無濤的公子，哪個姑娘家不喜歡啊？”

“阿妧的子我了解，若是對六皇孫沒有意思，也就沒有這兩天的魂不守舍了。”

“別的不說，蕭家的蕭彧估著也是看上阿妧了，可沒見過阿妧將此事放在心上。”

陳媽媽聞言大驚，“蕭二公子？他什麽時候見過咱們五姑娘了？”

“我壽宴那次。我也是聽下人說的，後花園，他們見過一次，還聊了好一陣。”

陳媽媽勸蘇林氏，“門不當戶不對，蕭二公子不是看不明白的人，您盡管安心。”

“希如此吧。蕭彧是個好孩子，我也不希傷到他。”

“我隻希，阿妧和妙妙在婚事上能順心如意。”

陳媽媽：“托您老的福，一定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