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太可憐了。」老闆娘扯著搖了搖頭，道：「我和我老公是從外地來這開店的，家離得遠，回去一趟得花不錢，尋思著就不回去了，瞧這附近，就我們一家還開著店呢。」

周政安應和著點了點頭。

老闆娘沒說幾句就匆匆朝著后廚走去了。

姜南又抬眸看了周政安幾眼。

周政安對上的視線，姑娘的眉間全是憂心和糾結，他猜測到心裏在想什麼，坦然地開口道：「我剛剛也不算騙人吧？你比我小，又是知許的朋友，我難道不可以算是你的哥哥嗎？」

姜南撇開視線：「我沒有那個意思。」

「那你是不是應該跟知許一樣我哥哥？」周政安看著。

有一瞬間，姜南覺得周政安是在和自己開玩笑，偏偏這玩笑又開得十分認真的樣子。

不說話，周政安就這樣靜靜地看著。

過了一會，姜南才頭皮發麻地出一句：「政安哥哥。」

的聲音小，不過周政安沒再提要求，他的語氣自在又隨和：「所以啊妹妹，以後有事可以隨時找哥哥幫忙。」

姜南這才整明白，周政安讓哥哥的用意在哪裏，他看出了的難，想幫。

兩碗面很快就被抬了上來，香噴噴的氣味撲鼻間，面上放著一小撮香菜，還有分量異常多的牛。

姜南不由抬起頭看向給他們端面過來的老闆娘，老闆娘溫和地說道：「吃吧別客氣，今日咱們聚在一塊就是一家人了，誰也別傷心難過，都開開心心的。」

老闆娘早先在那瞄他們的時候就覺得這姑娘看上去心不太好，後來又聽周政安那樣說，越發覺得兩個小孩可憐了。

看兩人的眼神都莫名多了幾分慈。

周政安抬眸道了聲「謝謝。」，姜南隨其後。

老闆娘看這兩孩子是越看越順眼。

姜南的那一碗面很快就下肚，胃裏頓時暖乎乎的了，面也紅潤了些。

吃完后，姜南下意識往自己的子口袋裏掏了掏，果然什麼都沒有，連手機都沒帶，又怎麼會帶錢。

姜南有些窘迫地看著周政安掏出錢來把賬單結了。

出了麵館的門，姜南就對周政安說：「我今天沒帶錢，不過我一定會還你錢的。」

周政安反應了半秒，才意識到說的還錢是指剛剛吃面的錢，他頓時有些失笑：「不用了，就當是長輩請晚輩吃的，哪有還錢的道理。」

「哦。」姜南悶悶地回道。

「姜南。」

「嗯。」

「記得剛剛那個老闆娘說的話嗎？」周政安看著。

姜南抬眸：「什麼？」

周政安重複了一遍那位老闆娘說的話：「誰也別難過傷心，都開開心心的。」

他的聲音清潤，像是給乾燥的冷風添了潤雨，姜南怔怔地看著他，心裏堵著的那塊已經不知不覺早就消失了。

周政安角輕輕勾著，他道：「新年快樂，姜南。」

這句話，一直在姜南心裏徘徊了許久。

......

天全暗了下來的時候，姜南才回到家，站在家門口躊躇了半會，才敲了敲門。

姜南心裏萬分的忐忑，不知道等待的是辱罵還是打罵。

才過了幾秒，門就開了。

姜南被突如其來的開門給嚇了一大跳，下意識的就閉了閉眼。

沒有罵聲，也沒有疼痛。

沈黎就這樣著屋裏暗暗的燈，靜靜地看著。

姜南什麼也說不出來，膽怯地站在原地，也不敢進去，更不敢抬頭看沈黎。

過了幾秒，姜南才聽到沈黎的聲音，的聲音著疲憊和忍：「你哪來的錢給自己買的服？是從我的皮包里的錢嗎？」

姜南一愣，這才反應過來指的是自己上穿著的這件周政安的服，他的服看上去就跟全新的一樣，深藍的系無論男都可以穿。

沈黎自然就以為是買的，而錢包里的錢經常被姜風拿走，現在，把這筆帳誤會到了姜南的上。

兒一天都沒回家，可的第一反應，是責問兒上的服是哪買的。

姜南不說話。

「南南，你懂點事行嗎？別學得跟你爹一樣，手腳不幹凈的人，以後沒有人願意要的。」

說著，姜南就安靜的聽著，一直等到說完，姜南才側過進了屋子，屋外那順暢的氣息一進屋便消失了。

屋裏沒有姜風的影，姜南只是看了一眼空的客廳便回自己房間去了。

......

一個假期，過得很快。

校園恢復了以往的熱鬧。

周政安正低著頭做題，一件摺疊得規規矩矩的外套映了他的眼簾，遮住了他面前的題目。

「那個姜什麼的小姑娘送來的，讓我幫忙跟你說聲謝謝。」錢孫把外套直接放在了他的課桌上。

周政安拿起服，塞進了課桌里。

錢孫還不離開，他的視線在面前的男生上來回打量，好奇地問道：「我很好奇欸，你的服怎麼在人家那啊？還跟你說謝謝，你一個假期都發生了什麼啊？」

他的語氣就好像一個娛樂記者。

「那姑娘上初中。」周政安冷淡地提醒他。

「上初中怎麼了？都初三了，就比你小個三歲左右，按照人法則來算，這點年齡差算得了什麼？」

「你都說了，人法則。」

「走開。」周政安簡直懶得搭理他。

錢孫扯扯，臨走前落了句：「你以後要是讓我發現你找的老婆比你小三歲的話，我肯定要和好好嘮嘮丈夫這古板的思想。」

「托你的福。」周政安撇了他一眼。

日子恢復了平靜。

這段時間，姜南只和周政安再見過一次面，是中午在學校食堂吃飯的時候。

被周知許拉著去和那幾個男生一塊吃飯，其名曰，讓周政安請客吃，他作為高中生的生活費足足比周知許多了兩倍，周知許羨慕死了。

還想省著那筆生活費買漂亮服呢，這吃東西的錢就只能從別的地方出了。

周政安只是抬眸淡淡看了一眼，就無的吐出兩個字：「不行。」

「你煩死了，我不要你做我哥哥了。」周知許氣得要死。

周政安「呵」了一聲，繼續吃自己的飯沒搭理。

坐在周知許旁邊的姜南忍不住勾笑了笑。

「好了好了，你哥的錢都在我這，我給你買。」錢孫開口道，他從兜里掏出了一把零錢，這些錢的確是周政安的，周政安買東西人家找了他一堆零錢，他全放到錢孫這了。

周政安沒吭聲，那意思就是默認了。

「謝謝二哥。」周知許簡直快要哭出來。

這丫頭太討喜了，錢孫看著直樂，他起正要去窗口排隊買的時候，周政安突然住了他。

「咋？」

「給姜南也買一個。」周政安說。

姜南忙道：「不用。」

「你跟他客氣什麼？就一個大資本家。」周知許手按住姜南要揮舞的手，對著錢孫道：「哥，那就買兩個唄。」

「好嘞。」出錢的不是錢孫，他自然答應，他還尋思著給自己也買一個呢。

錢孫的影走遠。

姜南不好意思的看了眼周政安，他倒一臉平靜，一如既往清澈平淡的目中此刻帶著些絡。

那日一碗面的緣分，讓倆人的關係不知不覺中平和了不，周政安徹底注意到了妹妹邊不顯眼的姜南，而姜南晦的心裏又多了些坦的。

有了可以直視他的勇氣和理由。

*

高考和中考也就前後腳的事，這個假期很長，難得的放鬆。

姜南從周知許那打聽到了周政安的消息，他以市第一的績考上了新大，除此之外，還知道了一個消息，顧盛微也去了新大。

無法去言說自己的心，很複雜，或許早明白自己的暗不會有結果，但是看到喜歡的人和別的孩有了牽扯，還是會本能地去憂傷和難過。

這種是不能與任何人說的，姜南最擅長的事，就是自己一個人默默消化。

高考績下來的那天，周政安請了大家吃飯，姜南也被周知許邀請了過去，飯桌前，顧盛微還是坐在那個離周政安最近的位置。

姜南和周知許兩個孩的桌前放著的是果，而其他幾位面前都是酒，大家一起舉杯時，這差別很容易就顯了出來。

姜南約約的意識到，周政安以後可能會離自己的生活越來越遠，就像這杯果和酒之間的差別一樣，心裏有些難過，卻又是真心的為周政安到開心。

這頓飯是在臺上吃的，風涼涼的時不時吹過來，很舒服。

江寧遠和錢孫兩人就屬於狂喝的類型，飯才吃到一半，兩人就已經是暈乎乎的狀態了，周政安和沈輕風顧盛微三人正在愜意的聊著天。

錢孫喝醉了就拉著周知許聊天，問的高中有著落了沒？

中考績一般出得比高考要慢一些，此刻周知許和姜南二人都是不知道績的狀態。

他這話一出，周知許本興高采烈的小臉就拉了下去：「二哥，你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