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宋瑩起床時,邊早已經人去床空,手掌去,連餘溫也已經散掉。
床頭放著秦殊留下的便簽。
“老婆,我先回帝都了,南城這邊你放心,我留了新的人手,你不會再有危險。還有,最近南城多事之秋,盡可能不要出劇組,等你殺青的時候,我來接你回家。”
宋瑩不由笑了起來,將方形的便簽折疊一隻千紙鶴,放進隨攜帶的手包,洗漱,換,出門,出發去劇組。
秦殊有很多事要忙,也是。
彭文帶著幾個新麵孔跟在宋瑩邊,問起傅玉嫿和阿虎。
“傅小姐昨夜已經安全送到酒店,是我親自送的;阿虎那邊,先生走之前,親自去探過,現在人沒什麽大事,先前兩個兄弟都留在阿虎邊了,他現在不了,邊也離不開人,小鹿和小瓊是孩子,不太方便。先生走的時候,叮囑說醫院那邊您不用掛心,隻管安心拍戲就好,其他的有先生。”
宋瑩點了點頭,昨天讓小鹿去醫院,純粹是因為他們幾個都了手,走不開,如今事解決,小鹿留在那邊的確不合適。
阿虎為救傷,於於理都應該親自去探視,隻是還沒顧得上,秦殊已經替將一切理妥當。
這就是秦殊,平時玩世不恭,心思卻極其細膩,事也極其妥帖周到。
到秦殊之前,宋瑩一直覺得,是人生的絆腳石,多一個人出現在自己的生命裏,隻會讓自己分乏,這種到來,是添。
直到真正遇見,才明白,真正適合攜手走下去的伴,是人生道路上的夥伴,是彼此可以無理由信賴的依靠。
“你幫我跟阿虎說聲抱歉,我這邊忙完就去探他,還有,從我的賬上拿出五十萬給他,這錢不多,讓他不要拒絕。”
多了,阿虎不會收;了,對不起舍命救護的恩,五十萬,剛剛好。
“夫人放心,我來安排。”
宋瑩點點頭,喝掉彭文遞來的豆漿,人也正好走到劇組。
耽擱了一晚上進程,方導見宋瑩安然無恙歸來,簡單關切過後,終於放下心,吆喝著整個劇組重新鑼鼓的忙活起來。
-
傅玉嫿這一晚睡得並不好。
在警局裏無法安心睡,回到酒店後,依舊翻來覆去,直到天破曉時,才真正有困意襲來,沉沉睡。
再醒來,已是燦爛,窗簾隙裏下的芒刺目至極。
手機昨天忘了充電,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自關機,上電後,開機,有一通未接來電。
上午九點半。
是黎築打來的。
而此時,已是十點。
糟糕!
傅玉嫿猛地從床上跳起來,匆忙洗漱換,期間打了個電話過去,沒有人接。
和黎築約的時間是九點半。
攝影展的開幕式是在九點半,黎築這會兒應該正是忙碌的時候。
收拾妥當後,傅玉嫿了個網約車,拎著包快步下樓,到了酒店門口,一輛黑的帕梅拉開到跟前停下,車門打開,傅玉嫿當即坐到後座,核對手機尾號。
“師傅您好,4532,麻煩咱們快點,時間比較張,謝謝您了。”
“嗯。”
司機應了一聲,在傅玉嫿係好安全帶後,開車子。
酒店距離展館不遠,也就十幾分鍾的路程,這個點路上也沒什麽人,傅玉嫿提起的心終於放下一半。
但一想到自己遲到這麽久,還是有些不好意思,一直很有時間觀念,這還是頭一次出現這種況。
這時,手機震起來,傅玉嫿以為是黎築,連忙去接,結果卻看到一個陌生號碼,蹙了蹙眉,掛掉。
結果對方又一次打過來,這一回,傅玉嫿看到號碼下方“打車件”的標誌,心頭一跳,下意識按下接通,結果安靜的車裏霎時響起震耳聾的大漢聲,帶著濃濃的南城口音。
“你還有多久下樓啊,我都在這裏等了快五分鍾了,打電話也不接,你是要鬧哪樣啊!”
傅玉嫿:“……??”
“不是,師傅,我已經在車……”話到一半,戛然而止。
傅玉嫿從車的後視鏡裏,看到了駕駛座男人的那張臉,盡管隻有半張,還是一樣就看了出來。
傅玉書……
上錯車了。
!
見突然不說話,電話那頭司機更生氣了,傅玉嫿說了聲”抱歉”掛斷電話,然後在平臺賠付並取消訂單。
直到這時,才反應過來。
誰家用帕梅拉跑嘀嗒打車?
而且,不是上錯了車,而是傅玉書故意——酒店門口,是他主開上來,主打開車門,所以才會下意識上車,以為自己的車到了,就連自己報手機尾號的時候,他也沒有反駁。
“傅玉書,這樣做很有意思嗎?”
傅玉嫿死死的盯著後視鏡裏那張臉,“停車,我要下車!”
握著方向盤的手了,修長的手指和分明的骨節在黑的轉盤襯托下,顯得越發白皙。
傅玉書頭微,“我送你。”
傅玉嫿嗤笑一聲,“你送我?你知道我要去什麽地方嗎你送我?”
“恒天國際會展中心,黎家小子的攝影展。”
“你查我?!”
傅玉嫿當即戒備起來,有種被人窺視後的警戒,連帶著對傅玉書的反也瞬間加倍。
“宣傳海報上邀請的嘉賓有你的名字,路過,恰好看到罷了。”
傅玉書沒有扯謊,他的確是路過的時候看到了,沒忍住,便下車去看了展覽的開幕式,但並沒有見到悉的麵孔,再一聽黎築說嘉賓有事耽擱,他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印象中的小姑娘,隻要一熬夜,第二天肯定起不來,這些年不知道變沒變,但他還是推遲了上午的會議,差走了司機,自己開著車在酒店樓下等著。
至於等著什麽,能不能等到,傅玉書心裏有的期待,但卻又不敢期待,隻木然的守著,直到那道影闖視線。
手比腦子快,等反應過來的時候,車子已經在麵前停下,就連最後報手機號的時候,他腦袋裏想著的,都是“原來,對陌生人是這樣的禮貌,隻是對他不喜歡,也沒什麽好臉罷了。”
“傅玉書,你要是再不停下,我現在立刻就從這裏……”
“別解安全帶,安心坐好,我加速,再三分鍾就到。”
似是猜到以傅玉嫿的脾氣會做什麽事一般,傅玉書說完這話,一踩油門,行車速度加快,卻開得很穩,一點也不顛簸。
傅玉嫿的作頓住了。
時隔多年,他還是這麽懂得拿自己,知道自己趕時間,知道自己不會真的尋死覓活,所以如此有恃無恐。
真的,很討厭這種覺。
更討厭這樣的自己。
拽著安全帶,傅玉嫿深吸一口氣,緩緩閉上眼睛。
時悅一直在等,等厲言深迴心轉意,哪怕他隔三差五刺激她,百般千種羞辱她,她也不曾心死,直到他為另一個女人不惜將她拋入深淵。心死情滅,她才如夢初醒,八年堅守不過一場執念,半生孤獨。“厲言深,此生經年,我與你天涯陌路,死生不複遇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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