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暉和盛臨核心業務高度重合,畢竟是競爭所, 白端端約林暉在盛臨寫字樓下見麵, 初衷就是不希被別人誤認為自己在曹營心在漢,有吃裡外之嫌, 索坦坦約在盛臨樓下這間其餘同事中午都常來的餐館,也算是另一種形式上宣告自己和林暉的見麵並不需要避人耳目,是完全不需要避嫌的行為。
然而這番心的坦, 看在另一個人眼裡,卻完全是另一回事。
季臨此刻正死死地盯著坐得離自己有一段距離的白端端,不知道林暉正說到什麼, 笑的明而燦爛, 眉眼間全是。
有點礙眼。
「果然!你看看林暉這套路, 完全按照我的設想走啊,沒準他都是賊喊捉賊, 自己找人先把白端端罵上了熱搜, 然後搖一變,像是救世主似的出現撤走了熱搜, 再以給白端端到底還是造了點困擾這個理由來負荊請罪, 吃個飯,見個麵,道個歉, 這不就重新接上頭了?一段自然而然的複合之路就展開了!」容盛坐在季臨對麵,一邊看一邊嘖嘖稱奇,「瞧瞧白端端, 被這人渣哄得花枝了都!定力有點差啊!」
季臨抿著,低頭吃飯。
容盛卻還在發彈幕似的進行場外點評:「哎!我看林暉這手段,平時多約著吃吃飯,週末一起看看電影逛逛街,到以前約會的地方坐坐,回憶下往昔的,不出一個月,他倆就要正式複合了,我隻希行行好,和林暉重新好上以後就能主辭職回朝暉,別害得我還得研究怎麼低本把給開了,自己也是勞資律師,大家都是專業選手,萬一撕起來,真的很難看啊!」
「……」
容盛說完,目送著白端端和林暉一起走出了辦公室,這一回頭,才發現季臨臉難看的不行。咦?雖然季臨見林暉是絕對沒有好臉的,但以往就算是正麵遇上,季臨這臉都沒臭過這樣啊……
*****
季臨憋了一肚子的火,白端端平時沒見多利索,結果和林暉勾搭在一塊倒是分秒必爭,自己還沒反應過來,這兩個竟然就坐在餐廳裡眉來眼去了。大庭廣眾,何統,而且這是向自己宣戰嗎?竟然就選在盛臨樓下自己常來的餐廳,那不就是上趕著給自己看到,迫不及待向自己公開嗎?
不就是快複合了找到件了嗎?有必要這麼囂張嗎?
每次隻要提及林暉,季臨心裡便是難掩的恨意,隻是如今隨著容盛的一番話,他自己都沒意識過來,除了這一貫的恨意,還有一些別的火苗在他的心裡越燒越旺。
季臨隻覺得心煩躁,結果他剛回到辦公室,白端端便敲門湊了上來,春風滿麵笑如花。
「季臨,晚上有空嗎?」
季臨皺了皺眉。
白端端討好道:「我想請你一起吃個飯。」
季臨的眉頭微微舒展了開來,恩,這還差不多,這人總算還有商可言,至能認清現在誰是的老闆。季臨覺得自己的心稍微好了那麼一點點。
他矜持地點了點頭:「恩,你如果真的想請我吃飯的話,我可以把晚上開會的時間到今天下午,點時間出來吃個便餐。」
白端端果然大喜:「那太好了!那就今晚!我現在去訂餐廳!日料怎麼樣?我聽說『赤』的生蠔特別有名,晚上可以去吃!」
季臨冷靜自持地點了點頭:「也行吧。」那家店還貴的,算是有心了……
隻可惜季臨心裡這份用還沒用多久,他就聽到白端端徑自道——
「對了,晚上我還想介紹個人給你認識……」
季臨皺起了眉:「什麼?還有別人?誰?」
「對,其實你也認識,就是朝暉的林暉林par,我想介紹你認識下他,他是我前……」
白端端的「老闆」兩個字還沒說出口,就被眼前徹底沉下臉的季臨給打斷了:「我晚上沒空了。」
白端端愣了愣,想起林暉那番話,也試圖幫林暉解釋下:「我知道你對林暉可能有些誤會,我認識他很多年了,他以前人不壞,就是這幾年有點脾氣大,邊也沒個敢和他頂的,路開始走的有點偏,開始喜歡打腔,但整來說,他還是個靠譜的人……」
白端端之前在林暉那確實了氣,也和他有了小過節,工作理念上也有不和,這麼多年,這些幾乎磨滅了自己對林暉最初的那份全然信任,然而如今時過境遷,想起過去他如此仗義為自己做的事,以及今天他推心置腹的道歉,過去那個溫和熱誠的林老師又重新在白端端腦海裡鮮活了起來,為他這樣解釋兩句,白端端也覺得是舉手之勞,公對公,私對私,白端端覺得,林暉之前的過錯,未來也不是不能改正。
何況覺得其實林暉對季臨或許也有誤解,準了季臨的脾氣,其實白端端並不是個多難相的人,如今甚至覺得他還好的,自己最後決定促這兩人的見麵,其實更多的反倒是希林暉能改變對季臨的刻板印象。林暉很會做人,在業左右逢源,其實名聲不錯,然而季臨業務能力明明更強悍,卻因為他這個人過於外冷熱,總被不悉的人誤解,要是能藉由林暉把季臨帶進主流律師社圈,讓更多的人看到季臨的好,沒準倒是個不錯的機會。雖然季臨對外界如何評判自己看來並不在意,但白端端倒是有些在意。
季臨好的,被說那樣,其實不太開心。
可惜白端端不知道這一切在季臨眼裡卻全變了樣。
季臨的心裡簡直用驚濤駭浪來形容也不為過。
這人就這麼不經哄?林暉也沒幹什麼事,結果就都快和好了?已經迫不及待要向現在的社圈重新介紹他了?
他還以前人不壞?
他就沒好過。
而且還吃什麼生蠔?大晚上的,吃了生蠔幹什麼?
白端端卻不明所以,還在努力地詢問:「你剛才還不是說晚上有空嗎?怎麼突然沒空了?」
季臨抿著,沉地看著地麵。林暉想接的案子,不論怎樣季臨都要搶過來;沒搶過來的,那就費盡心機做他的對家,總之,林暉想辦的事,就要一腳努力讓他辦不,再不濟也要讓他即便辦,也完全愉快不起來,如今他想要和白端端複合……嗬。
季臨扯了扯領帶,冷笑了一聲。
絕對沒門。
想下班之餘約會逛街看電影培養?
癡心妄想。
他轉過頭,看著白端端笑了一下:「忘了說,不僅我沒空,今晚你也沒空。」
「啊?」
在持續的低氣後,季臨幾乎有些稱得上愉快了:「今晚加班。」
「……」
*****
作為律師,本就沒有朝九晚五這個概念,不定時工作纔是常態,因此白端端也算是早就習慣了加班,但沒想到,不知道怎麼的,季臨最近的工作熱突然高漲,從那天之後,竟然天天加班,連續加班了半個月,而大概是像為了保證自己能每天加班一樣,號稱不會給自己案源的季臨,一連給了自己好幾個案子,這些案子倒也不是不好,標的額也都還不錯,就是不知道怎麼的,都事特別多,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通。這麼連續半個月下來,白端端差點就以律所為家了,段蕓和薛雯約了幾次,都沒空,林暉那檔子事更是被不知道忘到哪裡去了。
不過不管怎麼說,白端端覺得自己總算快看到曙了,案子解決得七七八八,終於能迎來一個屬於自己的週末了。
週末要幹什麼呢?要在床上好好躺上一天!
隻可惜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好不容易盼到週五,季臨讓行政部發了通知——
本週六日團建。週六登山,週日徒步。全員參加,不許請假。
「『全員參加,不許請假』!季臨?你在搞什麼法西斯?我們盛臨從來沒有團建的歷史啊,何況不是你說的嗎?『天搞團建的律所都是傻,有那時間多審兩個合同多賺點錢,再不行回家睡睡覺不好嗎?』最開始我想搞團建,你不就是這麼無反駁我的嗎?你覺得團建浪費時間還花錢,不產生任何經濟效益,應該廢止!」容盛痛心道,「季臨,你變了!你再也不是那個賢良淑德勤儉持家的你了!」
季臨喝了一口茶,淡然道:「第一,現代社會,律師要加強格鍛煉,天在辦公室坐著是要廢掉的,因此為了大家未來能有更強健的魄用於加班,必須全參加。總來說,還是為了大家能更好的加班,更好的為我賺錢,所以這個決定沒病,我和我的錢都很好,我沒變。第二,我沒用過傻這麼俗的詞。」
「……」容盛哽咽道,「那你解釋一下,為什麼你郵件裡還說,所有參與的員工兩天按平均日薪的兩倍支付加班工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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