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怕白端端不相信，段蕓豪邁地笑過之後，又再接再厲補充道：「何況你當初怎麼說的？季臨這種男人，長得再帥業務能力再好錢再多，但是摳，也隻能死！我記得可清楚了，你當時說，也不知道什麼人會瞎眼看上季臨這種男人，他大概率找不到件要滅絕的，哪個的上輩子作犯科才會和他這輩子攜手共進……」

「……」

「不過你既然這麼討厭消費觀和你如此迥異的季臨，怎麼還會對一個過的生活方式很節省的男人產生？對方為你掏個幾萬你就激的不行，還小鹿撞？我記得當初你剛畢業有個煤老闆的兒子追你，那小子長得也還不錯，學歷也行，和他爸不一樣還有品味，幾十萬幾十萬的珠寶給你送，什麼氣球表白啊找了噴氣式飛機在天空上寫表白信啊這麼浪漫又大手筆的事都乾出來過，就連這，你都沒心過，統統退回去拒絕了，現在為了幾萬塊紅包就把持不住了？」

「……」

白端端還想努力據理力爭一下：「段蕓，我覺得你不能帶有這麼強烈的偏見吧，就那個，我覺得季臨遇到喜歡的人也是會大方的……」

「不可能。季臨這個人，我接的時間長，我清楚他什麼風格，就算僥倖有瞎眼的看上他了，我看他也不知道怎麼寵朋友的。再退一萬步，就算他確實等深了一個人會變得大方，但我覺得世界上沒哪個人能撐過開頭那段他的蛻變期，這得多博多聖母才能堅持著和他在一起啊？」

「……」

白端端隻覺得自己臉上一陣陣的疼，事實證明，很多事，不應該在開頭說的太絕，很多人，確實也不能因為一開始的偏見而直接否定，因為隻要是人，就都有缺點，隻是就算這個缺點很大，如果能按捺住心對別人刻板印象的預判，真正去接近瞭解這個人，或許很多時候會發現對方其實除了這個缺點外，非常可靠，也完全值得往來，而很多缺點，本來就並非原則的錯誤，本是可以改正的，甚至換一個視角來看，也並非全然就是缺點。

生平第一次，白端端反思著為自己當初對季臨的偏見而到歉意和愧，如果當時自己沒有推波助瀾，能勸說段蕓冷靜，或許如今段蕓也不會對季臨有如此激進的態度……

季臨本不是這樣的人。

他很好，所以自己才會不自覺間被吸引。

隻是掛了電話，白端端還是有些患得患失的猶豫起來，知道季臨是什麼樣的人沒錯，也知道季臨對自己潛移默化裡並不計較錢，然而被段蕓這麼一通歪理邪說的一分析，自己竟然也遲疑起來。

季臨到底有多喜歡自己？

他真的覺得麵子比喜歡自己更重要，所以用醉酒來當做表白的契機嗎？

人就是貪心的，不知道季臨喜歡自己的時候吧，白端端想也不敢想他會對自己有什麼別的愫，但一旦知道季臨喜歡自己，那是喜歡又是不夠了，想要更多，想要他很喜歡很喜歡自己。

段蕓的意思也知道，絮絮叨叨對自己說了一通，總之中心主題思想就是，這男人表白誠意不夠，因為醉酒這個點，讓他能夠隨時後撤。

不切實際也好，的幻想也好，誰不希喜歡自己的那個人，喜歡自己到可以丟掉不必要的麵子呢？

是很純粹的東西，即便白端端也知道男人的總是節製，別人總是排在自己之後，但心深也不是不搖的。

希季臨喜歡自己，喜歡到毫無保留，而不是還瞻前顧後地想著麵子或者別的什麼，想要這種不顧的。

明明段蕓勸告誡了自己那麼久，但掛了電話，白端端反而更加魂不守舍了，那種被季臨喜歡著的滿足和期待雜著心深的不安和患得患失，搞得白端端更加睡不著了。

又來來回回把季臨的那些微信看了一遍，彷彿想從中推斷出明天酒醒後對方可能的回應措施以及別的蛛馬跡。

然而白端端腦海裡已經完全被季臨的那個吻和隨之而來的表白徹底打了，像是一張原本馬上要完全的高難度拚圖，被某個不按理出牌的人完全措手不及地全然打，讓白端端隻覺得棘手和混，甜而酸。

想談個可真的好難。

睡不著，睡下去又坐起來，對著季臨的對話方塊打下字又刪掉，重複了好幾次，最終終於想起來還有別的事可以轉移注意力。

此前手機提醒上一共有58條資訊提示，其中49條是季臨的微信，還有9條好像是簡訊通知。

一般為了和客戶保持距離，白端端並不太喜歡加對方微信，因此還用簡訊和自己通的多半是哪個客戶，雖然大半夜的沒有必要理工作資訊，但白端端想，或許看看工作的事能冷靜一下，沒準反而更容易睡。

隻是等白端端點進簡訊欄的時候，覺得自己真的睡不著了……

除了49條微信資訊外，確實還有9條簡訊資訊，然而點開一看，徹底傻眼了。

簡訊是來自銀行的係統簡訊，連續九條，都是賬通知。

九條簡訊，九筆賬，每一筆的金額是……

五十二萬五百二十。

手機螢幕上的阿拉伯數字顯示著520520。

每一筆都是。

對方轉賬人：季臨。

白端端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的餘額……

季臨除了在微信給自己狂發520和1314的紅包外，大概是嫌不過癮亦或者是為了彰顯自己的財力卓絕，竟然給白端端一共直接轉賬了九筆520520，合計將近五百萬……

這下白端端覺得心不太好了，開始懷疑季臨的表白都是毫無理智的，因為一晚上而已，他竟然給自己轉了快五百萬！

這狗男人恐怕不知道自己幹了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