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早上六點就要趕去公司最終確認談判方案,季臨本想悄悄地起床, 不吵醒白端端, 留下讓繼續睡,結果沒想到十分警覺, 又因為抱著的姿勢,自己微微一,白端端就睜開了眼睛。
然後就黏上了季臨……
白端端洗漱完畢, 坐在餐桌前,一邊安安靜靜喝牛,一邊盯著季臨, 語氣堅定:「我和你一起去。」
雖然季臨心裡已經不再那麼介意輸, 但說起來總是不希朋友目睹自己輸的過程的, 他下意識找理由拒絕道:「公司並沒有聘請你作為代理律師,你留在酒店等我。」他親了親白端端的側臉, 「我會儘快回來。」
白端端善解人意地點了點頭:「對哦, 我沒有和公司簽代理協議。」然後抬頭看了季臨一眼,「但是, 我記得我職盛臨的時候, 除了作為獨立提律師外,還兼任你的助理工作呢,不能作為這案子的代理律師一同前去也沒事, 我作為你的助理一起去就行了。」
「……」
論歪理邪說,季臨覺得自己好像都快不是白端端的對手了。
隻是白端端對付自己,好像總是非常有一套, 說完歪理邪說,輕輕歪了歪腦袋,用溫順乖巧的目看向自己,然後地又開了口——
「我就是想這種時候陪在你邊。季臨,好不好啊?」
季臨抿著:「別撒,撒沒用。」
隻是話雖然這麼說,一刻鐘後,季臨卻已經皺著眉麵冷酷地和白端端坐在同一輛駛向公司的車上了……
很憾,白端端的撒總是有用。
*****
納米企業的負責人蔡銘接待了白端端和季臨,白端端作為助理份前往,隻坐在會議室裡安靜地聽著季臨和對方通不同方案,闡述告知即將到來的談判裡將會出現的任何可能,蔡銘對當下的況愁眉不展,也補充了一些細節,然而對支撐贏得談判並沒有什麼幫助。
「總之,做好最壞的打算,先聽聽員工開什麼價。」在客戶麵前,季臨永遠是值得信賴的穩重模樣,他鎮定道,「越是這個時候,你越是要保持冷靜,淡漠一點,讓來談判的勞者代表不知道你的緒和底牌,穩得住,不要流什麼表,其餘的談判給我,先清他們的要求。」
「一般而言,這種時候,這些員工想要省心省事的快速拿到錢,所以也不會願意真的勞心勞力到必須對簿公堂的地步,何況他們自己心裡有數,勞合同本是簽約過的,隻不過被高管損毀了,但他們不掌握我們的資訊,不清楚我們是否有別的佐證可以證明曾經簽過書麵合同。所以第一次談判至關重要,這是彼此的一種試探,公司方一旦有任何怯,那員工就會獅子大開口了。」
勞資糾紛,第一次談判時,勞者和企業方隻要還沒有徹底撕破臉皮,還是存在各退一步達協議的可能的,畢竟走仲裁和訴訟,對時間力都是一種虛耗。
「所以我們先聽一下這第一次談判勞者代表的開價。」季臨微微皺了皺眉,「據我的經驗,隻要他們的態度並沒有那麼堅決,這第一次報價都是可以砍的,隻是還需要經過多次談判再進行磨合,彼此試探對方底線,有時候也是一場心理戰了,你要做好準備。」
蔡銘一臉凝重,然後對季臨點了點頭。
幾個人,都是嚴陣以待,而在他們最後確定完方案和談判策略後沒多久,前臺就來了電話。
勞者代表已經到了。
白端端看了季臨一眼,他的表冷靜自若,然而眉心還微微皺著。
白端端出手,在桌下握住了季臨的,季臨先是愣了愣,他側頭看了白端端一眼,白端端隻對他笑,然後季臨也握了的手。
*****
很快,會議室的門被開啟,勞者代表一共三人,陸續走了進來。
白端端快速觀察了下,這三個代表裡,為首的是個四十來歲戴著眼鏡的中年男人,看起來文質彬彬,有讀書人的氣質,大概對法律條款略有所通,不太好對付的樣子。
這個中年男人的左側是個更為年長的子,年齡看起來似乎都快要退休了,白端端沒忍住皺了皺眉,這類正是戰鬥力最強的老阿姨,也有些棘手啊……
而三個代表裡最後一個,倒是個還比較年輕的男人,看起來工作了沒幾年,和另外兩個代表對比起來,就顯得不那麼穩重和難以接近了,白端端幾乎當下立斷,覺得這個人將為談判的突破口。
心裡甚至盤算好了,如果是以這個年輕的勞者代表為突破口,倒是不一定季臨談判會有優勢,或許自己來會更好,異之間有時候對抗會減弱一些,雖說職場上大部分時候存在弱勢,但也並非完全沒有優勢的。
隻是尚在計劃中,倒是對方三人中為首的那個中年男人先開了口——
「蔡總,今天我們想來談談我們勞合同的事。」
蔡銘看了季臨一眼,擺出了鎮定而沒有破綻的神:「可以,所有一切我委託了季律師和你們通。」
這中年男人愣了愣:「不用,其實不用找律師談的。」
季臨皺了皺眉:「所以你們的要求是什麼?」
他並不喜歡虛與委蛇,更喜歡不浪費時間的開門見山,而就在季臨白端端和蔡銘都等待著勞者開口要錢之時,對方三個人的反饋卻完全出乎了他們的意料——
「不,我們其實不是來要求解除合同和賠錢的。」那個中年男人有些失笑,「我們就是想來問問,這個月的工資月底還能發出來嗎?」
「月底要是發不出,那下個月月初能補發出來嗎?」這中年男人邊的年輕男子也開了口,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蔡銘一眼,「我正好裝修婚房,這個月添了好多大件,刷了信用卡,這個月工資不發還能支撐下,但是下個月月初我就要還款了……」
蔡銘顯然愣了愣,而別說他,白端端和季臨也有點意外,勞者代表這個開場白,是葫蘆裡賣的什麼葯?探底嗎?
季臨對蔡銘使了個眼,蔡銘理智地沒有開口,季臨便向了三個勞者代表:「工資的問題,隻要你們當月確實付出了勞,正常在進行工作,那公司將合法支付應當支付的款項。」
這回答其實非常方,然而細細一品,什麼資訊也沒有,就算對方準備了錄音筆,這番話也是滴水不。
那中年男人頓了頓,然後有些失笑:「蔡總,真的,沒有必要請律師的,其實我們直接談效果會更好。」他不認同地看了一眼季臨,然後看向蔡銘,語氣溫和,「我們沒有想要去勞仲裁,也沒有想過離開公司。」
「我們知道張臣他們幾個高管做的事,我們知道他們是故意銷毀了所有的勞合同書麵合同,也知道公司最近資金周轉困難,確實這個月按時付工資很難,但我們沒想過去告公司,也沒想過利用他們毀掉合同的事,訛公司一筆雙倍工資。」
對方的語氣平和真誠:「我們這次來,其實主要就幾件事,第一件,也是大家最關心的,想問問公司的困境,會持續多久?這個拖欠的工資,下個月能不能發?如果能發,我們這裡整理了一份名單,都是員工裡家庭況比較困難或者是近期急需錢的,能不能讓財務先把工資打給這些員工?我們其餘剩下的人,公司要是短期發不出來,也出個證明,給個說法,最晚什麼時候能發,讓大家安個心。」
對方說到這裡,明明討薪是他們在理的事,卻有點不好意思:「我們都是工薪階層,就算有些家裡條件相對好些能撐的時間長一點,但其實可能也沒幾個月……所以蔡總,我們就想問問,公司現在到底是什麼況?」
蔡銘了,想開口,卻被季臨的眼神製止了,季臨的意思非常明確——先聽勞者講完。
「要是公司雖然資金鏈有點問題,但是隻是一時的問題,那能不能明確告訴我們,需要我們撐多久?要是隻有一兩個月,那我們就一起勒腰帶,陪著公司過去,那些家裡確實困難的員工,我們也告訴他們真實況,讓他們自己選,他們急需用錢,可能等不起,那就先去找別的工作。」
「要是公司真的不行了……那我們也都儘早去投簡歷。」
這個態度,眼看著是勞者有極大的化,完全朝著任何人沒想過的好的方向去發展了。
不過季臨仍舊十分謹慎,對員工天然的抵和過去自己父親的經歷讓他仍舊覺得不妥,總覺得這些員工代表是在計劃著些什麼謀,用這種方式麻痹他們的神經,他抿了抿:「這是你們想談的第一件事,那第二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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