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了這個案子,白端端心裡鬆了一口氣, 回到A市, 心裡盤算著把之前的約會計劃都好好排一排,然而出乎的意料, 這個案子之後,季臨忙碌的狀態並沒有改變,他的生活好像除了加班還是加班, 對於白端端每次的邀約,他的回答永遠是,今天忙, 下次吧。
然而明日復明日, 下次之後, 常常又是下一次。白端端並不是沒有耐心的人,然而在重複的等待後, 此前那種不開心的緒又再次更兇猛地反撲了過來。
本以為蔡銘的案子會讓自己和季臨心的距離更近一些, 也更甜一些,然而彷彿完全相反般的, 此前在D市的親似乎都是白端端的錯覺, 季臨幾乎住在律所了,每天從早忙到晚,不是在回電話、郵件, 就是在去客戶公司開會的路上……
而像是作為彌補一般,季臨每次對自己的拒絕後,就會送自己一個包或者別的奢侈品, 季臨花起錢來對自己相當大方,如果用金錢衡量的話,他大概是自己的,然而白端端看著自己房裡堆積的越來越多的禮盒外包裝,心裡卻十分空虛。
這兩天,季臨又出差了,而白端端則一如往常地又接到了快遞的資訊。
季臨給他買的新一季的芙尼項鏈已經從網發貨寄達了,VCA的新年特別款手鏈也到了,還有一個別的快遞,大概是海外找人代購的,白端端並不知道裡麵裝的是什麼。
別的孩子大概收到禮都會高興,拆禮大概更是會有一種忐忑的期待,就像拆盲盒一樣,不知道男朋友會給自己送什麼樣的東西,然而心總是麗的。
可現在白端端就是連這種心也沒有,甚至對那個不知容為何的快遞一點興趣也沒有,反而帶了點煩躁。
這種煩躁在下樓去取快遞聽到幾個快遞小哥聊天容時達到了頂峰。
因為臨近過年,最近又屬於快遞旺季,幾個不同公司的快遞員一邊在從車上往下卸貨,一邊就忍不住聊天,都是同一個行業的,雖然不是一個公司,但跑的都是同一片業務區,這幾個快遞小哥之間顯然都認識,互相嘮嗑了幾句最近的業務量之後便是一些瞎七八搭的八卦。
此刻還沒到上班的時間,因此巢櫃邊並沒什麼人,季臨每天出差加班,白端端一點夜生活也沒有,索最近睡得都很早,因此生鐘使然每天早早醒來,待在家裡冷清,不如早點跑來公司,於是如今纔有了和這些快遞員隔著一排快遞櫃取件的機會,他們此刻正聊到這棟寫字樓裡買買買最厲害的幾個人——
「我算了算,我平均一週要給那個14樓的『小桃子』送十個快遞,大部分是吃的,你說這姑娘是個多標準的吃貨啊。」
「你別說,這個『小桃子』我也有印象,從我這兒走的快遞一週也得有個五六個,不過別看人家是吃貨,本人其實是個瘦的生……」
幾個快遞小哥一邊幹活,一邊熱火朝天地聊著。
白端端沒在意,輸取件碼,取件,拿完自己這次的三個快遞盒,剛想轉走,便聽到了隔著一排快遞櫃後幾個小哥的揶揄談笑——
「不過這棟寫字樓裡花錢最不手的,肯定我的那個客戶,白端端,雖然平均下來的快遞量不是最多的,但是每一單都是大單,全是保價的那種,我看都是奢侈品,保價金額賊高!」
「對對對,這個客戶我也有印象,基本上每天都能收一個包,我按照這保價的價格給估估,就最近這一個月,花的已經超過一百萬了,結果就這樣也沒消停,今天我又送了好幾個給的快遞呢,又是大價錢的東西。」
「這麼能買啊?家裡有礦?」
「不是吧,我看是那個律師事務所的,應該是個律師。」
「律師這麼賺?!」
「得了,律師沒這麼賺,我表妹也是個律師,一年也就十幾萬收,和普通白領也差不多,說這行都是看資歷吃飯,越乾越老越值錢的。」
「那這個白端端可能是個資深律師吧。」
「沒,這個白端端我見過,有次收快遞一定要本人當麵簽收的,特別年輕,看起來像沒畢業多久呢。」說這話的快遞小哥低了聲音,「這個年紀能承擔這麼買買買,要不就是家境特別好,要不吧……我告訴你們啊,這個白端端,長得特別特別漂亮,像明星的那種漂亮。」
「所以?」
「你傻啊,所以吧,這麼買,要不是自己爸爸有錢,就是自己男人有錢。」
「想想這世道,當人還是力小啊,長得漂亮還能找個有錢人嫁了,哪像我們男人,天起早貪黑的,還不是拚命賺個買房錢,要沒有房,現在哪個人肯跟你啊。」
這幾個快遞小哥聊著聊著,又開始抱怨起如今男人力太沉重的話題上,隻是也不知道怎麼的,最後又莫名其妙轉移回了白端端上——
「對了,我突然想起來,就這個白端端收禮這種模式,我隻在一個別的小區看到過完全類似的事,你們知道我們A市那個乾靜園小區嗎?」說話的快遞小哥聲音神,「那個小區裡的人,就收禮的方式和這個白端端一模一樣的,都是每天各種保價的昂貴的首飾啊包啊鞋子啊服啊珠寶啊這種……」
「知道,就那個著名的二小區唄,住裡麵的全是有錢人在外麵養著的漂亮人,沒名分的那種,有錢男人可能家裡也有個正室的,平時沒空陪著唄,就隻好花錢買買買平衡下這些二們的心了。「
「那你別說,這個白端端收的禮不論從頻率上價格上還是檔次上,都比乾靜園裡那些強多了。」
「哈哈哈,那誰人家漂亮啊……」
……
之後的聊天,白端端沒有再聽下去。
對於自己的這些謠言八卦,原本是可以直接繞到巢櫃的另一端當麵斥責甚至向快遞公司投訴的,然而今天的白端端一點鬥誌也沒有,靠在快遞櫃上聽著別人談起自己,心裡是頹喪和迷茫。
知道快遞員在年前力很大,那樣聚在一起聊天也多是出於八卦的興緻,也其實對自己也並沒有多的惡意,隻是作為當事人的自己,卻忍不住開始沮喪。
季臨這樣對自己算什麼?是怎麼回事?在外人眼裡,自己的境甚至和那些被包養的小三沒有什麼不同。
不可抑製的,白端端又開始患得患失地懷疑起來,季臨真的自己嗎?他是不是覺得隻要花錢買了包就不用陪自己了?可這種模式本不健康,自己如今看起來和那些被金主豢養起來的金雀又有什麼不同?
不知道為什麼,但最近季臨對自己確實過分冷淡了,同為律師,白端端理解這份職業需要投的時間和力,也不需要季臨把看得比工作還重要,但希在季臨眼裡,自己至能和工作是平等的地位,隻是如今,季臨心裡,彷彿隻要給自己很多很多錢就可以了,然而自己需要的明明很多很多的……
白端端悶悶不樂地取了快遞然後回了所裡,自己辦公桌邊其實已經堆積了十來個快遞,不是卡地亞的就是芙尼的,全是季臨送的,沒一樣便宜,然而白端端甚至連拆也沒有拆。以往買買買是最讓高興的,然而最近的竟然喪失了購的樂趣。
隻覺得不開心,滿滿的都是不開心。
白端端心裡盤算著今天一定要和季臨好好聊聊了,就算十分鐘也行,總要把自己心裡想的告訴他纔是。隻是很快,的不開心就加劇了,因為發現季臨又臨時出差去了臨市。
「怎麼又出差了呀?」
白端端的語氣忍不住就有些埋怨,電話那端的季臨大概在機場,周遭很嘈雜,然而他倒是並沒有忽略白端端的不開心。
「你不高興了嗎?」
一個男人有事業心有追求是好事,天天和朋友膩歪在一起兒長的覺也不太有出息,白端端憋了憋,乾道:「也沒有很不高興吧。」
也沒有很不高興,那就是不高興了。
可惜季臨這種鋼鐵直男是會不到白端端的話外之音的,他果然鬆了口氣般:「沒不高興就行。我剛給你下單買了香奈兒新款的包,等我回來正好能到貨了,好看的一款包,等你拿到你就開心了。」
「……」
白端端按了按眉心,忍住了和季臨在電話就爭執的意圖,剛想解釋自己並不需要那麼多包,隻更需要季臨的陪伴,季臨就打斷了的思路:「不和你說了,我馬上要登機了。」
「等等!」白端端突然想到個事,「週四你回A市了嗎?」
季臨愣了愣,然後言簡意賅道:「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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