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江念，徐楷升起車窗。他沒急著走，他找手機打給李慕沉，從李慕沉那兒要來顧行南的號碼。

他打過去，響了幾秒。

顧行南剛到會所樓下，約了褚子越談事。

見是陌生號，一時半會兒沒接。

電話沒掛斷的意思，他接了。

“我是徐楷。”

聽到是徐楷，顧行南眸深一分，他繼續朝前走，淡聲問：“徐警，找我有什麽事嗎？江念呢。”

徐楷：“剛送到朋友那兒。”

顧行南點下頭，他轉話題問：“你怎麽有我的號？”一般泛泛之他不留電話。外麵留的多是工作號，極有他個人私人號。

徐凱：“李慕沉那兒要的。”

顧行南想著就是，直接問：“找我有事？”

徐楷也不繞圈圈。

他言語晦的說：“有個問題想請教。”

顧行南產生好奇：“你請說。”

徐楷聲線冷靜，他聽不出異樣：“我問過幾個不同圈子不同類型的朋友，每個人看法跟答案不一。突然，想聽聽你的見解。畢竟，你也是去過拍賣場的。”

顧行南不知道徐楷究竟在賣什麽藥，他進了電梯，“嗯。”

徐楷打了個比方：“如果你在拍賣場看中一個瓷，它外觀也很有價值，可唯一不足之就是缺一角，算是明顯缺憾瑕疵，顧總，你會花錢或者高價買回家嗎？”

顧行南略微思考，“可能不會，也可能會。”

他給出模棱兩可答案。

“我隻問你，買還是不買。”

顧行南猜徐楷會接著問，他在心裏分析琢磨徐楷真正想表達什麽意思，上回答他：“不會買是因為有缺陷，沒人喜歡被破壞掉的東西。會的話也沒不可能，看它本有沒價值，值多價。”

徐楷沉默了會兒。

答：“知道了。”

顧行南也沒多想，聊完就掛了。

還是會所老位置。

顧行南來到現在，不是煙就是悶著喝酒，話沒幾句。

褚子越看出不對勁，“今兒個誰刺激了？”

顧行南：“沒誰。”

“來。”攔下他的酒，“喝點七哥，不開心就聊聊。我猜猜，因為江念？”

顧行南抬頭看他一眼，“你是會猜。”

褚子越笑兩聲，“還以為這輩子你心隻放在江嬈上，沒想到出來個江念，你這是承認自己栽江念上了？”

顧行南喝悶酒，不吭聲。

褚子越見他那愁眉樣，一拍大，嚎一聲：“大男人承認一句我喜歡你能死？七哥，麵子重要還是未來媳婦兒重要。你還不就是作的，我尋思你就要栽，沒想到栽這麽快。”

顧行南給一冷眼過去。

“就你廢話多。”

“……”褚子越：“我是真比你媽都心！”

顧行南：“你什麽心。”

褚子越：“怕你老這麽單著不朋友，憋出病來了。”

顧行南：“……”

顧行南往後靠沙發背，正想問別的，突然周圍發出鼓掌聲，聲音過他聲音。

顧行南扭頭看過去。

中央臺上有幾個麵孔年輕穿的服偏，但材火辣的，要給大家集獻舞。底下男人多，自然個個興，氣氛被調起來。

顧行南目停留了一小會兒，淡淡收回。

他繼續問他剛想要問的：“江念也是江家的孩子，為什麽戶口上就自己？”

褚子越愣下，“不是跟你說了嗎？”

顧行南：“忘了，再說下。”

什麽忘了，是他就沒聽吧？褚子越就在心裏想想，上沒說。

他又說一遍：“是隨媽媽的戶口。媽媽在江念兩歲多的時候就去世了。江老爺子不待見這孫，就讓江念娘家姨那邊養著。大一點才接回來讀高中。”

奇怪看顧行南：“怎麽想起問這了？”

顧行南沒說話。

過了會兒，他才開口問：“你上次說的都再說一遍吧。所有跟江念有關的。”

褚子越探究眼神，“中邪了？”邪門。

顧行南掃他眼。

褚子越的確不理解，因為他不知道。

他不知道，那時顧行南滿腦子想的是用什麽辦法怎麽替江嬈出氣。隻因一切都因江念而起！

江嬈差點遭辱被跟蹤犯欺負，接著過年又因出車禍，接二連三出事，江念憑什麽卻能心安理得的生活工作？

所以褚子越跟他說的有關江念的事，他一個字都沒聽往心裏。

顧行南隻想著，怎麽替江嬈出氣。

他顧行南不是善人，更不會看著自己喜歡的孩被人傷害，欺負。江嬈無所謂，可他顧行南不容許。

顧行南的確狠狠欺負了江念。

使各種手段，用各種做法。

直到前段時間，顧行南去找江念。

江嬈灑了江念一茶葉水，江念去洗手間清理時，顧行南起轉轉，無意看到了江念書桌。

顧行南隨手拿一本看。

結果，他怔住。

難以置信，大腦被衝擊到。

江念的畫冊一本本，婚紗的，自己的。

還有顧行南，他的素描畫。

除此之外顧行南還看到，一冊冊畫的人真的飛機模型圖，跟之前江嬈送他的那本相似度很高。

顧行南當時愣很久。

完全就沒反應。

之後，他問江嬈，你送我的那本手繪飛機圖誰畫的？顧行南第一次對江嬈語氣微戾。

江嬈這才支支吾吾坦白：“是我姐。”

顧行南臉不太好。

好半天，他問江嬈，“你不說你畫的？”

江嬈老實說：“我就隨口說。再說，我哪有繪畫天賦啊。這麽才氣的作品，一看就是出自我姐的。從小參加過不繪畫大賽，哪次拿的都是一等獎。真的。”

顧行南久久沒說話。

後來，顧行南把畫著他的那本拿走了。

江念不知道。

畫上的顧行南，是江念剛認識顧行南的時候。

所以，是從一開始，江念就心了。

顧行南記得，他那個時候是在整江念。

他滿腦子都想怎麽欺負，讓哭讓痛苦難！

回思緒，顧行南嗓口幹燥，心口悶著，他有些艱難的出聲，低低問：“江念到底犯什麽錯了，讓江家人這麽不待見？”

“偏見吧。也就是偏見。”停幾秒，褚子越歎息聲：“除了江嬈的事和江念大伯為護江念挨一後腦傷住院這麽兩件事，基本上沒多大過錯。”

江念安靜寡言，能惹什麽禍。

褚子越繼續說他的。

“江念也就大江嬈幾個月，可看著跟江嬈差別太大。江嬈一看就是被人保護很好的那種，江念不是。的超出了這個年紀，明顯吃到過不苦。”

褚子越歎口氣：“說實話，我心疼江念的。”

顧行南坐那兒，也不知聽沒聽進去，褚子越也沒管，反正一腦都說開。

聽不聽那是顧行南的事。

一口氣說完，褚子越慨：“人的都是被出來的。”

頓下，又說：“你看公司捧的藝人，跟江念差不多大的，哪個不開竅？換句話，江念是有那個資本的，隻要願意，完全可以攀借著一個男人力量得到一個人想要的。哪怕聰明一點，也不至於活這麽累。”

顧行南喝了幾口酒，低聲說一句：“我寧願是不聰明的。”

江念本就不同於那些孩。

是江念。

是他顧行南欺負了現在又後悔欺負了的江念。

褚子越裝沒聽到，擔憂著：“難怪江念不理你，要是我，也離你多遠就多遠。”

顧行南煙的作頓下：“什麽意思？”

褚子越：“你想啊，你為江嬈做了那麽多傷江念的事，按照格，你覺得能理你嗎？”

還不夠。

又補一重刀——

“你喜歡過江嬈是事實，那可是妹妹。就算不是雙胞胎，論形跟臉，兩都像！我要是江念，真以為就是個別人影子。”

顧行南聽完惱了，“放屁！”

褚子越瞇眼，“七哥，口記過啊。”

顧行南沒搭理這茬，冷靜下來，他認真說道：“什麽影子不影子的，我從沒把江念當江嬈替。”

看褚子越眼神明擺著不信，他解釋：“真的，真沒有。”

思考想了下，他緩聲。

“我對江嬈跟江念的覺不同。非要剖析說的話，江嬈隻是不甘心。我條件不差，江嬈是我先遇上的，偏偏就看上顧簡雲，上了我三哥，我想跟我哥爭一爭。但江念——”

靜了好幾秒，顧行南眼神深又沉。

他說：“不管是不是不甘心，我這次都不想把再丟掉或者讓給其他男人。不管江念還想不想和我在一起，我都會盡我所能去爭取。”

他不想放開江念。

他也不放開。

“你哪來的自信！”褚子越打擊，“我看難。”

顧行南：“那就試試看。隻要還我，我就有的是機會扳回局麵。”

不管想追江念的男人有多。

說完，朝褚子越手，“你手機借我下。打個電話。”

褚子越遞過去，“要是江念不你了你準備怎麽辦？”

顧行南低頭撥號，“那就我先，再讓一點一點上我。”

褚子越瞥眼他打的號，“打給誰？”

“江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