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誌在旁邊一直沒有說話,隻是慈地著兒。眼見妻子越來越失控,他才出聲打斷孟晚的話:“好了,孩子有孩子的想法,你總不能一輩子把困在邊。再者,有什麽事不能吃完飯再說,先去吃飯。”
顧長誌是典型的慈父,對於兒們的教育,他一向是因材施教。
他並不覺得顧惜朝一定要按著某條路走才好。
一家人終於到了飯桌上,孟晚摁著太,有些無奈:“你去放鬆放鬆也好,李主任也說了,就是給你去放鬆的,回來之後一切如常,可別再憑著你那點小聰明任了。你姐姐下個月回來,你在外麵正好也想想,到時候要怎麽麵對。”
怎麽麵對?
顧惜朝的心如墜冰窟,母親還是覺得欠了顧夕。
同樣是母親的兒,隻要是顧夕說的母親都相信,可隻要是說的,母親都不信。
顧惜朝早已經習慣了,所以也不再解釋,隻是低頭數著碗裏的飯。
晚飯過後,顧惜朝就出了家門,往周懷謹家的方向走。
前幾天給周懷謹打了電話,電話關機。後來又打了一次,沒有關機但是沒人接。
不出意外的話,下周五之前,支教的名單就會下來,下個星期就要走了。這一去又是兩三個月,走之前聯係不到周懷謹,又有兩三個月見不到他,心裏茫茫然。
顧惜朝想,周懷謹有可能是在出任務,也有可能是在演習,當然也有可能是真的不再想理自己。
想得多了,越發心煩意,索到他家去看看。
周家和顧家一向好。
從前兩人在一起的時候,顧惜朝把周老將軍一口一個爺爺得老爺子開心不已。後來出了那事兒,兩家的關係沒有那麽近了,卻也不差。
大院裏的房子一排一排的,類似時下的聯排別墅。周家就在顧家前麵兩排,幾步路就到了。
顧惜朝按了按門鈴,馬上有保姆過來開門。
保姆看見顧惜朝的時候吃了一驚,這不是顧家的小姑娘嗎?也不知道怎麽了,好些年沒見過了。
顧惜朝對笑笑往裏麵走。
周老將軍正一個人在擺弄著棋盤,周林沒有回來,也不知道忙什麽去了。曹在醫院那邊一向是忙得不可開,也許今天有手,幾點能回家都還是個未知數。
而他那個小孫子,也是忙得不見人影。
忽然之間一抹曼妙的影走了進來,周老將軍都以為自己看花了眼。
“七月!”
顧惜朝甜甜地笑著:“爺爺。”
周老將軍被顧惜朝這聲爺爺得樂開了花:“七月總算是記起來看我這老人家了,還以為七月徹底地把我給忘了呢。”
顧惜朝忙道:“哪裏敢忘,我是最近才回來的,我心裏一直想著爺爺呢。”
周老將軍哈哈大笑:“來陪我下盤棋。”
三年前不知道顧家發生了什麽事,大抵是不太彩的。自那之後,顧家的大兒便瘸了,小兒就去了Y國,連帶著和周懷謹的都到了影響。
周家和顧家也莫名地生分了,兩家再沒有提起周懷謹和顧惜朝的事。
那段時間周懷謹跟個活死人一般。
後麵他自作主張地給周懷謹介紹過幾個孩子,包括他老部下家的孫,各個方麵都是不錯的,他也喜歡。
當時看周懷謹也不反,他以為這事兒十有八九能,可到了最後,看看周懷謹的態度,大概也知道是沒戲了。
如今七月回來了,不知道這兩個孩子還有沒有可能。
周老將軍的眼裏燃起了一束,可瞬間又熄滅了。這兩個孩子都是倔脾氣,大抵是不大可能了吧。
顧惜朝可沒有看見周老將軍的神,抓著棋盒裏的棋子玩:“好呀,爺爺您可不許嫌棄我,您知道我不會下棋的。”
周老將軍自然知道顧惜朝是不會的,每每和他下棋,顧惜朝都要耍無賴。
明明是他的對手,顧惜朝有時候卻還要求他指點,可他就是喜歡和這個小姑娘下棋。
和周老將軍耍著賴皮下完了一盤棋,顧惜朝才磨磨蹭蹭地開口:“爺爺,這幾天您見到小謹哥哥了沒有?”
周老將軍聽到顧惜朝這話一愣,敢這姑娘跑過來就是為了打聽他孫子的下落?
他心裏既高興又難過,他沒想到兩個孩子都已經生分這樣了,想知道對方在哪裏,都需要找到他這個老人家來拐彎抹角地打聽。
周老將軍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如實相告:“那臭小子一年就沒幾天能著家的,他的工作質你也知道,我都幾個月沒見著他了。”
顧惜朝不免有些失落。
雖然在老爺子這兒沒有打聽到周懷謹的消息,但還是陪著老爺子又下了一盤棋。
眼見天都黑了下來,也沒有等到周林和曹回來,顧惜朝隻有不不願地告辭。
支教的名單在周五下來了,果然有顧惜朝。
期間,顧惜朝又給周懷謹打了一次電話,還是關機。
找到沈宴,可沈宴這些年畢竟從商,哪知道周懷謹那個工作是在幹什麽。
顧惜朝沒有辦法,雖然知道高東心裏埋怨,可還是著頭皮給高東撥了電話過去,竟然也是關機。
雖然沒有打聽到周懷謹的下落,但顧惜朝心裏終於舒服了一點。
高東和周懷謹是一個單位的,兩人又都同時關了機,可能真的是有什麽重要的事吧。
部裏給支教的人訂了周六早上的機票,所有人從京城出發,到達西省省會,再從西省省會坐大到學校。
顧惜朝周五晚上回到自己的公寓,收拾了要帶過去的東西。
駐外的時間久了,走到哪裏帶的東西都很簡單,隻帶最需要的東西,其他可有可無的都不帶。
因此的行李不多,一個小小的行李箱就夠了。
周六早上沈宴來接顧惜朝去機場。
路上沈宴一直不斷地調侃,說這些年是心野了,跑了一次還不夠,還要跑第二次。
顧惜朝認真地糾正他:“我這不是跑,我這是待從頭收拾舊山河,回來再戰。”
沈宴撲哧一下就笑了:“七月,你別說,我看得出來,懷謹他不是不喜歡你了,他隻是怕了。你總要給他些安全的,不要讓他覺得隻是他一個人在努力。”
顧惜朝其實是個靠譜的姑娘,可就是三年前的那一跑,讓在周懷謹麵前沒有了信用度可言。
從京城到西南地區西省的省會城市,飛行時間是三個小時。
飛機落了地,部裏在那邊聯係了車來接他們,又是好幾個小時的車程,越到後麵路越難走,都是盤山公路,一圈又一圈。
好幾個同事都暈車吐了,到了晚上七八點的時候,不知道翻過了多座山,終於到達了他們的支教地點。
學校的校長親自來迎接他們,寒暄幾句之後,將他們帶到宿舍樓。
說是宿舍,但真的很寒酸,不過是學校一側的幾間土坯房。房頂上的瓦看上去也有些年頭了,瓦與瓦的隙間都長了草。
每間土坯房裏,有三張小床,三個人一間房。房間裏沒有洗手間,校長跟他們說,洗漱就到外麵的菜地邊就可以了。如果要上廁所,則要穿過學校的場,到另外一邊用集裝箱搭的簡易廁所。
而學校所謂的場,也不過是一塊地麵都沒有澆灌的空地。
他們來之前都是有心理準備的,所以不覺得意外。
校長和村裏人熱地請大家吃飯,食材都是村裏各家各戶送來的,不致卻十分新鮮。
可以看得出來,這個小村莊雖然偏遠,教育的普及程度也不高,但對他們這些遠道而來的支教老師是十分歡迎的。
晚飯結束,大家都回到各自的宿舍開始整理東西。和顧惜朝住一個宿舍的剛好是顧惜朝的大學同學,一個張茜,一個謝琳,都是和顧惜朝同一年部的。
張茜和謝琳部後就一直在京城,都沒有駐外的經曆,顧惜朝則了他們那批人中的神話。
三個人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聊天。當年的同學已經各奔東西,各有各的發展,可真是似箭,日月如梭。
第二天,支教工作便正式開始了,顧惜朝負責教孩子們英語。
在大學裏學的是法語,但英語也是要修的,的英語也是過了專業四級的,教小孩子們自然不在話下。
這邊的小學從三年級才開英語課,但由於英語老師的稀缺,孩子們很難進行英語課程的學習。
於是每年外部派支教的隊伍過來的時候,四個年級的孩子都聚集在一起學英語。
這樣的效果確實不好,可總比沒有課上強。
顧惜朝穿了一運服,紮了個高馬尾,帶著書本走進教室。
說是四個年級的孩子,其實不過三十多人。
這裏實在太窮了,老一輩的觀念也十分落後,導致真正能到學校裏讀書的孩子沒有幾個。
顧惜朝看著他們,孩子們臉龐稚,有的臉上還沾著黑漆漆的東西,卻是那麽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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