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和也下意識地抬頭看過去，兩個人隔空對視了兩秒后，顧知周拾階而下，宋和站直了，一眼不眨地看著他朝自己走來，站在自己的跟前。

沉默一陣后，顧知周先出聲，“還沒走？”

宋和輕聲，“嗯。”

顧知周看到指尖夾著的煙，眉心輕蹙，“怎麼又開始煙了？”

宋和把煙掐滅，彈進垃圾桶里，答非所問，“我以為你已經走了。”

顧知周看著落寞的面孔，心一，便告訴實，“沈靜亭拉著我在外面的臺上說了幾句話。”

宋和淡淡的，“哦。”

兩個人又陷了沉默。

如此片刻后，宋和見他對自己沒什麼話可說了，便垂下眼眸，“那……我先回去了。時間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說罷，宋和就轉朝自己的車走去。

顧知周看著的背影，的名字，“宋和。”

宋和停下腳步，回頭看他，臉上有一自己都沒察覺的期待表。

顧知周卻只是說，“我送你。”

宋和僵地扯了扯角，“那……麻煩你了”

顧知周從司機那里拿過車鑰匙，親自開車送宋和回去。

宋和坐在副駕駛，眼睛平靜地看著車窗外。

顧知周不言語，也不出聲，兩個人就這麼一路沉默到了宋和公寓樓下。

車停穩后，宋和解開安全帶，準備下車時，顧知周忽然說，“不請我上去坐坐嗎？”

宋和開車門的作一頓，回頭看著顧知周，眼神困而期待，“那你要上去坐坐嗎？”

顧知周“啪”的一下解開安全帶，“時間還早，那我就上去坐坐吧。”

說完這話后，夫妻兩個仿佛是同時找到了一個可以繼續待在一起的幌子一樣，心里皆是暗暗松了一口氣。

進門后，顧知周想起以前的事，就是隨口問，“我的東西還在嗎？”

宋和默默地打開鞋柜，將他的拖鞋拿出來，遞給他。

顧知周接過來換上，同宋和一前一后地走進客廳。客廳還是以前的模樣，臥室也是如此。

其實，人也是。

宋和給顧知周倒了一杯水，不知道說什麼，就

沉默著。

顧知周這個做客的，倒是比這個主人自在許多，捧著水杯一口氣喝了大半杯后，他問宋和，“有吃的嗎？我有點了。”

宋和愣了一下，搖頭，“沒有。”一頓，“要不我給你點個外賣？”說著，宋和就去包里翻手機。

顧知周按住的手腕，“算了。”

突如其來的相，又讓宋和愣了一下。

顧知周將的表盡收眼底，面上卻不聲，拽著的手腕起，“睡覺吧，我困了。”

直至被顧知周拐到床上，衫剝盡后，宋和還有點懵，一邊承著顧知周纏綿的親吻，一邊試圖整理眼前這混的況，“顧知周，我們……”

顧知周沒有給說話的機會，以吻封住了的。

他不想在這樣甜溫的時刻里去談論顧華年的死，也不想聽談論給容九的報仇，他不想談論過去，也不想思慮將來，他只想在當下這一刻，跟他分別了一個多月的人擁抱親吻。

這一場事進行的有些沉默。

宋和在床上本就不是一個能放得開的人，顧知周倒是滿腹的甜言語，卻不知為何一句也沒有說出來，哪怕在最的時候。

言語上的沉默，和上的刺激，讓宋和的靈魂像是漂浮在半空中一樣，有一種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不安全。

這種不安全深深地折磨著的心，慌中抓著顧知周撐在兩側的胳膊，唯有這樣，的心方才得到一點點安寧。

事后，宋和心都覺得疲憊，卻沒有一點睡意。

不知道今晚發生的一切意味著什麼，是和好，還是……等明天天一亮，其實什麼也沒有改變，冷戰依舊，怨恨依舊。

顧知周見還睜著眼睛，就親了親的眼皮，“時間不早了，睡吧。”

宋和還是不想閉眼睛。

在過去的這一個多月里，每一晚都過得很煎熬，如今人就在邊了，不想再繼續煎

熬下去了，看著天花板，問抱著的男人，“顧知周，我們這樣算和好了嗎？”

宋和足等了兩分鐘，才等到顧知周的答案，“不算。”

很奇怪，宋和沒有因為這個答案到難過，輕輕地，“哦。”

的這個反應，倒讓顧知周有點不著頭腦了，不過，顧知周也沒有自陣腳，他這一回是鐵了心要借著這個機會把容九從宋和心里趕出去。

他對著懷里的宋和說，“那天我問你，我們的婚姻對于你來說意味著什麼，你的回答是你不知道。那我現在就告訴你，我們的婚姻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我跟你結婚，不止是想把你綁在我的邊，你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思想并且還懂法律，一張結婚證本就綁不住你。”

“我跟你結婚，是因為我你，我想余生的每一天都跟你在一起，無論是快樂還是痛苦，我都想跟你在一起。”

“我希我們能為彼此最重要的人，也是彼此最信任的那個人，我希你在任何需要依靠需要幫助的時候，我都是你的第一選擇，也是唯一的選擇。”

“我想跟你分我的一切，我的喜怒哀樂，我的財富地位，我人生所有看得見的、看不見的一切。

“如果有孩子的話，我希我是孩子的父親，你是孩子的母親。”

“宋和，你說你跟我不一樣，你不知道正常的婚姻是什麼，那麼我告訴你，正常的婚姻不止是有，還有責任跟義務——你是我的妻子，我作為你的丈夫，你保護你，讓你快樂平安的生活，這就是我的責任跟義務，而作為妻子的你，我保護我，讓我快樂平安的生活，也是你的責任跟義務。”

“我不否認，姑姑對容九的死需要負一定的責任，但你也必須得承認，你在這件事上的理方式太獨斷專行了，你完全沒有考慮過我這個丈夫的，如果你提前跟我說的話，我可能還是阻止不了你，但我至不會像那天那樣措手不及，姑姑或許也不會就這樣死去。”

“宋和，你以前總說我不理解你跟容九之間的，那你是否又真正理解我跟姑姑之間的呢？”

宋和沒有說話。

顧

知周也不一定要做出一個回答來。

他了抱著宋和的手，繼續聲音低沉地說，“宋和，我需要時間來淡忘這件事，同時我也希你能淡忘容九，我知道你對他沒有，但你不能否認，他已經嚴重影響到我們之間的了。”

在強地表達完自己的立場后，顧知周又示弱起來，“宋和，我不是圣人，我只是一個普通的男人，我你，我的心里只有你一個人，所以我希你也是如此。”

宋和輕輕閉上眼睛，“好了，睡吧。”

宋和的這種反應超出了顧知周的預估，他本來已經準備好說辭，來應對與容九的家人之說朋友之說的，哪曉得的反應竟是如此的平靜，甚至對于他要淡忘容九一事不發一言。

這很不正常。

至與往日的宋和相比，今晚有些不正常。

于是，顧知周的心里就有點七上八下了，他忍不住撐起，低頭去看宋和的眼睛，可宋和的雙眼是閉著的，他什麼也看不見，也就無從知道此時的心里在想什麼了。

心神不寧的兩秒后，顧知周親吻宋和的眼睛。

宋和先是安靜地承著他的親吻，片刻后，忽然出雙手摟住了顧知周的脖頸，“你再給我一點時間。”

閉著眼睛對顧知周說，“請再給我一點時間，顧知周。”

無法做到立刻就忘掉容九，也不想忘掉容九，曾在別看到過這樣一句話，一個人真正的死亡不是死去的那一刻，而是被人忘的那一刻。

容九沒有妻子，沒有子，他孤零零的來到云城，又孤零零的死在云城，如果連都忘掉了他的話，那這個世上就再也沒有人記得他了。

顧知周知道自己的這個要求對宋和有多殘忍。

但沒辦法，人都是自私的，他想要的是一個心里只有他一個人的宋和，他不想再跟一個死人爭風吃醋，所以這一回，他必須把容九從宋和的心里趕走。

顧知周溫地抱住，“好，我給你時間。但我希你不要讓我等太久。”

他溫地親吻的耳鬢，“很晚了，睡吧。”